第七章往事與冰原歷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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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棄卒，最嫉恨的就是持有淨化之力的伏羲琴，因為只有伏羲琴才能真正毀滅掉我們，否則的話，就算是軒轅劍殺死了我們現在的軀殼，也無法將我們徹底滅絕…”燕丹聽到這話冷笑，心中在想著，我是殺不了你們，但是我能把你們關進昊天塔裡面用真火煉燒，先來個冰火九重天，再來個月神的恩恕…小樣了，折騰不死你我就不叫燕丹！

當然，這話是不方便說出來的，但是悉他的人看到燕丹臉上的表情，也就知道這傢伙心裡一定在轉著齷齪的主意。

“不錯，我當初接近小芸，目的就是為了毀掉伏羲琴，這點我不用否認，但是，我後來放棄了。”穆塵出一絲笑意，帶著苦澀，也帶著幾許溫暖:“小芸是個單純的姑娘，在她的世界裡，除了音樂別無其他，她的心地就好像白紙一般…”他望向時冉:“其實，她早就知道我是棄卒了。”

“伏羲琴主淨化，而心底純潔的女孩和伏羲琴之間的聯繫也是最為緊密的，所以，她很早就察覺到了我身上那不生不死的氣息。但是她並不在意，而我也決定放棄我的使命，陪她這一輩子，等到她死之前，再將我淨化，我們一同共赴黃泉。”

“所以，她想為我做一面琴，一面能夠與伏羲琴合奏的琴…如今，三百年過去，我終於做好了這面琴。”穆塵的雙手一張，一卷羊皮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曾雪菲姑娘，如今我只有這一個願望，就是想你與我合奏此曲，行嗎？”曾雪菲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上前，接過了琴譜。

“我可以試一下，但是，我不能保證。”

“呵…”穆塵笑了:“你盡力就行，在音樂中，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曾雪菲看了看時冉，後者沒有反應，於是也盤膝坐了下來，將伏羲琴放在面前。

月華門一派，自古以來都是樂痴，而眼前這曲琴譜，曾雪菲大略看了幾眼，心中不由得嘖嘖稱奇。當年伏羲造琴，賦琴五絃，乃是官、商、角、徵、羽，後來周文王和武王各加了一弦在琴上，又稱文武二絃，也是如今的七絃琴。

而這首琴譜，則是篇五絃琴譜，若是一般琴師見到，一定會大呼胡鬧，因為當中不少調子大違樂理，普通人是決計彈不上去的，而在曾雪菲眼中，這琴譜卻神妙之至，大不尋常。

她一生愛琴，難得見到這樣神妙的曲子，當下心癢難搔，輕輕找照著譜上輕彈了兩下，更是急不可耐，道:“請前輩開始吧。”語氣之中，已經帶了幾分的尊敬。

穆塵笑了笑，雙手也按在了琴絃上。

“錚錚”兩聲，在場幾人都是高手，但都是覺得心臟隨著琴音猛的一跳，燕丹皺眉想要阻止，生怕對方會有什麼謀，只是想到以曾雪菲對音律的悉，斷然不會中了對方圈套，也決計不會加害自己，又將話咽回了肚子當中。

琴聲悠揚婉轉，平和中正，甚是優雅動聽，兩人所彈的卻並非一樣，穆塵的琴音漸漸高昂，而曾雪菲的琴音卻如遊絲隨風飄蕩。但琴聲連綿不絕，迴腸蕩氣，兩者相，正是相得益彰。

眾人慢慢的沉浸在這琴音之中，時而慷慨昂，時而溫柔雅緻，忽高忽低，忽輕忽響。突然，曾雪菲的琴音開始變低，琴韻漸緩，似乎樂音在不住遠去，漸漸細微幾不可再聞。而穆塵的琴音則如鳴泉飛濺，清脆短促，此伏彼起。

琴音大作，彷彿如谷底突然竄出一條蛟龍，樂音不斷拔高，使得人的心臟也隨著音律起伏，漸漸的，穆塵的臉變的越來越紅，琴音之中鏗鏘殺伐之意越來越增，而曾雪菲的琴音則柔和雅緻，瞬間將殺意完全沖淡。

不多時，穆塵的頭頂就出現了一片眼可見的白氣，燕丹在一旁心中暗想，這琴譜果然異，穆塵的琴雖然算的上是件至寶，可比起伏羲琴還有段遙不可及的距離，如今曾雪菲奏此琴譜毫不費力，而他則需要耗用功力才能勉強追上。

兩股琴音，一邊殺伐，一邊溫婉，卻相得益彰，配合的天衣無縫，殺伐之音彷彿在訴說一個怨憤的故事，而溫婉的琴音則不斷的撫平他的創傷。

突然，琴音又變，穆塵十指飛快，周圍的聽眾都覺身邊一寒，彷彿來到了一片冰山之中，而曾雪菲的旋律也開始加快，但是還是那般如沐風。

兩股琴音如群芳爭豔，花團錦簇，彼鳴我和，彷彿百鳥高唱，此起彼伏，又似冬寒風，暖陽，漸漸的，冰融雪花，百鳥，又似殘花落，細雨綿綿，終於萬籟俱寂。

“好曲！”琴音奏罷，眾人心中一片失落，良久以後，燕丹才率先鼓起掌來，把所有人的心思都喚了回來。

可再看穆塵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見他彷彿一曲蒼老了幾十歲，身上的皮膚都變的老化風乾，唯有那雙眼睛，閃耀著幸福的光芒。

“前輩！”曾雪菲反應過來，大驚之下才想起，適才自己全新投入曲譜，將伏羲琴的力量伴隨著音律一同發散了出來，這對於普通人來說不但無害，反而會安撫心靈，消除心中的隱傷，可對於穆塵這棄卒，那就是最大的傷害了！

穆塵淡淡一笑:“你切莫自責，此曲原本就是我與小芸約定，送我上路的曲子，今你能了卻我心中這願望，我該謝你才是。”曾雪菲雙眼一紅，卻說不出話來，時冉在旁一聲嘆息，卻不再看穆塵一眼。

“死亡的安息如此的親切，像我這樣的棄卒，萬年前就該死了。”穆塵笑道:“此曲名為芸塵曲，是我和小芸一同譜寫，望你好好收藏。”頓了頓，穆塵又道:“我的時候到了，剛才的曲中，你聽出了什麼？”曾雪菲閉目思索:“天之南極，冰山林立。”

“天之南極，冰原之下…我將地圖留在了曲譜背面，”穆塵壓低了聲音:“盤古斧就在其中！”

“什麼？”穆塵一笑:“塵歸塵，土歸土，小芸，我來了！”眼可見的，穆塵的身體在風中化作點點塵土，隨風消散，而在他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而在他的身體完全消失以後，原本放在地上的那一面琴，也“啪”的一聲爛的四分五裂。

曲高和寡。

沒有琴能夠與伏羲琴相比，這面鳳棲寒鐵琴能夠與伏羲琴同奏一曲，也已經燃燒完了它的壽命。

曾雪菲默默站立，自從解開心魔以後，她就很難有這樣心酸的覺了。良久，她才抹了抹眼角，轉頭道:“燕兄，盤古斧在南極的冰原之下…”燕丹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具體的位置你看到了嗎？”

“大概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要霓霓相助。”燕丹笑道:“那太好了，找到了盤古斧，再得到女媧石，就算是燭龍，我等也不必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