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爭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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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龍接口道:“但這已是七八月前事,而今家母或已尋出剋制之方,即或猶未,晚輩攜有靈藥,可解虺毒。”天乙子如釋重負,道:“既有靈藥,貧道可以無慮了。”華雲龍暗暗想道:“以他修為,竟然憂喜顯形於,對此事之看重可知,莫不是為了那批中毒高手?”只見天乙子沉半晌,忽然說道:“華公子可信得過貧道?”華雲龍怔了一怔,道:“道長之言何故?”天乙子臉肅穆,道:“通天教昔年所行所為,那真是人僧鬼厭,大傷天理,三十年前,’北冥會’上,貧道又曾手創華公子先人,雖蒙令尊大度,賜予一條生路,唉!貧道中夜思維,自覺罪不容誅…”他緩緩說來,慨萬幹,那痛悔之心,絲毫不加以掩飾,誰也不料,當年的一大魔頭,竟會懺悔如此。
華雲龍肅容道:“過去的事,道長也別提了。”微微一頓,恍然道:“道長敢是為了晚輩未正面答覆之故,其實,晚輩豈有信不過之理。”天乙子赧然一笑,道:“是貧道多心了。”面容一整,道:“華公子既信得過貧道,貧道也就直說了,可否請華公子帶著靈藥,隨貧道去救那批中毒高手?”此言一出,宮氏姊妹與賈少媛不覺得什麼,只這位當年的通天教主,不若傳聞之惡而已,丁如山及侯稼軒,卻不愕然,對望一眼,面上皆有躊躇之,只覺得天乙子居然會有救人為心,實是不可思議,二人都恐他口腹劍,騙了華雲龍前往,半途害人奪寶。
丁如山忽道:“那批被制高手中,有何等人物,竟令道長如此看重?”侯稼軒、丁如山心頭之疑,天乙子何鮮人物,焉能不曉,淡淡一笑,道:“以貧道所知,即有沅洲衛家的掌門人一‘三狻猊’詹見隆等,雖勉強可稱一高手,貧道還不介意,只是貧道發覺,其中竟有一人,武功猶在貧道之上。”廳中人人動容,要知天乙子當年與神旗幫主白嘯天,風雲會首任玄,三分天下,武功已是當世有數高手,二次復出,雖未必即是東郭壽,及九陰教主之敵,也必益為高明,魔教竟控制有這等高手,那確是駭人聽聞之事!
華雲龍暗暗想道:“莫不是蔡伯父,唯有他武聖後人,方能身負這高武功。”轉念之下,問道:“道長,那人長相如何?”天乙子道:“貧道去時,那人似彼囚許久,發須糾結,長及地面,面貌難以看清,只是鬚髮黑澤,口音也似壯年。”華雲龍暗忖,看年紀與蔡伯父相似。
他雖不知蔡元浩年齡,但由宣文嫻估計,當僅中年。
天乙子見他久不開口,嘆道:“華公子或以為貧道過甚其辭…”華雲龍急忙截口道:“道長萬勿誤會,晚輩原思將丹藥託付道長,現在看來,非親自走一趟不可,只不知東郭壽將那批高手囚於何處?”天乙子道:“那地方在桐城左近,屬於潛山山區。”華雲龍訝然道:“毋怪我二探東郭壽所居的曾氏廢園,察不出半點蹤跡,原來東郭壽將那批人藏在潛山。”忽聽候稼軒道:“老夫也去。”華雲龍劍眉一蹙,轉面說道:“侯伯伯,神旗幫屬下,正由你統率,對抗三教,正仗這支主力,安可輕易走動。”只聽丁如山冷冷說道:“老夫孤家寡人,一無牽卦,陪你走一趟。”華雲龍搖頭道:“我方高人,多靠前輩連絡,老前輩庶務實繁。”丁如山哼了一聲,道:“身系大局,又如何可任意走動?”要知華雲龍縱然時時刁鑽古怪,那品魏武功,長輩雖有外裝嚴厲的,那心中仍同是喜愛,正是俠義道中,天之驕子,讓他陪一個惡名籍甚的人,長行千里,那準也難以放心。
