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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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當年,以他情,那怕明知是死,也一任前衝。略一沉,決定回去邀約高手,同向玄冥教涉放人,必要時,不惜一戰。
他心念一決,方待轉身而去,忽見一名身形頎長,鳳目重瞳的少年,由林奔出,高聲叫道:“姓吳的,咱們再來一戰。”吳東川目光一轉,冷冷一哼,曬然道:“好小子,好不容易逃得一命,又回來送死了。”端木世良低聲道:“副教主,這小子必有仗恃。”吳東川點一點頭,道:“必然如此。”那些玄冥教徒,因未得副教主之令,並未動手,那少年一直奔至吳東川之前五丈,站定道:“姓吳的,你家蔡公子來找你了,你不敢一戰麼?”吳東川毫不理會,目光四掃,一眼瞥見彭拜,冷冷一笑,忽見一個年青勁裝的少年閃出,厲聲喝道:“蔡昌義,你是活得不耐了。”霍然一掌劈出。
蔡昌義出掌上,敞聲說道:“好啊!先斃了你仇華老三也一樣。”只見指掌翻飛,兩人連戰十餘招。
蔡昌義忽然大喝一聲,一拳搗出。這一拳霍地施出,正是神來之筆,妙不可言,仇華老三閃避不及,只有硬接。
蔡昌義連聲大喝,連出五拳,一拳猛賽一拳。
仇華老三一看失機,被迫硬接,只聽數聲暴雷,仇華老三退後不迭,額角汗,招架維艱。
這裡四周都是玄冥教徒,哪容蔡昌義耀武揚威,見仇華老三堪堪要敗,一個玄冥教高手接了下來,幾個玄冥教徒將他圍住。
蔡昌義毫無畏懼,揮拳一戰,敞聲笑道:“玄冥教是要以多為勝?”彭拜見既被發覺,索現身而出,見蔡昌義正投自己脾胃,忍不住洪聲說道:“小兄弟,儘管打!”蔡昌義搏戰之中,無暇旁顧,口中問道:“前輩是誰?”彭拜道:“淮陰彭拜。”吳東川冷冷一哼,舉步向前,將手一揮,喝道:“統統退下。”玄冥教徒,連同正在動手的,齊齊退至他身後。
蔡昌義昂然喝道:“副教主要親自出手麼?好極了。”吳東川冷冷一笑,目光環掃,道:“你是縱火之徒,理當視同宵小,還來講什麼江湖規矩。”他此言顯系說與四周武林人物聽,頓了一頓,道:“而今老夫讓你心服口服,三十招內,將你擒下,逃過三十招,本副座算你命大,任你離去。”蔡昌義雙目一翻,道:“不將我餘伯父及朋友釋出,我還不願走哩!”吳東川陰沉沉一笑,道:“這還不容易,只要你接得下老夫三十招。”蔡昌義大聲道:“好,一言為定。”彭拜見他初生之犢不畏虎,不想對方是何等人物,那有便宜他作,大踏步向前,哈哈一笑,道:“堂堂玄冥教副教主,好意思欺負晚輩。”吳東川嘿嘿一聲冷笑,道:“彭大俠是必淌這渾水…”忽聽一個女子口音道:“義兒大膽,還不退下。”眾人聞言,不由循聲望去,但見松林之中,走出一位中年美婦,風華絕代,氣度雍容。
那中年美婦,看似漫步行來,只是由林邊至場中,足有二十餘丈,她連跨數步,已至吳東川之前,而那舉足落足之際,人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悠閒緩慢之態。
這等縮地遁身的絕世輕功,當真是高明之極,場中人人震驚,那囂噪之聲,驟然減低下去,無不在揣測這中年美婦來歷。
但聽蔡昌義歡聲叫道:“娘,您怎麼現在才來?”那中年美婦微微一笑,朝彭拜頷首為禮,將手一擺,並不答話,清冷的目光,望向吳東川。
吳東川心頭暗震,忖道:“原來是蔡昌義的母親,蔡家果是本教一大勁敵,只是,哼!
