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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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這裡看什麼?我們是壞人?”藍萱出現在我後邊,她在訓斥兩個不長眼的傢伙“領導們在處理急事,想打聽一下嗎…我要告訴你們老闆,保證炒了你們!”保安們點頭哈地諾諾連聲,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迅速消失在黑暗裡。
藍萱手上支著雨傘,側臉過來,一雙杏眼水靈靈的,巧笑嫣然,風情萬鍾。
“小沈,又在跟美女市長上演**電影啦?也不用入戲那麼深吧?癲狂過分,小心冒哦!”
“看把自己得那麼溼…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她格格直笑,聲音脆生生的。
“這個鏡頭是拍什麼?愛情海洋,還是淚海?”站在藍萱的傘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蘇靜美,她也望著我們,也在淡淡地微笑。
藍萱的車停在後邊,車裡正在放歌,音量很大,就象此時該場景的配樂…非常蹊蹺而且戲劇,音樂似乎來自我們之前聽過的同一個女歌手,聲音透明柔軟,象情人在耳邊呢喃,穿過風雨,讓人心悸。
淚海。
“愛已不能動,還有什麼值得我心痛,想你的天空,下起雨來。沒人心疼的黑夜,臉頰兩行鹹鹹的淚水。是你,是你…讓我望穿淚水肝腸寸斷。你怎麼捨得讓我的淚向海,付出的情永遠找不回來,你怎麼捨得讓我的愛向海,傷心的往事一幕幕,就像水,將我掩埋…”我們都沒有說話,纏綿的歌聲裡,大雨嘩嘩地下,無邊無際,不休不止。
良久之後,蘇靜美輕輕嘆息,她的目光有點複雜。
“你不是打算去省裡攤牌嗎?”她說“帶上這位藍總吧,她很適合你的工作。”
“是的,你說得對,蘇市長,我也這麼認為。”藍萱抬起臉來,毫不猶豫地接上話“事實能夠證明,他更需要的是我。”蘇靜美微微一笑,風輕雲淡。然後美麗的面容隱沒不見…她終於把我們之間那道門輕輕關上了。
*****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天漸明,直到大雨將歇。
我到恥辱…在秋葉面前的又一次完敗,除了羞愧,除了狼狽,我什麼都沒有得到。覺跟她的距離越來越遠,節拍已經不能吻合,對方的想法我們誰都無法認同,而且沒有找到任何中庸的妥協之道。
事實上,這是蘇靜美對我的拋棄…是的,我肯定。
**藍萱陪我佇立在蒼茫的雨中,身子依偎著我,手上的傘一直為我而舉。無邊無際的暴雨裡,這頂小小的傘,就象汪洋裡的一條船。
“沈宜修。”她說“愛情這場戰爭,我們都是失敗者。”
“不是隻有你在守候,不是隻有你被羞辱。”她說“我也是。”
“不是隻有她會哭,不是隻有她會痛。”她說“我也會。”在她俏麗的臉蛋上,有晶瑩的水滴,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車裡的歌聲反反覆覆,一遍又一遍。
“閉上雙眼,還看見和你的纏綿,眼角的淚水,洗不去心中一遍一遍的誓言…你怎麼捨得讓我的淚向海,付出的情永遠找不回來,你怎麼捨得讓我的愛向海,傷心的往事一幕幕,就像水,將我掩埋…”蘇靜美的別墅臺上,重重的窗幃後,燈亮了,又滅了。
我長長地嘆一口氣。
“送我回去吧,小藍。”我說“折騰了一晚上,真他媽累。”是的,心累…比跟人玩政治還累,真辛苦。
***不幸被藍萱言中…睡過一覺醒來後,連打個噴嚏,我淚眼汪汪地擤了好幾把鼻涕,才發現自己確實傷了風,得了重冒。
冒就冒吧,又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叫來卞秘書,甕聲甕氣地吩咐他幫我找點葯。
卞秘一聽就立馬緊張,好象天塌了下來。
“那可不行,您得上醫院。”他那副如臨大敵的認真樣子,讓我以為自己患的是絕症。
“市一醫院有專用病房,平時領導們看病都上那兒,我讓辦公室通知他們。”
“不會這麼嚴重吧?”我說“冒而已,會死人嗎?吃點葯就好了。”說話間,又噴嚏連聲,讓我意識到吃葯可能不管用,又改口說“嗯,要不,讓他們來個護士,輸個什麼的也行…”
“不行不行,哪能這麼輕率?”卞秘書擺出不肯就範的架勢“要是輸有個葯物反應,在這裡能得到及時處理嗎?還有您要檢查身體,測心率腦電圖照t什麼的,設備能抬來嗎?”
“我靠!至於嗎?”我嚇了一跳“你得個冒,也會這麼隆重?”
