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魔鬼酒吧裡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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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什麼呀,回頭問問他看看,我們走吧。”紀如眉看著方格說,目光裡有一族寂寞的火焰在跳動。
“他自己開診所,還做醫療美容生意,現在他要跟你化妝,不是搶你生意吧?”方格開了句玩笑說,剛才從聽海居出來的鬱悶終於好一點了。
“無所謂呀。”紀如眉淡淡一笑,自信地說。
方格不急不慢地開著車,他決不開快車,尤其是周晴出事之後,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趕著完成的。
沒有非幹不可的事,沒有非看不可的人,沒有非做不可的夢。
從海邊到西安路,路並不長,晚上也不堵車,方格開了將近4分鐘,中間還找了個公廁撒了泡。
紀如眉也不催,紀如眉跟方格一樣,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
到西安路家樂福店附近的時候,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這一帶解放前是濱城的貧民窟,也是老百姓最集中居住的地方,這幾年,隨著濱城的發展,現在這裡已經成了濱城最熱鬧繁華的商業生活綜合區之一,已經有取代濱城老牌商業區天津街和青泥窪橋的趨勢。
西安路兩邊高樓大廈已經一個接一個聳立起來了,附近的居民區經過多年的改造,貧民窟也成高尚社區了,把解放前的貧民們樂得合不攏嘴,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高尚起來了,沒動遷的地方,就等著動遷換一個高尚社區,可等動遷政策一下來,立馬就傻眼,突然之間自己家這一塊的房價長得讓人目瞪口呆,動遷給的那點錢本買不起這裡的房子,於是又把他們攆到了城市邊緣的小區,他們又成貧民了。
在家樂福的對面有個科技大廈,很破舊了,方格路過的時候,甚至停下來來了顆煙,紀如眉看了看方格一眼,也不說話,就那麼坐著。
這個當初被人們稱為“雙子星座”建築,當時在這一帶很時髦,甚至是這一片城市發展的標誌,據說是個香港設計公司設計的,樓內充分體現了香港人思維,樓層間距低矮,走廊迴環纏繞,你要進去找人十有要轉暈。現在,這樓看著已經很土了,像當初在全國免費的粵語一樣已經被人們徹底無視。
方格盯著這棟樓,牽動嘴角笑了一下,才又踩下油門,往魔鬼公社走。
拐了幾個彎,在西安路附近的一條街上,方格停好車,和紀如眉一起走進一家叫魔鬼公社酒吧。
城市裡似乎就這些東西,看起來高深莫測,其實平淡無奇,飯店,酒吧、電影院、劇場、廁所,除了幹活的地方,就是吃喝玩樂拉撒的地方。
一般酒吧多少都有些特,這個魔鬼公社有什麼特,一時半本說不上來,用紀如眉的話說,就是一個字:亂!用山芋的話說,就是兩個字:很嗨!用鬱剛的話說就是:很變態!
方格沒有評價,方格最開始來這個地方唯一的由就是這個地方賣“紹興花雕”這種黃酒是最近一年方格唯一喝的一種酒。這種酒對胃刺小,酒含量比啤酒高倍多,容易,後勁大,味道苦澀而微甜,喝幾口就暈,但一時半還不,方格一口一口地喝,有時候,在微微的暈眩中,喝著喝著就睡了。
酒吧的門口,放著一個告示牌,牌子上潦草地寫著幾個字:“有痣者進天堂包間開。”方格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才把這幾個字看清楚,然後笑了笑,心裡罵道:“沒化!還‘有痣者’!這麼幾個字,就有1%錯字!”方格發現,當他看著這個告示的時候,紀如眉目光遊離地看了自己好幾眼,不知道她在什麼。
“對了,程思大概還找了山芋和鬱剛都一起來了。”紀如眉突然說。
“哦,那你先進去找他們吧,我出去買盒煙。”方格一受到酒吧這種氛圍,馬上就菸,摸了摸口袋,發現沒煙了,方格一般只白盒黃山,這酒吧沒有。
買完煙,方格走進魔鬼公社,裡面靜悄悄的,昏暗的燈光下,人們臉曖昧,彬彬有禮地面對面坐著,個個一副輕聲細語的樣。
方格在門口了一下剛才褲子上燙出的窟窿,窟窿裡的大腿火辣辣地灼痛,方格用手使勁打了幾下痛的地方,然後面無表情地進了表演臺附近拐角處的一個封閉包間。
