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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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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因為這場雨,葉東禾被困在店裡。

他坐在店內靠裡面一張桌子旁,面前放著煮好的咖啡,店裡昏暗的燈光應和著外面的雨聲,讓他的心情有些壓抑。

每年的今天,他都會去墓園看武明媚,每年的今天似乎註定成了他一年中意志最消沉的一天;可是今年不同,今年的今天林書侗約了他,他想自己總要出時間去見她。

從墓園回來路過店裡,他想進來喝杯咖啡,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去找林書侗,哪想到喝著咖啡,想的事情多了,忘記了時間,最後自己的心神是被外面的雨聲喚回來的。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傾盆大雨。

此時雨季已經過去,照理說不應該再有這麼大的雨了。

葉東禾獨自坐在大而空曠的店裡,該不該去找林書侗成了一個問題。

他原本已經說今天有事了,這會又這麼晚了,萬一此時她已經休息了怎麼辦?他貿然找上門,會不會令她反?可是她難得主動說想見他的,而他也很想在今天見她一面…

書侗,書侗,心裡念著她的名字,手指撫摸著咖啡杯的杯身,他把杯子放下,而店門也在此時開啟,讓他嚇一跳。

“對不起,本店還沒開始營業。”以為是為了躲雨胡亂闖進來的人,葉東禾對著門口那個模糊的人影隨口說了聲,便又再玩起他的杯子。

可等了會,門一直沒再關起,證明那個人還沒走,這才讓葉東禾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在昏暗的店裡集中注意力,向著門口的方向望去。

葉東禾猛地站起來,咖啡杯因他的蠻力倒在桌上,裡面的咖啡了一地,他快步朝門口走去,越靠近心跳就越快。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全身淋成了落湯雞的林書侗,她穿著一件黑大衣,裡面是一套黑裙裝,手裡抱著束枯萎的黃菊,雨水從她的髮梢、下巴、衣角滴下來,她周圍的地面快速形成一片小小的水窪。

要不是葉東禾眼力夠好,肯定會被這樣的闖入者嚇一跳,但確定了來人是她,也許比真見了鬼還讓他驚嚇也說不定。

“書侗!”葉東禾哪顧得上別的,他忙從吧檯裡翻出一條新巾,走到她跟前蓋在她腦袋上給她擦頭髮,“你怎麼把自己成這副樣子?”林書侗不說話,任由他在她頭上擦著,這讓葉東禾更著急了。

幫她擦完頭髮,他趕快為她脫去那件滴水的大衣,抱過她懷裡的花放在吧檯上,可是她還在滴水,店裡又沒有火爐之類的東西,也沒有淋浴間讓她衝熱水。

正在葉東禾為了怕她著涼而急得團團轉,找更溫暖的東西時,一直站在那裡的林書侗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衣服,等他找不到任何能夠取暖的物品,再一看她,她已經把自己脫得光了。

葉東禾了口涼氣,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先把店門鎖好,再轉而回到她身邊。

“你你你…”他說不出話是很正常的。

林書侗拿過他手裡的巾,開始給自己擦身體,邊擦邊面無表情地說:“我聽說你的新店開在這附近,就想過來看看,可找了兩圈都沒找到,不知不覺就下起了雨。”所以說,她在大雨裡也一直在找這家店,才把自己淋成這樣的嗎?葉東禾聽得直髮愣,而林書侗完全沒有赤luo的人該有的羞澀,她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擦乾後,看著他。

葉東禾神經又動了一下,忙又去把自己的外套拿過來給她,她穿上那件對她而言大兩號的外套,把自己裹了起來。

林書侗的所有行為都指向一個事實,她此時非常非常地生氣。

葉東禾惴惴不安,他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但更怕她為跟自己賭氣壞了身體。

“書侗,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你起碼先快點衝個熱水澡…”

“你這裡得不錯,看樣子已經準備好開始營業了。”林書侗往店內走著,打量著這間跟原先風格差不多,但顯然也緻了不少的店面。

牆上小小的投燈都已經準備就緒,只是燈下的畫還沒有掛上,其他桌椅之類都已經擺放完畢,她還看到了被他打翻的那杯咖啡。

“你打算何時告訴我這個好消息,開業以後嗎?那我不是連剪彩儀式都看不到了?”葉東禾擦乾淨被自己髒的桌子,給她沏了杯熱可可,見她坐下來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真見了鬼還讓他驚嚇也說不定。