“不行,我得跟秘書長彙報。”卞秘書拿出執拗的勁頭,開始撥上電話了“領導的身體,是我們這些身邊人員的工作責任,這個您說了不算。”接到電話,朱秘書長也很緊張,立馬趕到一號樓來,對我的病情表示關切的問。不過他更在意的是我的恢復時間,因為過兩天就要上省委開會,他表示我的身體事關長川全局形勢。於是秘書長親自撥打長川市一醫院的緊急電話,通知對方妥善安排,並且給院長下了個明確的指示:務必全力救治,要當成一個政治任務來完成,力爭在明天早上之前,讓市委書記的身體全面恢復健康。
雖然我覺得完全是小題大做,但是抵抗沒有意義,按照秘書長的說法,我的身體屬於人民,這個問題不能讓我自作主張。於是我很不情願地被大家送進了醫院。
然後覺到非同小可,一把手貴體有恙,果然與眾不同…醫院的領導們全體出,加上一幫貌似專家們,堆得我這間高幹病房人滿為患,好象準備在此開個黨委擴大會。
護士們圍著團團轉,在醫院領導們審慎而神聖的專業目光裡,看上去她們都很緊張,好象手腳有點僵硬,做事都不利索了。
聞迅趕來的還有幾位市領導,表情鄭重淒涼,彷彿是來弔孝的。大家站在病房裡,壓著聲音向醫院下達各種指示,方方面面的細節工作都有提及,我的想法是,就差通知火葬場準備出殯了。
我當然清楚如此隆重是為什麼…因為我是第一次公開上醫院啊,大家不趕著趟地上來表示一下關心,首先臉上不好意思,還有就是機會也難得,往後可獻不上這份免費的殷勤了。而象陸副書記這樣的老病號,明顯不可能天天享受如此待遇…當然,他也不會在乎這個,他喜歡的,是別的馬方式,更為高級更為實效一點的。
醫院的陳院長率領幾個白大褂,站在病前,沉痛地看著我,神哀琬,彷彿死了爹媽。
“大雨連江啊,沈書記昨晚為了防洪抗洪的工作,在雨裡指揮了整整一晚上,這才受了風寒…”他跟手下大夫們這麼說的。
我嚇了一跳,趕緊一瞅該同志的臉上,還好沒發現存在什麼諷刺挖苦的痕跡,他那勁兒真有種由衷的動,就象立馬就要哭出聲來。
防洪?
…
這麼下了場雨,洪水就來了嗎?我怎麼聽說水才到河道一半,夏末農業灌溉都還差了那麼一截呢?
看來這位陳院的消息不太靈通…呃,或者說,劉子衛的工作做得太他媽到位了!他應該當保密局長!
“您的身體檢查結果出來了。”院長推了推鼻尖上斯文的金絲小眼鏡,突然望著我嘆息一氣,得我神經高度緊張,很怕他突然向我宣佈,我的aids反應呈全面陽!
“夙夜達旦,風中宵…”陳院非常莊重虔誠地說了句暗語或者黑話,我一下沒聽明白,又發一愣“長太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艱…一心為公的好領導啊!
我頹然低頭,覺被打敗。他媽的,拍馬也通俗點嘛,跑這來唱古風詩作賦,還帶轉彎抹角,搞到老子一身雞皮疙瘩!
這位醫院領導大概文青出身,又大概以為我這人跟他路子差不多,他這叫投人所好,想法倒也不差…可惜他那雞雞歪歪我一句沒聽懂,那就算是明珠投暗了吧?
不過還好,院長沒有把我噁心死的打算,他過詩後,斯文落地,滿臉堆笑,轉入常規馬程序。
“呃…這個這個,沈書記,您的身體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也和其他領導一樣,因為理萬機,事務繁忙,工作壓力大,所以影響到健康,很多指標不夠好。我們已經專門建檔保存您的資料,據狀況,安排專家對口負責,以後請您一定經常時間過來醫院,定期讓我們給您檢查,您知道,防重於治,亞健康狀態是很危險的…”
“嗯,知道了。”我不置可否地隨口答上一句,也沒去理會濤濤江水一樣氾濫的馬具體拍在什麼地方,我也不能阻止他。包括病房裡站著的其他領導一塊…我其實不喜歡這種被圍觀的覺,而且也沒發現大家的行為有什麼具體意義,能讓我好得快一點。但是沒辦法,遊戲就得這麼玩,必須給大家一個表示重視的機會啊,我不能什麼時候都玩個耍酷,擺架子拉麵子,拒人千里之外吧?
對了,就是這樣。大家跑我這來鄭重其事,其實是來要面子的,而這個面子,我還不能不給他們。
覺得有點無聊,我手枕腦後,開始東張西望,想看下週圍有沒有漂亮的醫生jj護士一類的養眼舒心體,可供調侃消遣一下,以打繁間。
嗯,這位的水蛇細,股也翹,那位的桃花眼怎麼好象在放電?呃,為什麼都要戴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顯示專業神嗎?放心,老子沒梅毒,瞅一眼又不會傳染…哇噻!門口站著的那是誰?極品啊,條子超級,拔啊拔,鼻血啊鼻血…靠!臉蛋又看不到,不過瞧那眼睛,俊秀啊,怎麼都不可能是一恐龍吧?呃,這個,這個,怎麼這麼眼?yg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