華雲龍笑道:“丁老前輩大抬舉晚輩了,放著偌多高人,少晚輩一人,何關輕重?”暗中卻以練氣成絲,傳音入密的功夫,道:“天乙子迴心向善,咱們不該處處存有疑心,惱了天乙子,投向敵方,那就追悔莫及了,況晚輩也非易與,天乙子想要加害,又豈能得逞?”丁如山,侯稼軒、不由默然,二人雖慮及天乙子包藏禍心,對華雲龍的武功機智,倒也放心得下。
華雲龍振衣而起,道:“事不宜遲,道長且休歇片刻,待酉時天已昏,乘黑出城。”轉面朝賈少媛及宮氏姊妹,道:“此事必須出其不意始可,行蹤須密,愈少人知愈好,這樣五七內,東郭壽或猶難料我們去向。”賈少媛想了一想,道:“既是這樣,不如我先一步將馬帶至城外僻處,宿縣、慮州、懷遠,均有本分壇,可以換馬,乘馬雖然慢些,放轡疾馳,也不致慢到那裡,況且路上時有遭人攻襲之虞,保持體力,實屬必要。”華雲龍暗贊她心思縝密,頷首道:“就這樣吧!”天乙子望了賈少媛一眼,面微微一變,沉聲說道:“小姑娘,顧鸞音是你的什麼人?”賈少媛芳心一驚,暗道:好利的眼睛,真不愧昔年江湖三大魁首之一。情知在這等高手前,勢難隱瞞,鎮定如恆,盈盈一禮,道:“家師方紫玉,晚輩賈少媛見過前輩。”天乙子目光炯炯,道:“顧鸞音現在何處,你必知曉了?”賈少媛媚笑如花,道:“晚輩大膽說一句,前輩雖稱遁世已久,依舊塵心未盡,芥蒂難消,既是如此,不妨在晚輩身上報復一二。”天乙子忽然長長嘆息一聲,朝華雲龍、丁如山、侯稼軒一稽首,道:“貧道失態,教諸位見笑了。”華雲龍笑道:“這也是人情之常。”天乙子搖一搖頭,面龐一轉,朝賈少媛道:“小姑娘好犀利的口舌,確然,貧道孽障深重,塵心未法,然亦焉能為難小輩,況華大俠既能予貧道自新之路,貧道若再記前仇,也真無以為人了。”一語及此,吁嗟半晌,始道:“請你轉告玉鼎夫人,昔小怨,一筆勾消了。”語畢,不再說話,徑自端坐椅上,瞑目不語。
丁如山與侯稼軒,見他語出真誠,疑心消釋不少。
只因當年“玉鼎夫人”顧鸞音,奉九陰教主之命,投入通天教臥底,命方紫玉改裝易容,制住任玄之子,盜得金劍,引起三派裂痕,建醮大會,天乙子遍埋作藥於子午谷中,準備爭戰不利,即點燃炸藥,炸死群雄,亦為“玉鼎夫人”破壞,這份仇怨,非同小可,天乙子若能釋然,則悔改自可徵信。
薄暮,天方昏,華雲龍及天己子,已施展輕功,奔至城南約定地點,賈少媛與郝老爹,已備馬候著,鞍畔掛有水壺、糧袋,準備周到。
二人道謝一聲,翻身上鞍,策馬絕塵而去。
二人一路南行,揀的都是隱僻無人之路,經過不少農村,並沒碰上江湖人物。
第三傍晚,二人巳趕到了盧州府外,至倩女教分壇換了坐騎,二人並不住城內,卻在城外一家荒村野店歇下。
這家野店兼售酒飯,規模極小,不過四五張桌子,二人選了一個隱僻坐落,叫來飯菜。
正吃食間,華雲龍忽聽天乙子以練氣傳音說道:“華公子,你可見那兩個剛入店的人?”華雲龍略一凝神,巳聽山有二人走入店中,步聲輕微,顯為高手。他背對店門,當下目光微轉,只見二名年逾古稀的老者,進入店內。
右手一人,目帶紫梭,雙顴高聳,益顯得頰下陷,頭挽道髻,卻穿著素袍。
左邊那一人,左頰一道深疤,由額及顎,連雙眼深陷黑的眼眶,望去極為恐怖。
華雲龍見了左面那人,心頭一震,暗道:那玄冥教的”紫霞子”所言那暗害司馬叔爺一干人中,有一形容正似這等形狀。忍個往傳音問道:“此二人,何等來歷?”天乙子低著佯作嚼食,傳音說道:“這二人論來,都與尊府有一段仇恨,左方那人,叫’碎心手’魏奕豐,頰上那一劍,是北溟會上,被令祖一劍斬成的。”頓了一頓道:“魏奕豐的‘碎心手’雖然厲害,貧道猶可贏他。右邊那人,武功恐猶在貧道之上。”華雲龍霍然一驚,暗忖:這些老魔,一個個都出來了,實在棘手之極!
