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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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慶元城行市熱鬧,人來人往。入了夜,花廳戲坊也是錦服滿屋。但,到了一更天,喝完酒的回家,摘蝶的關門,全都睡去。
二更天,街上空無一人。放眼望去,飛簷青瓦歷歷入目。
烏雲掩月,空蕩靜寂中輕忽翻躍的人影卻格外引人注意。秋凡衣自信眼力不錯,黑暗中便能視物,更何況烏雲透下的淡淡月。那穿行於各戶人家,停留時辰長則三刻,短則須臾的人影,長髮披散於身後,腳步微乎,魅然如鬼。
人影忽閃忽現,縹緲難測,秋凡衣緊隨其後。就算散了頭髮,那抹修長的人影,她仍認得。人影周身似乎纏著些東西,虛若無物地縹緲著,朦朧看不清,但秋凡衣就是篤定…絕對有些東西纏在人影上。
在深夜裡不睡,卻跑到各家各戶串門子的人,究竟想幹什麼?
踩出散花醉步,她拉近與人影的距離,想看得仔細些。
飛躍的人影突然頓在屋頂上,長髮著風四下吹散,待風過後方慢慢垂於身側。在烏髮垂落的一刻,人影倏然急轉…一雙幽藍的瞳子,直直對上不及躲藏的秋凡衣。
果然。
人影的樣貌如她所想,可那雙幽藍的眸子,卻是她始料未及。一個閃神,腳下滑過青瓦,往石街跌去。
“凡衣!”人影驚駭輕叫,飛躍而至,讓她落入臂彎,免去疼痛之災。
“真的是你?”饒是看過無數血腥,秋凡衣仍不掩詫異“周十八?”
“凡衣,你…我這樣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緊緊抱著她,周十八幽藍的眸中竟有著心慌和焦急。
“我和你絕對犯衝。”盯著他覆著藍霧氣的眼睛,秋凡衣不驚不駭,翻著白眼嘀咕。
“犯衝?犯什麼衝?”見她不叫不罵,氣定神閒地窩在他懷裡,周十八定下神。
奇怪的女子呢,見到他如此模樣,竟能氣嘟著嘴抱怨,真…引誘他啊!
“你不回頭,我就不會從屋頂上滑下來。”毫不在意被他抱在懷中,秋凡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再摸了摸鼻子,最後停在眼角徘徊。
“凡衣,你不會以為我是鬼吧?”她盯著他的眼神好奇怪“我可以解釋,真的,你聽我解釋。”
“唉!”一聲低嘆溢出,秋凡衣收回手捂住眼,螓首靠在他肩上,無力道:“別告訴我,市舶司的腦袋是你切的。”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腦袋?沒有沒有,凡衣,我從來不殺人。市舶司的腦袋不是我切的,不是不是,你別誤會。”等明白她所言何意後,周十八頭如潑鼓,搖得咚咚作響。
“我就說嘛,哪有那麼巧的事。”籲口氣,秋凡衣大眼一轉,道“放我下來。”
“不放。”以為她討厭他現在的樣子,趕緊收緊手臂,死也不放。
“你不覺得在大街上說話很怪嗎?天這麼黑,又這麼死靜,不如…”
“我們回去。”脫口而出,周十八抱起她飛快地往回跑,周身纏繞的隱隱氣息又開始鼓動。
盯著他奔跑的側臉,她乾脆閉著眼享受輕風殘面的微酥,也不多問他為何在夜半出來、為何會散發藍眼的怪模樣。待回到周宅,輕輕將她放在房中,周十八幽藍的瞳子才慢慢恢復原有的黑。縈繞周身的朦朧氣息亦化了無形,沒了蹤影。
“凡衣,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會武功?”解釋有什麼好聽的,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才是首要。
“不會。”他面不改。
“真的?”咬牙聲起,她眉眼上挑。
當她是傻瓜啊,能在屋簷上飛躍,能準確快速接住落地的她,能抱著她臉不紅氣不地奔跑,這叫不會武功?
“對對對,”不知死活的人猶點頭點得不亦樂乎“我手無縛雞之力。”手無…縛雞之力?他真當她是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