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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狼跋第八章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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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羽冷冷一笑,迅步走到海邊,觀賞起海景來。這裡的水,相對寧波的海邊和舟山城區附近純淨很多。遠離城市,汙染自然少很多。

華夏在汙染——治汙,再汙染——再治汙上形成了一個怪圈。金鼎也正是看到這個怪圈,才堅決地投身治汙行業當中,至今效益相當不錯,在東海、江蘇、浙江、福建、安徽等地都拿到回報極其豐厚的合同。

正在思索時,忽然一個臉黑黃的憨實漢子走了過來,用本無法聽懂的方言嘰裡咕嚕著。公孫羽雖然是個語言天才,但仍然沒能懂他的話,於是以普通話問道:“是不是武麾軍讓你過來接我?”那人大喜點頭:“胡費勁…系他…”說著,他還遞過一張紙條,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地寫著“武麾軍”三字。

公孫羽默然點頭,隨船老大上了一條快艇,隨即朝海上疾馳而去。

當公孫羽上船朝大海駛去時,宋英傑、紫蝶、關玉雪幾個從畫面上監視著那條船的去向。公孫羽褲子的紐扣上帶著微型gps系統,將方位準地傳達到這裡。而三人中間,卻站著一個骨架子很大,不高,但身體看起來驚人夯實的漢子。

這漢子面容憨實,長相平平,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夾克衫,乍看簡直就是一個穿著打扮還勉強的民工,甚至連神情也平平無奇。然而每當他動怒時,一股威楞之極的眸光瞬間從眼中出,整張臉登時活了一般,虎目含威,濃眉皺起,幾條深深的抬頭紋給他增添了幾分男人的魅力。

“公孫乘坐的這艘船應該是一艘快艇。以這艘快艇的航程,以及現在的方向,敵人很可能在大長塗山附近…”那漢子沉片刻,指著地圖上的標識道“甚至可能在長塗附近幾個荒島。”宋英傑點頭,隨即道:“長塗雖然沒有直升機升降坪,不過我們可以空降。或者梯降。關鍵是這架直升機誰來駕駛。”

“我會一點點…”紫蝶忽然道。

“嗯?”二人齊齊看著紫蝶。

紫蝶道:“我十五歲的時候曾經酷愛航空,所以參加過航空培訓,其中就有直升機駕駛。不過雖然上過直升機,但教練嫌我小了,沒讓我單獨開。”二人相顧苦笑。宋英傑道:“紫蝶,駕駛直升機與駕駛汽車不同,很危險。更何況我們還要進行梯降,萬一搞個不好,就是機毀人亡!”紫蝶冷笑道:“我知道。不過,我倒以為駕駛直升機相對駕駛汽車更容易,關鍵在於對儀表的使用和判斷、心理素質。這些方面我都沒問題,如果不是年齡,我早就拿到駕駛證了。要不,現在就讓我試試?”宋英傑正待說什麼,那漢子卻道:“好,試試。”二十分鐘後,紫蝶駕駛著直升機平穩地飛翔在天空上,作已經很練了。那漢子和宋英傑都頗有些目瞪口呆。宋英傑忍不住問:“紫蝶,你真是第一次駕駛直升機?”紫蝶得意地駕駛直升機做了一個有相當難度的大回旋,道:“當然。我早說了,駕駛飛機比駕駛汽車容易!”

“呃,至少對你來說,好像是這樣的…”宋英傑苦笑道。

對於舟山,公孫羽並不陌生。上次攜美旅遊時。為打擊那些毒販,他便曾經在舟山經歷過一次相當慘烈的戰鬥,最後將敵人盡。

當船老大駕駛著快艇疾馳時,他依照天上的太陽便大體判明瞭行駛的方向。公孫羽有意無意地和船老大談,以他的智力,不過半個小時後便大致掌握了舟山話的訣竅,大抵能聽懂了。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天邊隱隱約約現出陸地淡灰的輪廓。公孫羽眉頭一皺,問:“這裡是不是岱山附近?”船老大呵呵一笑:“對勿起,人客,咋我勿能說嚦,老闆勿給佣金嚦!咋老闆賊兇嚦!”公孫羽淡淡一笑點頭。極目縱望,臉卻不由微微一變。這塊陸地範圍雖然不小,但卻也並不算很大,與岱山的規模還是有些差距。難道是秀山島?