不怕你功力再高,本教總有辦法教你等死無葬身之地。”心中在想,口中說道:“原來是蔡夫人,武聖後裔,重現江湖,理該是大有作為了。”場中突然響起了竊竊私議,一剎那,已變成了震耳之音。
只聽蔡夫人宣文嫻淡淡說道:“察家稟承祖訓,退隱江湖,本為保全命,再出江湖,也不過尋訪夫君,門衰祚薄,有何作為?”語音微頓,道:“宣文嫻不揣冒昧,有一事相求。”吳東川一瞥那被制的三個少年,道:“想必是為了那幾個縱火者了?”他將“縱火者”說得特別響亮,顯然意存譏諷。
蔡夫人道:“恕宣文嫻妄論,他們情有可原,貴教…”吳東川不待說出擄走餘尚德夫婦之事,截口道:“也罷,他們焚燒本教房舍之罪,看在蔡夫人之面,老朽不予追究。”蔡夫人微一欠身,道:“如此,宣文嫻多謝了。”轉面喝道:“義兒,上去解開三位大哥道。”忽聽吳東川道:“夫人請慢,老朽話猶未畢。”蔡夫人微一蹙眉,揮手阻止蔡昌義,道:“副教主還有什麼指教?”吳東川冷冷說道:“請問夫人,敝教屋子,是否就算平白燒去?”忽聽有人冷笑道:“拖泥帶水,那象個副教主。”吳東川轉目望去,只見話聲傳來之處,是兩位肩長劍,銀髯飄拂的灰袍老者,說話的正是右邊一人。
玄冥教徒怒目注視,吳東川卻煥然一笑,道:“姜伯欽,你們少安毋燥,明大典之中,本教總讓你們點蒼上下稱心如意就是。”這兩名銀髯老者,乃是武林名宿“點蒼雙劍”長名廖逸忠,次名姜伯欽,雖非同胞,親如手足,行道江湖,從未分開,一雙青鋼長劍,三十年前便已威震天南。
那姜伯欽敞聲道:“姓姜的等著。”吳東川冷冷一笑,不再理會,轉向蔡夫人。
蔡夫人從容說道:“這個容易,由蔡家賠償即可。”蔡夫人宣文嫻雖是出身武學世家,可是金陵世家一脈,自戚堂棣之下後代子孫,涉江湖的明訓,俱杜門遺世,息絕遊,她更是難得出門一步,應付江湖中事,不免生疏,故出此言。
可是,那數世孕育出來的世家風範,雍雍穆穆,正容說來,反令人覺得理當如此,無人敢存有小覷之心。
吳東川微微一怔,道:“本教雖窮,這點損失還不放在心上,要蔡夫人賠,豈不笑掉了江湖朋友大牙。”微微一頓,道:“這樣吧,武聖的武功絕藝,老朽仰慕已久,但恨我生也晚,無緣得見,夫人上一手,老朽即放走這三個少年,如何?”正雙方的人,皆願一見武聖雲震所遺武功,吳東川此言,無人反對,數百道目光注視蔡夫人宣文嫻身上。
這時,火勢已被撲滅,僅餘殘燼,玄冥教徒已不再汲水傳桶,空氣顯得異樣寂靜。
蔡夫人衡度情勢,知道不上一手不行,心念轉動,頓時得計,羅袖向右微微一拂,笑道:“現醜了。”眾人方在驚詫,忽見那三個被制住道的勁裝少年,長長呼了一口氣,身躍起。始知原是隔空解,登時暴出一陣驚歎之聲,彭拜也暗道:“好高明的手法。”要知這一手雖似平淡,實是極難,那被制者,距她少說也有三丈,未知被閉何,且拂袖之下,一解三人,絲毫不留痕跡,舉重若輕,愈在行家眼中,那是愈知這一手難處。
吳東川最為心驚,那三人都由他以獨門手法封,估計被人救去,打通也得大費心神,豈料被蔡夫人輕易解開。
三名勁裝少年起身,瞥見蔡夫人與蔡昌義,頓時奔去。
蔡昌義宏聲道:“頌平兄、經武兄、節堅兄你們沒受傷吧?”三人赦然一笑,齊一搖頭,紛紛向蔡夫人見禮。
蔡夫人微一擺手,示意兔禮,道:“如無他事,宣氏告辭了。”吳東川拱手道:“明會上,容再相見。”蔡夫人微微一笑,朝彭拜道:“小兒無知,多蒙閣下仗義…”彭拜截口道:“慚愧,彭拜未出分毫之力,全是夫人絕世武功得致。”頓了一頓,道:“夫人如無要事,何不見見諸位同道?”蔡夫人方在沉,蔡昌義忍不住道:“娘!”蔡夫人轉念一想,自已既出江湖,何能再離群索居,況已與華家夫人有默契,皆勸多與同道來往,再見蔡昌義那滿面企求之客,心中不忍,暗自一聲嘆息,點一點頭,道:“有勞引見了。”轉身與彭拜一同而去。
吳東川睹狀之下,眉頭一蹙,暗道:看來兩大勁敵,是早已聯手了。
驀地,他耳中響起—個細如蚊蚋之聲,道:“東川,你速遣去手下,在谷東峰頂等我。”這些話雖以練氣成絲,傳音人密講的,吳東川乍聞之下,已知是誰,何況普天之下,除了愛,再無人如此稱呼自已。
他心中一陣動,忍不住遊目四顧,但見那些江湖人物,已紛紛散去,卻未見程淑美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