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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蔭雲積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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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伕把金子放好,臉上頓時大喜,更為賣力地抬起轎子,暗道自己遇上大富大貴的人家了。身後的年輕男子隨即跟著,在他身後低聲道:“大當家傳書說,外五門統領在金陵辦事,莫非老師想看看?”原來這年輕男子是那中年人的學生。中年人笑道:“我們的這位吳大掌門年紀輕輕,未免手段生疏,我豈能不提點一番?”

“老師的意思是?”

“唐熙被大當家打了半死,莫非你以為唐家家主會不把此事查個清楚?一查到底,自然會追索到吳雨頭上。加上十幾年前的恩怨,金陵恐怕要多事了。”中年人搖頭繼續道:“此次我未必會出手,大約也只是看看我這位故人之子能翻出多大的風來。他是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你也許很快就要多個師弟了。”那年輕人嘴角微揚,說道:“學生最近缺一個對手練刀,還望老師快些為我找個師弟。”那中年人大笑道:“哈哈,你這貪血刀痴!也罷,待我們把後面那位貴人安置好,便到明月樓去吧。”

“貪血刀”!原來這年輕人竟然就是蒼穹門三當家“貪血刀”宋痴!那前面這位中年人被他稱作“老師”之前轎子裡的夫人又叫他“周先生”不言而喻,這位中年人便是智計武功皆為蒼穹之首的“軍師”周潛龍。

如此,需要這兩個大人物護送,後面那轎子裡面到底坐著什麼人?金陵,也許真的要多事了。***山東,濟南府。一處官邸外,同樣是一頂轎子,八名崑崙奴安靜地守在轎子周圍。

官邸內,正有一位手握大權的大官休息著,他們不敢有絲毫鬆懈。官邸內,兩男一女正坐在一張雲錦大理石桌上用飯。

一名男子面容硬朗英氣,嘴角帶著鬍渣,眯著的小眼睛有些笑意,正是當朝少保于謙。另一名男子俊俏風,鳳目葉眉,頭上繫著一條玉帶,面帶謙虛,正是吳家二少爺吳風。

那女子秀髮細碎如蘇,帶著淡淡的黃。眼眸妖異,綠中泛金,鼻樑高挑,輪廓分明,天姿國,難以形容。正是于謙的小妾,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紅顏玉”翡翠。

于謙一邊嚼著飯粒,一邊問道:“前問你,可知我為何如此隨收你為幕僚,可曾有了答案?”吳風皺了皺眉,說道:“我與大人初次會晤,大人對可謂一無所知,必是因父母輩的因由。然則母親與大人亦不曾相識,莫非…是因為我的父親?”吳風不知自己的父親是誰。

雖然沈嫣琳說她也忘了,但在吳風看來,無非也是她不願意說出口。于謙滿意地點點頭,道:“果然非凡夫俗子,推斷有據。你可知你的父親是誰?”吳風欠身答道:“屬下不知,望大人明示。”于謙眼睛一眯,想了想,泛起一股奇異的微笑說道:“你既不知…事情便有趣起來了,那此事就隨緣吧,以後時機一到,你自然會知道。”吳風並沒有像一般人一樣追問,只是點點頭,繼續吃飯。翡翠在旁邊忽然“噗嗤”一笑道:“這孩子真可愛,臉上裝作不在意,呼和心跳卻已亂了幾分,咦?竟平伏得如此之快…”于謙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小妾,問道:“我有意讓吳風隨你學武,如何?”翡翠杏目一眯,極為嫵媚,雙眼打量著吳風,眼神有些曖昧,奇怪那于謙卻似乎並不在意。只聽翡翠伸出纖纖玉指,挑著吳風的下巴問道:“俊俏的年輕人,你可願意拜我為師?”吳風臉不變,輕輕離開她的指尖,起身弓道:“願得指點!”翡翠像是看著某種獵物,不斷點頭說道:“好,有意思…咯咯,以後會更有意思…”一時,屋子裡充滿了翡翠的笑聲,讓這官邸的顏頓時鮮明起來。

