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雲臺雙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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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常碧雲是被掐住咽喉,此時業已閉氣暈絕,上官靈則系左手連被挾,右手仍可自由活動!
這種情況以下,只有拼命!上官靈見怪獸不怕內家掌力,伸手入懷,想摸自己的文昌筆,但文昌筆掛在左肋,已被怪獸挾住,只摸出玉郎君潘午送的那把匕首,遂不顧一切地向怪獸背後,用力搠下。
當初謝東陽曾經試過這柄匕首鋒芒,指頭細的鐵,尚且一削便斷,怪獸皮骨再硬,到底總是血之軀,硬吃上官靈一匕首搠透心窩,哼都不哼地,便自四五丈高之處,凌空跌落那塊突石之上!
怪獸雖死,上官靈也被它脫手甩出,跌得臟腑翻騰,眼前亂轉金花,知道內傷不輕,可能命難保!
但他恰巧被甩到三葉一果的奇草旁邊,鼻中聞著那種濃郁異香,覺得臟腑不再翻騰,竟似並未受甚傷害!
心中狂喜,一躍而起,縱到怪獸身旁?只見自己的雲姊姊,摔得頭破血,鼻中已無氣息!
上官靈心中一酸,淚如泉滴,但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也是受震過巨,自覺垂危,卻在聞了那種濃郁異香的片刻以後,便告無恙!香味既有如此靈,那枚金黃異果,也許更會有什麼起死回生之力!
心念想到此處,立又縱回奇草之前,這時那種濃郁異香,業已較前略淡!
上官靈心緊救治雲姊姊,伸手便摘那金黃異果,那知果皮極薄,觸手便破,果中白漿汁,立時外溢!
上官靈知道這枚異果,定是什麼稀世靈藥,生怕被自己平空糟蹋,只得低頭就著裂口一,把那果中一包白的清香甜汁,完全在自己嘴內!
滿含一口果汁,跑回常碧雲身邊,慢慢度進雲姊姊的櫻,並用真氣略助她呼,但直等果汁度完,常碧雲依舊暈絕,毫無醒轉跡象!
上官靈心力皆盡,眼看雲姊姊無法回生,正急得要哭之時,突然崖頂有個清脆語音,說了一聲“不好”三條人影,在峭壁之間,宛如瀉電飛星般的凌空而降!
先落地的,是一個長髮齊,三十左右的黑衣美婦,後面跟著兩個青衣少女,似是美婦的侍婢模樣!
黑衣長髮美婦身落突石以後,先走到那株奇草之前,見金黃異果內漿汁,業已被人盡,鼻中“哼”的一笑,摘下三草藥揣入懷中,慢慢轉身,目註上官靈,手指石上的血畫女鬼面相,冷冷問道:“小娃兒,你認不認識這種表記?”上官靈救不醒自己的雲姊姊,正在心煩,聽黑衣長髮美婦十問,沒好氣地答道:“武林表記,我看見過‘乾坤五絕’之中的‘西道’天痴道長的‘長尾雲拂’,‘南筆’諸葛逸的‘驚神筆’,卻沒有見過這種血畫鬼頭,頂多與用血畫的‘奪魂旗’差不多,有什麼了不得?”黑衣長髮美婦,本來一面問話,一面嘴角上慢慢浮起半絲毫冷笑,但聽上官靈答話這等倔強,毫無怯,卻又把冷笑收去,輕喟一聲問道:“那枚金黃果的果中漿汁,是不是被你吃了?可惜你是男娃兒,不然倒有曠世難逢的雙重遇合!”上官靈搖頭答道:“我雲姊姊暈死過去,我知道那金黃果汁,定是什麼稀世靈藥,但全餵了她,人還未救醒,也不見得有多大效力?”黑衣長髮美婦聽上官靈這樣一說,才注意到地上暈死的常碧雲,緩步走過她全身略一按摩,並診了診詠,臉上突現奇異喜容,瞬刻即收,依舊冷冰冰地向上官靈說道:“你姊姊決死不了,不過你喂她‘三葉仙蘭實’之時,不懂訣竅,差一點把這曠世難逢的靈藥糟塌掉!