但聽天乙子接道:“那人名叫龔浩,出現武林,為時甚短,故武功雖高,知者不多,當年與令祖三戰三敗,即隱遁江湖,不知所蹤了。”說話中,那龔浩與“碎心手”魏奕豐,業巳在店口一張桌子坐下。
由於華雲龍與天乙子,所坐在陰暗座落,低首吃食,隨身兵器,為隱蔽形跡,藏於衣內,乍觀不易看出,龔浩及“碎心手”魏奕豐,也未料在這荒村野店,竟遇有高手,隨目一瞥,未察出二人。
那店小二見魏奕豐貌相可怖,心懷畏懼,不敢怠慢,急忙跑上,陪笑道:“二位爺臺,不知想吃些什麼?”龔浩與“碎心手”魏奕豐,雖是二大魔頭,對平常小民,倒是未顯獰惡,魏奕豐漠然道:“有什麼便來什麼,不必羅嗦。”那店小二鬆了一口氣,急忙哈退下,搬上酒菜。
過了片刻,忽聽那“碎心手”魏奕豐道:“龔兄以為任玄所說如何?”只聽龔浩漠然道:“任老兒對那華天虹,畏懼太深,首鼠兩端,但坐視成敗,實非善策。”天乙子暗暗傳音道:“任老兒野心未死,竟重起爐灶,爭霸天下,實堪浩嘆!”龔浩微微一笑,未及答話,但聽魏奕豐又道:“任玄固然暮氣已重,然而今華家勢力,確屬浩大,玄冥教、九陰教與星宿派十人,縱然聯手,也未必準能抗拒,待他們兩敗俱傷,我等從中崛起,未始不是善策。”那龔浩淡淡說道:“也不盡然,九陰教就曾借俠義道與通天教、神旗幫、風雲會相爭互弱之際,脫穎而出,這事可一而不可再,他們雙方豈能不備,況九陰教終是敗在華天虹手底。”
“碎心手”魏奕豐道:“這般講來,咱們乾脆不出江湖也罷。”龔浩冷冷說道:“這也未必,計謀是人想出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焉能沒沒無聞。”華雲龍暗暗忖道:都是些不幹寂寞之輩。
只聽“碎心手”魏奕豐瞿然道:“龔兄必有良策,請聞其詳。”天乙子、華雲龍不覺傾耳細聆,若預知這人的陰謀,則蕩平之時,自可少費不少心力。
只聽龔浩哂然道:“此是何地,魏兄因何糊塗至此,隔牆有耳,安能商量大計?”話聲中,眼內紫稜暴盛,目光灼灼,陡然掃過華雲龍、天乙子這方。
華雲龍情知對方已然警覺,微微一笑,雙掌按桌,徐徐起身,卻朝天乙子促聲傳音道:“道長几招內可以擒下那姓魏的?”天乙子聞言,巳知華雲龍邀鬥龔浩,道:“貧道並無生擒把握,救人要緊,你先走,貧道擋他們一陣,隨後即至。”抱袖一拂,站了起來。
“碎心手”魏奕豐亦已察覺二人,陰惻側一聲低笑,右臂微抬,龔浩卻若無其事’按住魏奕豐右臂,朝天三子與華雲龍道:“兩位朋友,拖延時間對你等並無好處,何不快些。
那位穿道袍的朋友,可否亮一亮相?”天乙子匆匆傳聲道:“華公子請先勿透身份,貧道先虛辭搪,若掩飾不住,再動手不遲。”華雲龍暗暗忖道:這兩人並非易與,動上了手,不是一時半刻解決得了,耽誤了救人大事,實是不智。
他並非逞強之輩,轉念之下,點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