“我其實一直都想找機會跟你說的。”葉東禾一臉窘迫,“那時告訴你我失業,其實是為了博你同情,好接近你…當時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因為你是那樣拒我於千里之外,可是後來想要告訴你真相,又怕你會生氣,我本來是打算等你畫展結束後再告訴你的。”那個時候林書侗可是一心覺得他是個黑心商人,利用別人謀利,他一方面是想裝可憐,另外也是想讓她知道,他已經完全洗心革面,不再碰與以前有任何關聯的工作,好先卸下她的防禦,等她知道他其實並不是那種人後,再慢慢跟她說明真相也不晚。

可是林書侗卻總是能比他早一步發現真相,搞得好像他在惡意地欺騙她…

她會心情這麼差地親自找上這裡,就是為了來跟他理論的吧?

“我知道。”林書侗乾脆地說:“這件事你又不可能瞞我一輩子,一定只是當時不得已下的餿主意而已。”啊?看她的樣子,倒是很理解啊?像是很體諒他為了追她有多辛苦…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會為這件事怪我了?”她搖頭,可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不怪他的樣子,她好像很累,淡淡地說著:“你這個人總是這樣,對所有事情都有成竹,什麼事情該怎麼做全都計劃得很周詳、按部就班。,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採取什麼樣的行動、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你早都規劃好了,而事情也的確朝著你預計的方向發展。”這話,雖然聽上去像是在誇他,但葉東禾知道正常人誇別人是不會這麼說的。

她果然是生氣了。

林書侗看著他,接著說:“就如同你所預計的那樣,我愛上你、依賴你,已經不可能再為那種討好的隱瞞怪罪你,反而還覺得你很可愛。”

“是,是嗎…”葉東禾真的被她搞糊塗了,而他的心在她的目光下越來越慌,“書侗,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樣搞得我好緊張啊。”如果她是在為這件事生氣,他還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可是她表現得這麼大度又怪異,倒讓他心虛,覺得大事不妙了。

葉東禾慌張的樣子被林書侗看在眼裡,她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為她的反應慌張無措,顯得他很在意她的受一樣。

可是,他真的如同表現出來的這般在意自己嗎?這個看上去無比真誠的男人是否知道,他正在用一種看似無害的方式把自己玩得團團轉?

林書侗繞到葉東禾面前,低頭看著椅子上茫然的他,腦子裡全是白天他在武明媚墓前悲傷的樣子;而現在,那種悲傷已經消失了,他的世界裡彷佛又只剩自己一個而已。

“東禾,就如同你所期望的那樣,我愛上了你,愛得很深很深,而你呢?你愛我嗎?”

“愛啊!”葉東禾覺得,她今天說話真的怪怪的,好像處處充滿了玄機。

“那麼,有多愛呢?”多愛?這種問題真不像是林書侗會問出來的,所以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不也嚴肅了起來,“總之,比你想象的要多。”

“毫無保留嗎?”

“毫無保留。”他堅定地說,堅定得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對此產生懷疑。

可是葉東禾對她是有所保留的啊,在這種時候,他還能睜著眼晴說謊嗎?她知道他沒有害她的心,可是她不得不去懷疑,他到底還有多少件他自己認為。

“不用讓她知道的事”在瞞著她。

“那麼就抱我。”她說:“就在這裡。”葉東禾的心漏了半拍,他有些結結巴巴,“書侗,你…有什麼心事嗎?”最近她一直都有點反常,他只當是畫展的事讓她太緊張了,所以有些神經質而已,現在看來,事情遠比他想的嚴重得多,葉東禾突然一驚,“你怎麼知道這間店的事的?”

“你很在意嗎?是誰說的都無所謂吧。”林書侗脫下他的外套,全身赤luo地站在他面前。

昏黃的燈光打在她如白玉的luo體上,她傲慢的眼神在等待著他的答覆,“抱我。”她說。

面對這樣的“命令”如果葉東禾再跟她講什麼道理,那他不就太孬種了?

他站起身來,與她面對面,都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異常緊繃的樣子,她隱有怒意的眼,不知為何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悲涼,緊抿的小嘴倔強地將她的心事悶在心裡。

林書侗一直都是這樣的,真正在乎的事她從不主動問人,只是默默地等待著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