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鋒芒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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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著如意算盤,以為傷了令狐祺,則餘下令狐佑一人,決非自己敵手,則今夜一戰,必大有轉機。
不想令狐兄弟,都是積世人,哪有便宜給她佔,明知功力稍遜,卻要硬拼掌。
只聽令狐祺震聲一笑,縱身後撤,藉著蔡薇薇掌力,捷逾電擊,衝至口。
原來他估計立身處距口不過五六丈,程淑美得勝之下,不免防備略懈,那黑衣老者撲地伏身,正對口中間竄去,她如守在中央,勢必踩在黑衣老者身上,故身軀略側,移守邊。
程淑美大驚失,玉鉤劈下。
令狐祺計議早定,一招“鶴唳青冥”硬將程淑美帶斜三步,左手一拂,撥開藤蘿。
程淑美自知不是令狐祺敵手,只是如容令狐祺闖入,則一個世外高人,一個絕代奇葩,豈不生生斷送了,尤其華雲龍一死,阮紅玉怕也不免腸斷而死,到那時候,自己除了自刎謝罪,真無第二條路好走了。
她頓萌拼命之心,拂塵擊向令狐祺背後,玉鉤“月影西斜”直劈令狐祺天靈。
她這等攻勢,俱是門戶大開,令狐祺只要全力反手一掌,她就難逃一死,只是令狐祺也得陪上一命。
令狐祺連仔細瞥一眼也不暇,便覺腦後風生,象他這等蓋世魔頭,聽風聲便測出程淑美招式,倒也不敢小覷了,萬般無奈,放棄入之機,身形一旋,一掌橫揮,一掌下擊,破去來式,獰聲道:“臭道姑,你活的不耐煩了?”程淑美漠然道:“不知是誰活得不耐了。”她口中說的淡漠,卻是奮不顧身,招招狠辣萬分,一付有敵無我之勢。
令狐祺雖功力較她為高,卻被她這種打法,迫得佇立當地,連縱身入都不行。
蔡薇薇經驗大差,竟未能防到令狐祺此舉,眼見令狐祺衝至口,心急如焚,竟不顧身旁的令狐佑,蓮足一頓,直撲上去。
令狐佑哪容她這般如意,一掌遙遙擊向她背心,哈哈一笑,道:“丫頭,你想走就走,沒這麼容易。”蔡薇薇但覺背後一股凌厲之極的勁風湧來,忖道:“我回身接掌,勢必又被纏住,豈不讓令狐祺乘機入了?”銀牙一咬,將全身功力聚於背上,竟硬挨這一掌,以及時阻止令狐祺入。
但聽蔡薇薇悶哼一聲,嬌軀卻加速躍去。
令狐佑未料她膽敢以血之軀硬受一掌,心中直叫可惜,暗道:“我這一掌如用上全力,這丫頭不死也得重傷。”忽聽孟為謙喝道:“出掌!”但見他與那四名黑衣老者,齊齊暴喝一聲,眾掌齊揮,都推向蔡薇薇。
蔡薇薇芳心雖是急怒迸,只是孟為謙等人,功力無不高強,這一合力出掌,那掌風洶湧澎湃,沙飛石走,好不驚人,她捱了令狐佑一掌,雖未落實印上,且借勢疾飄,卸去不少力道,卻也氣血翻騰,喉頭髮甜,實難接下這一掌。
電光石火之際,美眸瞥見程淑美已奮身阻敵,芳心一寬,真氣下沉丹田,嬌軀疾若隕星,倏忽之間,已降落地面,孟為謙等人的掌力,挾著呼嘯風聲,自她頭上三尺掠去,餘力所及,壓得她羅衣衣袂飄飛。
蔡薇薇蓮足著地,不暇出手,先默運真氣,壓下翻騰的血氣。
令狐佑大喜過望,霍爾一掌,追擊而上,敞聲笑道:“丫頭,老夫就與你單打獨鬥,再接老夫一掌。”蔡薇薇氣血未平,不敢硬接,纖一擰,斜移三尺,皓腕輕舒,一指點向敵方“小海”忽聽孟為謙喝道:“蔡姑娘,可許老朽也湊上一個?”口中似在徵求蔡薇薇之意,人卻加入鬥場,一招朝蔡薇薇攻去。
蔡薇薇聽得一股凌厲的勁風撞來,猛地嬌軀一旋,左手借勢朝孟為謙脅下捺去,冷聲道:“我不答應,成麼?”孟為謙哈哈一笑,道:“姑娘說得是。”掄手一掌,倏地擊去。
蔡薇薇芳心暗惱,峻聲道:“令狐佑,你這叫單打獨鬥?”令狐佑見她雖已負傷,猶自有攻有守,未見敗徵,心中暗道:“這丫頭好高強的功力,就算此刻,老子也未必斃得了她。”心念轉動,陰惻惻一笑,道:“孟壇主的行動,老夫不能干涉。”蔡薇薇怒火高漲,心中暗道:“與這批魔外道,哪有道理好講。”冷哼一聲,一招“二用無位”右掌虛虛的劃了個圓弧,倏已遞至令狐佑際。
端木世良遠遠觀戰,對適時敗在蔡薇薇這一招,特別留意,忖道:“這一招飄忽虛幻,委實神妙之極,若華家劍法是天下第一劍,只怕這姓蔡的丫頭所施展的掌法,也可稱為天下數一數二的掌法了。”竭力思索,除了躲避之外,實無其他破解之法,如果尚有,那便是以高過蔡薇薇的功力,以攻還攻了。
抬目望去,果見令狐佑側身疾避。
這一擊,雖孟為謙功力比令狐兄弟弱上一籌,且未能如令狐兄弟並肩動手之配合無間,只是蔡薇薇已負輕傷,又心懸程淑美與令狐祺之戰,故雖未落敗,也難搶到上風。
兩方面對手倏易。然卻非平穩,蔡薇薇若拼著內傷加重,終可擊潰令狐佑與孟為謙聯手之勢,而程淑美與令狐祺之戰,更是兇險莫測,時有喪命之厄。
此際,黎明已破,朝陽初升,一輪紅,僅出一半於山頭,而谷中又緩緩升起一陣薄霧,瀰漫開來,正同而今武林的狀況一般,然燦爛的陽光,終能將霧氣驅盡。則又似象徽著不勝正的千古鐵律。
只是在場之人,搏鬥者因是全神貫注,心無旁騖,旁觀者亦目為之眩,神為之奪,誰也沒有注意到長夜已盡,朝霞散綺了。
忽聽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道:“程淑美,你不識好歹,連傷我玄冥教下多人,今後已成死敵,休怪老夫無禮了。”欺步上前,駢指如戟,直向程淑美“靈臺”大上點去。
程淑美本來防於口,眼下卻被令狐祺擋於前,她反是背外出手,竭力阻止令狐祺入,她也知道如此有腹背受敵之虞,只因形勢危急,不得不出此下策。這刻受那趙姓老者的攻擊,實是無力格拒,暗道:“我如閃身避招,則令狐祺豈不乘機入了。
她心中—橫,已決定拼個兩敗俱傷,身形微側,僅閃開“靈臺”玉鉤電掣,逕刺令狐祺腹之際,看也不看一眼,拂塵反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