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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我是罪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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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菲菲的折騰又開始了。哀大莫過於心死,她顯然明白這道理…—從體上沒有消滅我,她準備給我來個神上的徹底摧毀。

我朝頭櫃眨眼,上面有個杯子,她就以為我渴要喝水,叮呤哐啷地到處翻水瓶…-也不去想我的嘴是不是能打開;我朝她的衣服眨眼,她就以為我冷要加衣,毫不猶豫就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我被子上…—也不看看我頭上的大汗淋漓;我朝她的手眨眼,她就以為我神受創需要撫,把我的手給握住了…—也不管我手上打了夾板,還纏了那麼多圈的繃帶。我向xxxx眨眼…—我還眨什麼眼,我有病啊?無論我的眼神投向何方,她總能有本事直接誤會然後拉扯到毫不相關的另一個事物上邊,而且堅持錯誤,決不猜中一次…—真夠難為她的了。

其實,我想表達的內容很簡單…—我希望她能打開頭櫃,拿出我的衣服…—我的銀行卡在衣服裡,上面有錢,就是這樣。

我點頭點到頭疼,眨眼眨得眼暈,同時深深到自己即將發瘋,即將崩潰,我極度需要撫,我的神受到重創…—但是雲菲菲握著我的手,只會讓我創傷更深。

尤其讓我鬱悶狂想要噴血的是,雲菲菲看我的眼神偏偏還特顯同情特顯關懷…—好象我的神上真有了點什麼病。

受不了啦,死心了,放棄。我停止眨眼…—我不想自己死不瞑目。

我呆呆地躺著,兩眼望天,一動不動,恢復到初始化木乃伊形態。

可是她還不肯放過我。

伊琳進來了,提著一壺開水。

“你們在幹什麼啊?”她看著我們,有點納悶。

雲菲菲臉一紅,把我的手放開了。

“剛剛他渴了,冷了,還有心煩。”她跟伊琳解釋。

“我想幫幫他。”這個不算強,強的在後邊。

“你看,現在他沒事了,好多了,也不亂動了。”雲菲菲指著我洋洋得意地說。

~!%#^&%$#%$!~我倒…—我很有種衝動就是爬起來再栽倒一次,如果不是我已經倒在上不能動彈的話。…幸好伊琳不是雲菲菲,她很快就讀懂了我的表達…—讓我沒有真的鬱鬱而終。

望著她們掏出銀行卡,看到了寫著密碼的紙條,我鬆下一口氣。伊老爺子救我的情景歷歷在目…—房子倒了,他拼命把我壓在了身下,用自己蒼老的身體,給我創造了一個生命的空間,如果不能盡到一點責任讓他因此而死,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安心。

這一晚上,我睡得特別踏實。……

中午才醒來。

我正跟伊琳練習溝通呢,就見雲菲菲衝進來了,手裡拿著一疊報紙,風風火火的。

“沈宜修…—你又出名啦!”她一進病房就嚷嚷,很有點張惶的樣子,然後她把報紙舉給我面前。

是市委機關報…—《長川報》。頭版頭條,我看到一個套紅印刷的大標題:切實加強行政執法/治理整頓經濟環境。標題下邊是一幅很大的照片:我和伊老爺子一塊,在跟一些制服朋友糾纏。照片下還有個副標題…—長川市開展打擊暴力抗法專項治理行動。?

再想往下細讀,字太小了看不清。我一急,就想坐直身子來,可是隻把頭抬了一抬,就痛得洩了氣…—完全動不了。

“別動別動,小心傷著自個…—”雲菲菲連忙按住我“我開電視給你看吧,現在新聞頻道正說這事呢。”真他媽莫明其妙。我又從電視上看到了自己的光輝形象,是在那天下午的拆遷現場。

電視鏡頭裡,我先是跳起腳地跟人狂吵頂牛,很野蠻地把對方甩到了一邊上,而且本無視執法入的封鎖橫標,一把開就往拆遷現場衝,上來一警察攔,還讓我一把給推倒了,典型一副暴民嘴臉。

新聞頻道的主持很漂亮,聲音也甜美,可是說起這個暴力抗法的刁民來就憤慨了,大義凜然,義正辭嚴。她說:“在這項經濟治理的專項活動中,有的市民,為了一已私利,無視大局,採取了一些很極端的做法,鋌而走險,與法律對抗。剛才這些鏡頭,就是本臺記者在政府有關部門聯合執法的拆遷現場拍到的,這名暴力抗法的男子…—”我靠!你丫波大無腦,你懂個p!

我回想了一下,好象記得那天我就是想跟著伊老爺子進去,把他給拉出來,可能當時邊上有人勸阻,我沒理他,至於推倒警察那個什麼,更是一點印象沒有…—當時那情況急啊。

多小的一件事啊,可從這主持人嘴裡說起來,好象我他媽當時是纏了一身的雷管,不製造一起驚天大爆炸不算完一樣。

電視又在轉播市裡的一個會議,我看到市委書記藍正德坐在主席臺的正中央,正在作報告。

開的好象就是那個號召什麼動員什麼開展什麼打擊什麼的會。

藍書記說:“…—號召和動員全市黨政機關行動起來…—把這項旨在深化改革、穩定秩序、繁榮經濟、強化法制的行動開展起來…—對那些有法不依、甚至暴力對抗的不法分子堅決打擊、絕不手軟…—”藍書記還說:“無論有什麼背景,牽涉到那一個部門,只要是違法犯罪,法律都將予以嚴懲…—”我成罪犯了。

再靠一把。

真的很煩燥…—我現在躺在病上,伊老爺子生死難料,沒人來管也就算了,還要把我們定義成罪犯打擊一把,這也玩得也太過分了點吧?

再說這個拆遷,過程我全知道…—人家房地產公司都同意後邊的方案了,就等雙方簽字畫押,兩清走人,明顯一個皆大歡快兩廂情願的結果。可這什麼招呼沒有,一傢伙就把幾十戶的房給剷平了,讓人有理沒處說去…—亂七八糟地這都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