和鬱剛他們在魔鬼公社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是這個固定的包間。
方格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進包間的時候,面無表情的臉上更加沒有表情了,他簡直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包間將近2平方米的樣子,在酒吧,這樣的包間就很大了。能容納1來個人坐的大木桌子和凳子沒有了,最讓方格沒到的是,包間原來用燻木裝修的黑乎乎的四壁現在變成了一塵不染的純白,而且,最讓方格驚異是,連地上都是純白。
這還不算,最有視覺力的是包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通紅的桌子,血一樣的紅。
桌子上放著一個純黑的菸缸,一個穿著一身白長袍的男人此時正站在牆邊,像花崗岩似的一動不動地盯著牆上掛著的一幅裝裱好的國畫,國畫十分簡單,畫幅的下方,只有一個女人的脯,用一筆畫出來的,就是一個曲線,女人的脯上站著一隻鳥。鳥做展翅飛狀,十分生動形象。幅國畫大部分是空白,用術語大概叫留白。
如果換一個人進了這樣的屋子,估計得嚇出一身冷汗,屋子裡的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就是方格,也被這個完全陌生的包間搞得半天沒做聲。方格詫異地掃了好幾眼,然後眼睛盯在那個穿著一身白長袍的男人身上,突然就笑了起來。
這個男人就叫程思,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像瘋了一樣酷愛國畫,用他的話說,沒有任何藝術形式像國畫這麼寫意有趣,充滿了象力。
這個男人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如果他不說,打死都不有人猜出來,他竟然還是一個婦產科醫生。
就在方格笑起來的時候,男人慢慢轉過頭,一看是方格,笑了笑,兩隻無比干淨而修長的手在他那身雪白的長袍上擦了擦,顯得頗為羞澀。
“這包間現在是你的辦公室?”方格問。
“嗯,方兄,你的朋友在紅塵!”程思質彬彬地說。
“你不是我的朋友?”方格問。
“我不是!”程思了,認真地說。
“紅塵在哪裡?”方格問。
“在廁所附近。紅塵只能在廁所附近。”程思了,然後一絲不苟地說。
“為什麼是‘只能’?”方格問。
“----”程思羞澀地看著方格笑著,卻沒回答。
“你這個地方叫天堂?”方格突然起門口的那個告示,突然問了一句。
“不是,這裡是地獄。”程思斷然地說。
“走了!嗯?”就在方格扭頭要走的時候,突然看到國畫上女人的上有個黑點,方格又猛然停下來,問:“那女的上的黑點是什麼?”
“是命運,是命運的眼睛。”程思顯得很沉痛地說。
“是不是一顆痣?”方格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來。
“是!”程思點點頭,承認了。
“我送你幾個字?”方格盯著程思道。
“說吧,我聽著。”程思羞怯地笑笑說。
“你他媽是個變態!如果你不是我朋友,老子得揍你!”方格罵完轉頭就走。
“不送!”程思楞了一下,然後拱了拱手,不冷不熱地說。
程思是方格一夥的的朋友,開始是因為總在這家酒吧喝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太與人接觸的方格,和更加不願意與人接觸的程思,竟然就聊上了。
開始的時候,方格十分反這個人的裝腔作勢,沒事穿個長袍,怪兮兮的,總是把自己搞得一副遺世獨立的樣子。但是時間一長,方格卻又覺得這個人還有點意思。一個人裝腔作勢時間一長,惺惺作態也就成了一種氣質和風格。
可是,不久之後,方格發現,在某些地方,自己似乎與這個人有某種相通的地方,似乎有一種共同的氣味,讓他終於和這個人聊了起來,併成了朋友。
方格一邊往廁所的方向走,一邊瞪著眼睛兩邊看,目光透著一股陰鬱與怒氣,就像所有人都得罪了他一樣。
“這個變態居然喜歡上有痣的女人。”方格越越覺得煩躁。
周晴的上就長著一顆通紅的好看的痣。
當方格第一次看到周晴上的這顆痣時,方格的心差點從腔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