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章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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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九章(謝:怪俠一枝梅、wangtx兩位di的月票)沐浴更衣之後的正德驚魂普定,請來的太醫已經替錢寧包紮好傷口,錢寧的脖子臉上有不少抓痕,出了不少血,但慶幸的是並無大礙,正德親自來到豹房前廳中探望,臥在榻上的錢寧趕緊起身跪拜相
。
正德甚為,嘆道:“朕狩獵遇獸襲已經是第二次了,上回在巡邊途中,有宋楠擊斃巨熊救朕,這次又是錢寧舍死救朕,朕的身邊若無爾等這些忠勇之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錢寧忙道:“臣子護主乃是分當所為,皇上是天子,獸蟲豈能傷及皇上,便是臣沒趕到,皇上也是會無恙的。”正德擺手道:“話雖如此,這回總是你忠勇救主,朕要重重賞賜與你,劉瑾説你勇猛過人赤膽忠心,果然是沒看錯你;説罷,你想要朕賞你什麼?”錢寧謙卑的道:“皇上不用放在心上,臣無需皇上賞賜,護衛皇上週全乃是臣的職責,豈能以此領功請賞?”劉忠開口道:“錢總管莫要推辭,雖則你是行分內之事,但皇恩浩蕩,賞罰分明,錢總管何必辜負聖上美意。”正德微笑道:“小忠子説的很對,朕要賞罰分明,賞賜個什麼好呢?”劉忠轉了轉眼珠子忽然道:“皇上,聽説內廷即將復開西廠,新開內廠,似錢總管這等忠勇之人足可抵擋一面,不如皇上讓錢總管提督一處,奴婢看來錢總管絕對勝任。”正德眉頭一皺尚未開言,張銳也拍手道:“劉忠説的對啊,錢總管文武全才,若是提督廠衛一處是必然héshi的,錢總管本jiushi東廠二檔頭,這次新開廠衙,本jiushi該提拔的吧。”正德沉
道:“不是朕不同意,錢寧本也適合,但朕答應了劉瑾,新開衙門之人選由他選定,朕這會子若是橫加干涉,豈不是食言了麼?”錢寧眼中
出一絲懊惱之
,但迅速huifu正常,沉聲道:“皇上莫要為難,劉副總管和張副總管只是隨口一説罷了,廠衛督主之職乃是重要職務,臣豈能勝任?臣也不想見到劉公公心裡埋怨皇上,此事還是作罷吧,皇上一定要賞賜臣,便賞給臣十兩八兩銀子打酒喝便是。”劉忠皺眉道:“錢總管,你這話説的不對啊,你的意思是説內廷的官職皇上倒作不得主咯?倒要看別人的眼
?賞賜你十兩八兩銀子買酒?你這是寒磣皇上麼?”錢寧忙道:“不敢不敢,臣豈是這等心思,劉副總管曲解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替皇上著想,不想讓皇上為難罷了。”張銳道:“你替皇上著想倒是情有可原,但你不該説的好像皇上賞賜你個官兒倒要看別人臉
似的,這話便是劉公公聽到他作何想法?錢總管,你什麼都好,jiushi説話太直;皇上您莫怪他,錢總管忠心耿耿,説話有些不中聽,您莫放在心上。”正德擺手道:“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朕便和劉瑾説一聲,提了錢寧提督一廠便是,錢寧本jiushihéshi的人選,料劉瑾也不會反對。”錢寧大喜過望,跪倒咚咚磕頭,連聲謝恩;劉忠和張銳對視一眼,臉上
出詭異的笑意來。
這三個傢伙昨夜達成共識,今早要一同求肯讓正德提拔錢寧提督一廠,但幾人也擔心會被正德無情jujué反而臉上無光沒有迴旋餘地,於是錢寧憑著對正德的瞭解便設計了一處苦計來。
皇上今休朝一
,安排好上午要去獵狼,錢寧從這上面做文章,當年宋楠在馬水口擊殺巨熊之後,正德當場便提拔他護衛車駕安全,直接將當時負責皇上車駕安全的石文義撇在一邊,這一幕讓錢寧印象深刻,此刻故技重施,應該會起到效果。
當然事先需要zhunbèi一番,關著灰狼的柵欄gāodu是要降下兩尺的,一丈二尺高的護欄灰狼是肯定越不過來的,但降下二尺之後,灰狼便可一躍而過了;再加上這是一對夫狼,無論正德先
殺了那一隻,另一隻必然暴怒,暴怒之下更是比尋常更為兇惡;正德被灰狼突襲的那一刻早在錢寧預料之中,他跟在身後就等著這一刻,灰狼撲上之時,他本可一刀砍在脖頸要害將其了賬,但為了顯得更為兇險,錢寧選擇砍在狼腹中,讓狼跟自己翻滾
搏。
錢寧武功高強,慢説是這頭受傷的灰狼,便是再來兩隻也分分鐘將其擊斃,但錢寧要的便是這種驚心動魄拼死護主的效果,於是翻翻滾滾的跟狼纏鬥,最後guyi讓狼背脊朝上壓著自己,再讓正德手刃灰狼出氣,既救了正德,也讓正德覺不太狼狽,真可謂是算計到了極致。
這一切連劉忠和張銳也是沒想到的,更何況是有些傻hēhē的正德,被人當面演了一場戲卻不自知;張銳和劉忠兩人何其鬼祟,事情一發生這兩人便猜到了個大概,藉機會跟著搭戲,竟然是天衣無縫,將正德的當時便下了決定。
三人心中明白,皇上既已金口許諾,此事大概便是八九不離十了,也不知劉瑾知道zhègè消息之後是個什麼心情,但三人既然已經決定要做這場戲,便已將劉瑾的受拋諸腦後。你劉公公雖然是內廷大佬,説句話大家小腿肚子都要抖,但你也不能把別人當傻子,跟著你這麼多年,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一碗水也端不平,叫咱們當小弟的心裡如何能忍?