***金陵明月樓。吳雨早把那筆原要送去四川的善款取了出來,收了幾處地盤,無形中包圍了六鳳居。

金陵三絕,雪芳閣是宮中娘娘的私器,若是魯莽出手,不知會牽出多少關係糾結。所以吳雨便把目光先瞄向了六鳳居。隨著吳雨和司明月的合作,兩人相互瞭解之後,頗有一種相逢恨晚的覺。

吳雨年僅十七,行事出其不意,武功神秘,引起了司明月極大的興趣。司明月這是紅袖善舞,消息四通八達,讓吳雨對江湖更加著。此時,司明月正如一個私塾老師一般,對吳雨諄諄而教。

兩人坐在明月樓第三層,便在上次考驗風月的屋子裡,茶水早已冷卻,吳雨卻無心去喝。只聽司明月道:“上次與你說起七大高手,那我便問問你,如果七大高手相互切磋,誰勝誰負?”吳雨理所當然地道:“既然稱為七大高手,豈非不分勝負,難道他們七人還有高下之分?”司明月抿嘴淺笑道:“世人聽得七人傳言,便以為他們同是宗師,難分軒輊。其實不然,早前曾教過你,學武者有幾層境界?”吳雨連忙答道:“這個自然記得。

武有四境,氣機,成域,破境,行宗。稍有小成,能氣運全身,是為氣機。內力外放,成一界疆域,是為成域。看破疆域,返璞歸真,是為破境。一方大成,武從極致,是行宗。”司明月掩嘴道:“背得還,倒是你自己,處於氣機,遲遲未能成域,雖有些小手段,始終還未成氣候。”吳雨乾笑道:“六當家言之有理,可是我如今才十七歲,不急,不急…嘿嘿…”司明月似笑非笑,無奈瞪了他一眼道:“那七人中,最低境界也是行宗者,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

然則,四層之上,還有一層。古有言:一而不黨,命曰天放。此境界為天放,顧名思義,被上天放逐的人,其境依然高於這人世間的所有。”吳雨眼冒光,默唸道:“一而不黨,命曰天放…好一個天放者!那七人中,誰是天放?”司明月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曾聽二當家說過,他當初潛入皇宮時,是破境者。

那天影追了他千里都未能殺他,定是行宗。那于謙的小妾翡翠大約也是行宗,四大家族的四人應該也出不了這個範疇,唯有最神秘的淺雪無痕,最有可能是天放。”吳雨皺眉道:“那既然四層之上還有一層,以前必定有人達到過,那人是誰?”司明月讚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麼快便想通關節,果然有些小聰明!

據二當家說,大約在四十年前左右,天下並沒有那七人,當時尚算當打之年的山東白髮宋刀剛剛達到破境,四處找人挑戰。

當時的行宗者都如今一般隱藏於世,所以宋刀百戰百勝。直到他遇到一個女人,按宋刀的說法,那女人手下留情,卻仍在三招之內讓他吐血一升,從此行事不再狂妄如斯。”吳雨頓時擊節,羨慕道:“這女人如此生猛,定是仙子般的人物。”司明月道:“這就不得而知了。

便說到這裡吧,估計玉琴妹妹快等急了,還不去陪她?”吳雨嘆息道:“愛柳兒至今下落不明,豈有心情再與玉琴姐‮情調‬?”司明月看著吳雨笑而不語,不知是否知道些什麼。此時,他們仍然不知,這天下蠢蠢動。同一時間內,吳紅袖正從蘇州趕去金陵。另一處,則有兩匹快馬向著山東濟南而去。

而吳雨的小嬌柳兒,卻與唐嘯落在金陵城的小客棧中,數次與明月樓擦肩而過。世事如棋,景泰朝,陰雲積壓,馬上就要變天了。***金陵城,明月樓下。周潛龍與宋痴護送那轎子中的貴人到雪芳閣後,便徑直到了這明月樓下,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進去。此時已經換了一身白衣的周潛龍搖著銅扇問道:“三兒,你看這樓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