如今卻非得我立時大耗真力,並連著再費七七四十九苦心,才能使她不但完全復原,並可造就一朵武林奇葩!”說到此處,目光略睨地上那隻已死的怪獸,秀眉微蹙,又復問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想不大通,就算你們姊弟福緣湊巧適逢其會,又認不得我所畫的‘閻婆血令’但地上及崖頂的兩隻‘長髮神佛’,是誰殺的?”上官靈聽見雲姊姊死不了,心中頓覺一寬,但眉頭倏然雙皺說道:“你這人說話怎麼老是這樣冷冰冰的?帶點笑容,不令人看著舒服些麼?”黑衣長髮美婦,臉上神絲毫未變,身後左面一個青衣侍婢,卻出聲叱道:“無知頑童,休得信口胡言,我家教主,臉上只要一笑容,你早到枉死城中,掛號去了!”上官靈不理青衣侍婢,繼續向黑衣長髮美婦說道:“崖頂那隻怪物,大概是我雲姊姊殺的,地上這隻,則是我殺的,死兩隻怪猴子,算得了什麼?你何必大驚小怪?”黑衣長髮美婦,聞言秀眉微聳,意似不信,依舊冷然問道:“這種長髮神狒,力大無窮,能夠爪裂金石,我就不信你有這高功力,殺卻一隻!”上官靈氣道:“你怎的這樣不相信人,這隻怪猴子不過皮骨長得比較結實一點,有甚難殺?”忽然想起那柄匕首,還在怪獸背上,遂向前取回,略為拂拭還鞘,揣進懷內!
黑衣長髮美婦,一見上官靈手內匕首,妙目之中突然出奇異光芒說道:“你是不是叫上官靈?這柄匕首,是誰送給你的?”上官靈也自恍然頓悟說道:“你認識我,我大概也認識你!你是不是‘玉簫郎君’潘午的師姊,‘羅剎門’掌教‘笑面…”黑衣長髮美婦身後的兩名侍婢,不等上官靈話完,同聲叱道:“小頑童休得不知輕重,任何人當面直呼教主名號,均將立殺無赦!”黑衣長髮美婦,側顧二婢說道:“這小娃兒在祁連山玉柱峰曾幫過你潘師叔大忙,不要與他計較那些小節!”說完又對上官靈說道:“你猜得不錯,我就是‘玉簫郎君’潘午的師姊,‘羅剎門’掌教,‘笑面閻婆’孟三娘!這次遠下羅浮,便為了發現此間有一株‘三葉仙蘭’,即將結實,想採去為我師弟增加真力,好找‘奪魂旗’湔雪前恥,並收服這兩隻‘長髮神狒’,帶回羅浮山‘萬梅谷’,作為守穀神獸!誰知陰錯陽差,先是到得太早,神狒既不在此,仙蘭實又未成,等得不耐,留下‘閻婆血令’,到別處略轉,再行趕來,則神獸被你殺死,仙蘭實漿汁,也被你姊姊吃下腹內,休看小小一枚蘭實,因系乘天地靈氣所生,足抵二十年旦夕苦練的內家功力,你姊姊既然得此奇緣,我索加以成全,救她恢復還原之後,收做徒兒,傳授‘羅剎門’各種絕學,包在三五年中,便可調教一個出類拔萃的巾幗奇俠!”上官靈先到聽得蠻有趣味,但聽到後來,知道孟三娘竟想把雲姊姊收做“羅剎門”下弟子,不由急得叫道:“不行!不行!我要幫我雲姊姊到雁蕩大龍湫,介紹‘南筆’諸葛逸作她師傅,不要跟你學那些旁門左道的羅剎功!”