…
壽寧宮中,宋楠將自己的計策盡數告知康寧公主朱秀芙,朱秀芙顯然是對這些陰謀詭計毫不,聽完後蹙眉道:“這bànfa能成?你如何知道他們之間為了爭奪這些位置便要自亂?劉瑾會容他們亂起來?”宋楠笑道:“公主
子單純,豈會知道人
中醜惡之處,這麼説吧,拿劉瑾為例,這人當初在太子府的時候還算是個不錯的人,無論是跟我還是跟太子府的其他人關係都不錯,我當時也沒看出他是個什麼人;但有一人卻老早便提醒我劉瑾不可
,這人便是張永。”康寧道:“張永我認識,不jiushi御用監的首領太監麼。”宋楠道:“jiushi他,當初他曾警告我莫要和劉瑾走的太近,我還以為他和劉瑾爭寵所以來拉攏我,再説我和劉瑾之間本來jiushi互相利用,我也沒dasuàn跟劉瑾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所以當時便當了耳邊風。後來皇上登基之後,劉瑾立刻便本相畢
,借我之力倒也罷了,還仗著皇上對他的恩寵將與之不睦的張永
到御用監zhègè閒差上,跟皇上都很難見到面,他的親信幾人都安排了要職。”康寧點頭道:“雖然我不是很懂,但他是在排擠張永這倒是能看出來的。”宋楠道:“何止如此,劉瑾便是對心腹之人也是不放心的,谷大用、魏彬等人的身邊他都安
了眼線監視,豹房副總管劉忠便是原來安
在御馬監的眼線,可以想見,劉瑾該死多麼的狡詐
猾;而且劉瑾的權利慾很強,內廷之中他説一不二,任何人都不得違抗他的命令,丘聚死後,他寧願自己親自兼任東廠督主一職也不願放手給高鳳等沒什麼權力之人,一來是他不放心將權力部門
於別人之手,另一方面也看得出他對權勢的慾望,他恨不得將所有的權利都抓在手心裡。”康寧公主吁了口氣道:“好可怕,你這麼一説還真是這樣。皇上難道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麼?”宋楠笑道:“皇上是要聽話效忠的臣子,劉瑾恰恰是對皇上極為忠心的人,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只要他能約束住內廷,效忠皇上,皇上便不會zéguài他;再説劉瑾也是伺候了皇上十多年的老人,皇上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念舊重情,劉瑾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皇上斷不會責罰他。”康寧點頭道:“説的是,當年內閣六部的大人們上百人聯名誅殺八虎,皇上還不是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不惜與外廷決裂保下劉瑾麼?對了,一方面也是因為涉及了你,內閣把你的名字列在其後要一併誅除,皇上這才下決心不惜跟內閣決裂的。”宋楠微笑道:“你記得倒是很清楚。”康寧一笑道:“你不記得麼?”宋楠輕撫康寧髮絲道:“如何不記得,乾清宮後花園中我第一次見到公主,那情景歷歷在目,一輩子也忘不掉了。”康寧雙目深注宋楠臉上,兩人目光糾結在一起,忽然間摟抱在一起忘情親吻起來,半晌才依依分開。
康寧臉暈紅整理著衣服和頭髮道:“jixu説,是不是劉瑾身邊的幾個原先的心腹也逐漸對劉瑾不滿呢?”宋楠微笑道:“是的,高鳳馬永成等人身居閒職或者是無關緊要的職位,劉瑾卻抓著要害部門不放,他們的心中豈會沒有怨憤,劉瑾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除了在他們身邊安
人手監視之外,也積極的培養後起之秀的心腹,以便逐漸的替代。”康寧想了想道:“你便是利用他的新舊心腹之間的矛盾來進行你的計劃?”宋楠微笑道:“劉瑾聰明的很,手段也不可謂不算計的周到,只可惜太過聰明便是糊塗,這便是過猶不及之理;劉瑾既想拉攏住老人的心,又要照顧好新秀的情緒,這幫人誰不想手握大權?就像海中的鯊魚一般,無論大鯊魚還是小鯊魚,若是無餌倒也罷了,大不了大夥兒都餓著肚子,起碼還能保持克制,一旦丟下一塊
去,便是翻江倒海之局,這局面是劉瑾也控制不住的。”康寧看著宋楠道:“你的心思真是艱深,怕是沒少探究此事吧。”宋楠正
道:“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不想這些,你是皇族貴胄,天生的富貴命;但我卻不敢有片刻懈怠,我若不kaolu這些,怕早就屍骨無存了。”康寧
了口氣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是在zéguài你。”宋楠伸手拍拍她的頭道:“我知道,不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