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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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東西！對我做這麼過分的事，還敢要我乖乖待在這裡等他回來，當我是什麼！”葒嬪邊用力擦洗著身體，努力地把正軒留在她身上的痕跡和氣味都洗掉，還在嘴裡喃喃咒罵。

“你好好休息，我會在晚飯前回來。”她學著他哄人的語氣，繼而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呀！叫我等我就等嗎？”

“明天我們搭飛機到歐洲…去你的！誰要跟你補度月！什麼叫做我將發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再跟你多相處一秒鐘，對我而言都是地獄、不幸！混帳，混帳！”她咬牙切齒、握緊雙拳地咒罵，充斥心頭的憤怒與挫折並沒有因而減少，正如她用力擦洗身體，擦到皮膚泛紅、疼痛，擦到除了沐浴的香味外，再嗅不到其它氣味，的肌膚上卻仍然可以覺到她灼熱的愛撫與親吻，腦海裡鮮明的浮現出她在那橄欖綠的單上，發現的暗紅印子。

那是她的落紅。

震驚的威力在幾分鐘後的現在依然強大，葒嬪無法承受這個打擊劇烈顫抖著，閉著眼猛烈搖頭，卻明白再多的否認都沒用了。

在那道暗紅的印子被發現前，她可以氣憤的咒罵初正軒的蠻橫、霸道，發誓要將他的話當成一樣不理，天真的以為只要洗個澡，就可以把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消除，欺騙自己那段記憶不存在、沒有意義！

可是當她看見那道暗紅的印子，昨夜到今早發生在兩人之間的細節水般洶湧到面前，他的愛撫…她的回應…還有那些爆炸般的快…她在歡愛過後沉淪的幸福暈眩…都有如立體聲光般在腦海裡輪番播放，張牙舞爪的追著她，迫她面對真實的自己，嚇得她落荒而逃。

可是逃離了那張、那個房間，卻逃不出記憶裡的火熱畫面，儘管她拼命地刷洗自己，還是洗不掉她曾經熱情地接他的每次衝刺，陶醉在他狂野的節奏裡。

“混蛋，混蛋…”最混蛋的其實是自己呀！

她曾發誓絕不屈服，一輩子都不跟他好，卻在他一個柔情的眼光下沉淪至萬劫不復，讓她非但無法昧著良心指責他強暴她，甚至無法將這些歸結於慾作祟，正如初正軒說的，那是兩情相悅。也許最初時，他沒給她說不的機會，也許他是用於些手段，葒嬪卻無法欺騙自己，說她是被強迫的，說這一切只是，不涉及情層面…

想到這裡，她烈的顫抖著，一股熱毫不留情的貫穿她全身。

被他碰觸過後，她的身體變得異常，不管是輕輕碰觸，還是想到初正軒，都會興奮起來。

怎會如此？

她不過是跟他過一夜，卻像個渴愛的女人一樣的渴望他…渴愛？

這個意念可怕得讓她不敢面對，強烈地衝擊著她的身心，令她沮喪得痛哭失聲。

可惡，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突然，她全身一僵，他的聲音穿透重重障礙，穿過水聲而來…“葒嬪，你在裡面嗎？葒嬪…”有短暫的片刻，她以為他就在浴室拉門外，一種赤被人看見的難堪貫穿全身。

但她隨即發覺他其實沒有離她這麼近，他是在浴室門外喊她，而且她有鎖門，除非初正軒有鑰匙，否則進不來的。

而他…是有鑰匙吧？

葒嬪一顆心提到喉嚨，緊張地氣，擔心他會去取鑰匙來開門。

正軒並沒有強行進入。

他在門外喊了幾聲，沒聽見她的回應，卻很清楚她在裡面，只是躲著他。

“葒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嘆息道“不是像鴕鳥一樣逃避，就是像刺蝟一樣對著我，什麼時候你才願意面對現實，認真看待我們的情？這次，我可以縱容你逃避，給你時間想清楚。但等我回來…我不允許你繼續打糊仗，一定要你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不可！”那自門外傳進來的聲音充滿權威力量，聽在葒嬪耳裡，猶如威脅和挑釁，氣得她全身顫抖。

說得那麼柔情意，什麼給她時間想清楚，其實是將工作看得比她重要，急著趕去公司處理公事罷了。

但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她總算得到緩刑，不必立刻面對他。

葒嬪鬆了口氣，但就在她以為他已經走了，正軒的聲音再度傳來，嚇得她在浴缸裡滑倒。

“我去上班了。”好個臨去秋波！

葒嬪按住左肩，痛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

等到確定正軒真的離開，緊繃的情緒一個放鬆，她哇的哭出聲，把近來受到的每一分委屈、辛酸，內心翻騰的憤怒和壓力，以及體上的疼痛，都藉由淚水發洩。

哭了半天，她的心情仍很難過，好想找個人聽她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