也不像,秀山之前就應該已經過了。岱山附近…大魚山,或者長塗?

陸地漸漸的近了,風也勁烈起來。這個島嶼山勢較高,地勢起伏很大,呈兩邊高中間低的態勢,尤其西部更為險峻。山上的樹木並不茂密。稀稀落落的,但卻並無一處平地。

船漸漸近島嶼,大片灘塗出現在視野中。船老大忽然縱著快艇朝左側駛去。大約五分鐘後,船駛近左側島嶼的懸崖下。斜崖上亂石畸巖,雜樹叢生,貌似本無路可循。

船老大駕駛著快艇朝一處崖坎開去。五分鐘後船到達目的地,他關掉快艇引擎,跳到艇首,將船錨丟到前面的岩石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哈船吧,我想咋老闆們等賊急了!”船老大說。

公孫羽默然跳下船,隨著船老大向前走去。

這段路非常陡峭,本就是在岩石縫隙中找尋一些勉強能落腳的點。船老大叮囑道:“雨剛剛落過,地娘滴滑嗬,走起來得時,要當心眼呢!”那個船老大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動作還算利落。當他往後看時,卻吃了一驚,只見公孫羽氣定神閒地雙手袋,如履平地般跟隨在後。

船老大不由讚歎道:“你咋個人客,爬起來真利嚦!地娘滑皮皮,剛剛我腳一閃,人嚇得手腳步冰冷嚦!”公孫羽問道:“那些人是不是在前面?”船老大看了看他,忽然低聲道:“咋老闆有眼陰篤篤,你要當心嗬!”公孫羽微微一笑,點頭道:“謝謝關照。船老大,你還是回去吧。那些人不是什麼好路數。如果你去一定會有危險。”船老大遲疑了一下,道:“我介錢還有一半…”公孫羽摸出錢夾子,將大約二千元現金遞給他:“回去吧,這裡很危險!”船老大看了看前方,眼睛出微微的恐懼,點頭道:“謝謝啊,人客!我回去了嚦!你介要小心嗬!”公孫羽淡淡道:“謝謝,再見。”正走得幾步,心中忽然悸動一下,倏地讓開一步。果然“咻咻!”連聲掠過他的身邊,擊在岩石上,石屑飛濺。突然他怒喝起來:“賊子爾敢!”

“咻咻”聲再次傳來,公孫羽轉身看去,只見引路來的船老大已經滾落懸崖,直朝大海跌去,由於腦袋中槍,落水之前就已經氣絕身亡!

公孫羽的臉頰微微顫抖一下,站在懸崖邊看著船老大的屍身落在大海中,被雪花似的波起,撞擊在岩石上。一片豔紅從水中浮起。隨即退的水勢又將屍身入大海,漸漸地朝海的深處而去,很快消失在海水中。

“以血為祭。公孫羽,歡你來到獵人島,今天你便是我們的獵物!”忽然一人狂笑著在懸崖上現身。這傢伙赫然便是武麾軍,而他身後影影綽綽的貌似有不少人在。很顯然,這裡是敵人的老巢。

公孫羽冷冷道:“姓武的,那個船老大手無縛雞之力,你是練武之人,連這樣的人都殺,還有武德嗎?”武麾軍怒吼起來:“公孫羽,別給老子講大道理,老子最煩這套。何為武德?義字當先。我對結拜兄弟將義氣,就像劉關張一樣,就是武德!”

“助紂為也是武德?”公孫羽冷笑道“俠者以武犯,不以武犯民。你們這群扁畜生,為求私利,視黎民如草芥,百姓如蟲豸。你也膽敢說義氣?也膽敢自比劉關張?無恥!”武麾軍氣得臉大變,隨後接過身後一人的手槍往下就打。然而公孫羽早在他抬手扣動扳機時就判定子彈來向,輕輕一閃,子彈落空。

以他的修為和對槍械的悉程度,世間躲避槍彈能力之強,無人能出其右。武麾軍一連七八槍,彈彈落空,本就不能威脅到他。

“老四,讓他上來!”這時一人沉聲道。

老四?公孫羽心念急轉。能直呼武麾軍老四者,洪幫前三位大佬也。王恭鐸、郝昀的聲音他認得。但此人的聲音卻極其陌生。這麼說來,這個傢伙就是被全國通緝的前金陵幫幫主吳嘉聯了!

