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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露玄機窮途書生現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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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響也沒伸出手來,自說自話又道:“無功不受祿,老朽收了你二十兩銀子,就得與你消災,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一個小小的要求,…”展寧蹩足一肚子的話,眼看這老術士儘自東拉西扯,急不可待的道:“您有什麼要求,請講當面!”老術士食指一豎道:“老朽這個小小要求簡單之極,只有一句話:只是不許你開口!”酒怪沉不住氣了,手掌朝老術士報以一攤道:“拿來!”

“拿什麼來?”老術士也覺意外了!

“銀子!”酒怪暴吼道:“你既不許別人發問,我等還要你嘮叨個啥!二十兩銀子通通拿回來!”老術士笑道:“不要緊張!你不要緊張!老朽之所以不準發問,是因為對這位先生的問題,早就將它準備好了,他只需看得一眼,便就不須啟口的了!”酒怪攤出的手掌仍沒收回,心有不甘地道:“拿來!拿來!你能滿足他,是另外一回事!最低限度,我的十兩銀子,是專誠繳的‘旁聽費’,現在既是無言可聽,十兩銀子退還我!”老術士搖頭拒絕道:“請你放心,我準叫你有話可聽,可好?”展寧情急如火,有心要看看這老術士擺一些什麼玄虛,遂向酒怪投上一瞥制止的眼光,笑謂老術士道:“您老只管吩咐下來就是!

”老術士這才笑地,將長久放在懷中的一隻右手掏了出來,應手帶出來一個小小白綾包兒,在展寧眼前幌上一幌。

一見這白綾包兒,展寧情不自地,口裡叫出一聲驚“咦”

這不是他展寧夜闖地獄鬼谷,白娘娘特意贈給他的那個小小白綾包兒麼?

最令他驚奇不已的,是這老術士打懷中掏出的這個包兒,不但與白娘娘那個兒大小一致,而且在包紮上也是分毫不差。

白娘娘那個包兒,白綾之中,包的是一個黑漆錦盒,黑漆錦盒裡面,盛著的就是那方碧玉,那碧玉,造就了展寧這一生,他刻骨銘心,焉能輕予忘記?

記得,在那仙霞嶺,鄔金鳳有心迴護展寧,將那個錦盒討過手去,立意要使賀天龍陷進她“金蟬脫殼”的計謀之中,他更記得,馮錦吾為求作得真,特意還在那個錦盒之中,填進了一塊宛如碧玉大小的石頭了的…

仙霞嶺事完,展寧也忘了將它討回,也不知是鄔金鳳將它遺失在賀天龍的萬馬軍中了呢?還是她留作紀念了?總之,往後就沒見出現過!

現在,打老術士懷中又掏出這樣一個包兒來,這真是一樁令人不能置信的怪事!

問題是,這個白綾包兒裡,包的是什麼東西?

未必又是一個錦盒?一塊玉麼?

老術士也不打算賣什麼關子,將這白綾包兒,在展寧的手中道:“你的三個問題,完全都在我這小小包兒裡了!你的問題既是沒有了,還有什麼話要我說呢?”老術土愈來愈玄奇,展甯越發相信他就是自己心目中所景慕的窮途書生老前輩!

有了龍門石窟對雪山長眉和淌蠟像的經驗,他唯恐自己認錯了人,製造傳為笑柄的大笑話,所以,他在籌思措詞,如何方能證實一番才好…還有一個意念,他又想當面解開這個包兒來,先來看看這老術士,對他心頭疑惑的“情煩惱”

“九月初六的生死約會”

“今夜百樂仙翁的三更之約”這三個問題,是如何來解答的?

就在展寧接過白綾包兒,用手掂了一掂,極度楞神的同一頃刻…

酒怪已經先發制人了,他衝著老術土咧口一嘻道:“你要說的話,到此為止了麼?”老術士大搖其頭道:“沒有!沒有!我若要說‘話說完了’,你又要和退錢,是不是?”他管自一嘻,接口又笑道:“我有一個規矩,金錢入懷,只能進!不能出!你韋長老,若說這二十兩銀子花得太冤,我再說一句話,你就妥妥貼貼了!”

“一句什麼話?”酒怪意猶不信地,搖了一搖頭。

老術士呵呵大笑道:“你看!你酒怪生平作惡多端,有人找上門來了!”找上門來?誰找上門來?

展寧與酒怪,同時轉過頭去,望向那熙往攘來的店門口。

店門口,燈亮較為暗淡些,展寧目力迥異常人,望上一眼,便就看真一切了!

果然不錯,店門口當真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來人,似乎剛剛來到這旅棧門口,前面一個,頭戴一頂方字綸巾,一身白儒衫,點塵不染,一張國字臉,頷下一叢花白了的鬍鬚,右手搖著一柄白紙招扇,神光湛湛,有飄然出塵之

這是久違了的逍遙先生白翔!