“笑面閻婆”孟三娘微使眼,左面-名青衣侍婢,便自地上把昏不醒的常碧雲,抱在手內。
上官靈大急暴喝,縱身趕過,孟三娘右手輕推,一股柔和潛力,把他凌空撞落,微哂說道:“上官靈,你怎麼這樣不識好歹?‘南筆’諸葛逸徒負虛名,他們‘乾坤五絕’之中,哪一個能勝得了我的‘羅剎三絕’?何況雁蕩大龍揪,離此千里迢迢,你去姊姊卻在一對周時以內,必須有人替她打通奇經八脈,否則全身血管,均將被所服‘三葉仙蘭實’的漿汁之力,脹裂而死!我若此時撒手而去,你自問能不能夠救得她?”上官靈明知“羅剎門”屬於派“笑面閻婆”孟三娘號稱綠林第-魔頭,決不能讓雲姊姊歸入她的門下!但一來方才試過孟三娘厲害,彼此功力懸殊,二來見常碧雲被那青衣少女抱在懷中,果然氣息奄奄地神氣全無,萬一孟三娘所言是實,她抖手一去,自己無力解救,難道眼睜睜看著雲姊姊,就這樣地香消玉殞?
是非,正,輕重,種種觀念,雜心頭,得上官靈不知究竟如何應付才對?
那“笑面閻婆”孟三娘好快的動作,乘上官靈猶豫難決,愕然失神的剎那之間,業已與兩個青衣侍婢,帶著常碧去,施展輕功,躍上崖頂,回頭往下叫道:“上官靈不要傷心,三五年後,包管還你一個武功絕世的雲姊姊!今之事,你間接有功,我分你一葉仙蘭,並送你一面‘閻婆血令’金牌,行走江湖,或有大用!”隨著話聲,把手微揚,一條墨線,與-道金光,照準上官靈電疾到!
上官靈因常碧雲昏不醒,身落人手,以致茫然無措,進退兩難,墨線金光飛到,連閃都未閃,只覺得身後一聲響,肩頭微微一震“笑面閻婆”孟三娘率領兩名青衣侍婢,抱著碧雲,已自崖頂隱身,不知去向!
上官靈又氣又急,心頭忽地一酸,兩顆淚珠自然而然的從眼角湧出!鋼牙微咬,伸手肩頭一摸,摸下一面輕飄飄浮擱在肩上的小小金牌,金牌作長方形,寬約三寸,長可半尺,四周縷出赧細花紋,當中仍然是以硃鐫出了個與石上鮮血所畫,同樣的長髮女鬼面相!
手持金牌,轉身再看,那一墨綠蘭葉,卻貫入藤,約有半寸,尚在略作擺拂!
墨線金光,同時出手,來勢也同樣迅疾,但質地堅硬的“閻婆血令”金牌,輕輕虛擱肩頭,柔軟的一墨綠蘭葉,卻貫入藤半寸!孟三娘借贈物為由,表現了這一手剛柔兩種勁力的隨意控制,卻實使上官靈覺惑,臉上不知究竟為雲姊姊悲,還是為雲姊姊喜地陰晴不定好半天。最後慢慢完全平靜,拔出那一墨綠蘭葉,連“閻婆血令”金牌,一齊揣入懷中,援藤爬上崖頂!
上崖以後,瞥見那隻被常碧雲家傳“太陽神針”死的“長髮神狒”不由又引起觸,站在崖頭,面對四外的萬壑千峰,氣發丹田,一聲長嘯!
嘯聲歇後,上官靈心頭比先前稍舒,遂依舊撲奔東南,要按原計到雁蕩大龍湫,探看師傅謝東陽,及參謁“西道”
“南筆”二老,報告途中所遇!
但上官靈既不識路,更在常碧雲遭逢意外,自己心頭異常沉重之下,不曾細辨星月方位,以致把東方,誤當東南,一味疾馳,又生出了無窮事故!
上官靈連馳數,始終未曾跑出綿延不絕的萬壑千峰,心中不由煩躁起來,暗想自己怎的如此糊塗?為什麼不向途中所見的樵子山民,請教去浙江雁蕩的正確路途,這樣盲目狂奔,多走冤枉路還在其次,不要把“東海長生磯”那場盛會錯過,卻是遺憾之極!
世間事往往就是這等不如人意,上官靈悶、愁、氣、急,埋頭狂馳之下,一路上處處均可遇見獵戶樵夫,但如今想覓人問路,卻又在半之間,不曾碰上絲毫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