武麾軍顯然對這個“二哥”相當尊重,當下收起槍支冷笑道:“小子,如果想見到關奉義的話,上來吧!”公孫羽毫不遲疑,拔步朝懸崖上迅疾地走去。大約一分鐘後,他便來到懸崖邊。這時,忽然一支巨大而遍佈長長金的手伸了出來。

公孫羽冷笑一聲,沉聲道:“讓開!”施丹達那張魅而俊美的臉孔了出來,淡灰的瞳孔出譏誚的意味,他著生硬的華語道:“怎麼,你這點雅量都沒有?”公孫羽雙眸寒芒一閃,冷冷道:“我從不和殺死我兄弟、親族的人握手。施丹達,那天在我面前狙殺黑皮佬的是你吧?洛伯父的死,你也沒落下吧?”施丹達聳聳肩膀:“sim,葡語:是,確實是我)。我們,是敵對關係,rela你他用葡語強調了一遍,又道:“同樣的,你在後面炸死了我的兄弟…”公孫羽一個箭步竄了起來,整個人頓時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氣勢,整個天地霎時如同風雲變。施丹達雖然強悍如比蒙巨獸,但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開,不敢稍有中途狙擊的念頭!

穩穩懸崖上的土地,公孫羽四目遊望,不由笑了。

這次敵人或許真的是勢在必得,這處懸崖上竟然站著上百,其中洪幫計有吳嘉聯、武麾軍,以及十幾名武林高手;而林家更是多達三十七八人,為首的正是林邦傑,他那如毒蛇的陰毒目光死死地盯著公孫羽;施丹達那一方的勢力也不弱,清一的狙擊手、快槍手。大多是殺手出身,一個個身上頗有氣勢,尤其有三五人甚至讓公孫羽的眼楮微微縮了一下;最弱的應該是臺灣竹聯幫一方,大約七八人,不過其中三人竟然肩扛火箭彈——不愧為販賣軍火的!

而這些人也不是全部,懸崖左側還站著一些人,守在一個狹窄的關口,而裡面顯然還有什麼人。不過,重要人物應該已經盡數到場。

公孫羽拔步上前,走到場子中間,冷冷問武麾軍:“關總呢?你們將他關押在什麼地方?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武麾軍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公孫羽,我很清楚你的本事。很不幸,現在一切優勢都在我們手中,我們現在上百人,槍支彈藥無數,難道還懼怕你不成?來人,將關奉義**來給他看看!”大約一分鐘後,十來人架著關奉義走了過來。關奉義顯得很虛弱,雖然被換了一套嶄新的衣服,但卻不能掩飾他曾經受到過的折磨。

“公孫,連累你了!”看到公孫羽第一眼,倔強的老頭便如此道。

公孫羽搖頭苦笑:“不,他們是為對付我才抓關總的,是我連累你才對。”吳嘉聯上前一步截斷二人的話頭,拂拂雪白的頭髮,冷笑道:“公孫羽,你如果想救關奉義也不是不可以。現在有兩條道路讓你選擇,第一條是自戕,第二條是我們給一個你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前面那個內我們設下了三道關卡,只要你能闖過去,我們就放了他!”公孫羽冷笑道:“一對一百,很公平。不過,我怎樣才能相信你們確實履行諾言?對於你們的信用,我從來就沒有高估過。”

“她負責看守關奉義。”吳嘉聯手一指。

只見從那條狹窄的道出一名身材高挑傲人的絕世佳人,正是久未謀面的阿曼達。

吳嘉聯道:“公孫羽,如何?阿曼達個嫻雅。絕代傾城,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她的信譽應該比我們強吧?”公孫羽苦笑著看了看她,忽然單刀直入:“阿曼達小姐,你一直對我懷有深深的敵意。請問,這敵意從何而來?”阿曼達的秀目出深刻的仇恨,緩緩道:“公孫羽,你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我想到底殺害了多少人,你應該記不起來了吧?”公孫羽淡淡笑了,睿智的眼睛盯了她一眼,緩緩道:“不,恰恰我記得,十幾年來死在我手下的共計六百六十七人。一般來說,他們都有必死的理由。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某個親人不幸成為我的槍下亡魂了吧?請問他是誰?”

“07年7月,中信泰富廣場…”絕女人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