站在逍遙先生背後,剛剛由一匹黑馬上跳下來的人,正是星夜趕回浙東賀家堡去,實施酒怪“借刀殺人”妙計的賀芷青!

賀芷青像是奮不顧身在急於趕路,她的額角已微微見汗,緊隨在逍遙先生身後,一先一後走進店來…

一見來的是這二人,酒怪與展寧,全皆歡心大動,兩步併成一步,湊上前去…

展寧趕到逍遙先生面前,顧不得此地人多眼眾,施下一個長禮去,叫道:“老前輩,沒想在這裡看見您,晚輩真是渴想死了…”一頭竄出兩個人來,逍遙先生也自陡然一怔神,隨即也哈哈大笑道:“哈哈,青姑娘當真有遠見,她說展寧不來這羊角磧則已,若來這羊角磧,一定就要住在這家店裡,哈哈,被她料中了!”展寧含笑來在賀芷青面前,用手接過她的馬韁,與侍候在旁的店小二,臉上笑嘻嘻的道:“青妹,你去過賀家堡沒有,怎能有這樣快法?”賀芷青怎見展寧,似也不住一股狂喜,儘管她此刻面浮喜,也沒能將她蘊藏在眉梢眼角的憂戚之完全抹掉,她喜中帶憂,白了展寧一眼道:“人家夜趕路,馬不停蹄的呀!展哥哥,我給你報了個壞消息來了!”酒怪與逍遙先生匆匆寒喧過,一步也來在賀芷青身旁,急切問道:“且慢說你的壞消息,我要先問你,那件事怎麼樣了?”那件事?當然指的就是賀家堡退兵之事了,處身在這茶樓酒肆,人眼眾多的所在,打個謎語,也正是酒怪機警聰明的地方。

賀芷青蘭心慧質,聞言,焉能不自理會得,他點頭一笑道:“老哥哥,你不必耿耿縈懷,我一字不易,任務達成了!”酒怪連叫兩聲好好,一絲得意的笑容浮上臉來…

逍遙先生須一笑道:“一時半刻,話也說不完,老是站在人家客店門口多不好,再說,青姑娘趕路辛苦,怕不真也餓掉魂了呢!”一言點醒夢中人,展寧含笑叫了兩聲:“該死!該死!”這才轉身帶路,將這三兩男女,帶到座中來…

座位上,酒怪原先吩咐過的酒菜,已經送上來了,展寧這又代店小二,加上一些什麼,三男一女,這才用起飯來…

展寧念念不釋賀芷青說的一則壞消息,用飯中,奇然問道:“青妹,你說有什麼壞消息?”賀芷青柳眉一蹙,泫然泣道:“我娘…”

“令堂怎麼樣了?”展寧大吃一驚,追問著。

“我娘出走了…”

“出走了?”酒怪似也大吃一驚,追問道:“到哪裡去了?”賀芷青下兩行晶瑩的珠淚,連搖螓首道:“我娘不知去向已經十多天了,據堡中的下人告訴我,說她是得知賀天龍正與‮花菊‬仙姑糾纏在一起,她萬念俱灰,這才決心出走的!”酒怪用手一拍桌面道:“糟了!萬一蘭娘因妒生恨,孤身趕上黃山去,那就要巧反拙,老叫化的罪孽深重,追悔也來不及了!”展寧心絃一顫,正待啟口,賀芷青卻又滿臉張惶的道:“我也曾這樣想過,有心要趕上黃山去找找,但唯恐洩漏老哥哥的天機,再者呢,又怕趕不上九月初六,展哥哥的一件大事,真的!我現在心亂如麻,五湖四海,我到哪裡去打尋她呢?

”話完又起哽咽,就連湊在嘴邊的一碗飯,她也無心取食了!

酒怪與展寧,也只有瞪眼的份兒,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逍遙先生由始也沒上嘴,幹了一杯酒,撫髯笑道:“說巧也真巧!老夫練丹事了,一心記念展寧的尋寶之事,沒想到沒出貴州省境,便就遇到了賀姑娘,我倆幾經研判,方始決定趕上川東來。更沒想到,果然在這羊角磧遇個正著,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說到這裡,他對置在展寧左手邊,那個小小白綾投上一瞥,詫然發問道:“展寧,這不正是舍妹的那個白綾包兒麼?怎地事過境遷,仍是完好如初呢?”這一問,宛如醍醐灌頂,同時震醒了酒怪與展寧。

展寧碗筷朝前一推,猛然站起身來道:“啊?我怎地如此心,將這件大事忘的乾乾淨淨…”酒怪一聲怪叫,也同時站起身來…

兩個人,迫不急待地,便向老術士那張桌面上撲了過去…

老術士獨佔的張桌面上,紙製的招脾依然如舊,鴻飛杳杳,那個佝僂著背的窮途書生,已是不見蹤影了…

敢情是乘這一陣忙亂,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