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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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沁站在私人遊艇的船首,看著海平面上即將沉落的夕陽,心情宛如那顆要被大海沒的火球,逐漸跌入黑暗。
從飯店離開後,她的心思沒有一刻不停留在上官浚抱著陽安琪的畫面上,那相擁的身影像個魔咒一樣,死纏著她不放,把她的玩興全都趕跑了,更遑論陪陽定邦談天說笑。
她到底哪裡出了病?看見上官浚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痛苦的?她真是愈來愈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之前聽見他要和方天艾結婚她也不曾這麼失魂落魄過…誰來告訴她這一切究竟怎麼一回事?
她就像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似的心有不甘,可是,那玩具明明就不是她的呀…
看來這三十年她是白活了,她竟然會如此不成!
陽定邦端著兩杯香擯來到她身邊,笑著說:“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臭著臉,和我在一起真的這麼痛苦?”她轉頭看他一眼,接過杯子,將香擯一口灌進喉中,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
“我沒事,只是看著夕陽,有點慨罷了。”然而,透過酒杯,夕陽卻幾乎變形。
“慨什麼?像你這麼美的女人不需要慨,你最需要的,是談場戀愛,而我正好可以免費充當你的對象…”陽定邦伸手撫著她如緞的黑髮,將她拉向自己。
這船上好像除了一名駕駛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得趁著良機好好與她廝磨一番。
“陽定邦,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她忽然問。
“當然,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真心?”他誇張地揪起臉。
“我們才認識五天,你怎能這麼快肯定你的覺?”她覺得可笑。
“一見鍾情只需要幾秒!”他擁住她,以熾熱的目光盯住她。
“通常這種覺消逝的也快,不是嗎?”她冷譏道。
“我想,你一定從沒真正愛過,所以才會說出這麼無知的話。”他憐憫地搖搖頭。
“無知?”她淺淺蹙眉。
“真正愛過的人只在乎曾經擁有,即使不能地久天長,也一樣刻骨銘心!”
“哼,這只是你為自己的善變所找的藉口。”她不屑地說。
“說是藉口也行,因為我從不勉強愛留下來。它來了,我接住它;它走了,揮揮衣袖,依然瀟灑自在,這也沒什麼不好。”陽定邦自有他的一套愛情哲學。
和這種人談戀愛一定很輕鬆吧!耿沁怔怔地看著他,倒有點羨慕起他來。
她就是把愛情的永恆看得太重才會這麼失望吧?因為不相信世上有不變的愛,所以愛來了不敢碰,愛走了又徒呼負負…
“也許,我該和你談場戀愛看看…”她落寞地笑了。
“我樂意奉陪!相信我,和我在一起,你會快樂無比。”他自信十足地摟住她的細。
“你真的能讓我高興起來嗎?”她仰起頭盯著他英俊的臉,腦中浮上的卻是上官浚那張她看了快三十年的剛毅面孔。
陽定邦沒有上官浚高,也比較瘦削,雖然長相稱頭,可是又不及上官浚耐看。他的太薄了,倒像面相中說的薄情寡義之人,上官浚的就顯得豐厚得多;還有他的眼睛,澤帶棕,眼白混濁,沒有上官浚的澄澈清亮,連鼻子也不像上官浚的直…
等等!她在幹什麼?
急急煞住奔馳的思緒,耿沁這才發現她正拿他和上官浚比較!
天!她一定是吃錯葯了!否則不會這麼失常地一直惦著上官浚。
他度他的週末,她過她的假期,兩人各不相干,這是她自己說的話,現在,她為什麼還會莫名地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