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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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多大?”他很關心。
“這麼、這麼…”那雙黑眸愈是看她,她就愈是心虛,雙手間的距離更是隔得愈來愈寬。
“有這麼大。”她的雙手已經張開到極限了。
徐厚挑起濃眉,黑眸之中笑意盈滿,臉上表情卻還保持得很自然,一副真的相信她的逞強之言般,讚許的點了點頭。
“能把貓養得像驢那麼大,你也厲害的。”呵呵,這個有趣的小女人,小腦袋裡究竟還藏著什麼好玩的事?
她羞愧得臉更紅,慢的收回手,的察覺到,他讚美的語音之中,似乎藏著那麼一點兒不對勁,卻又不能確定,更不敢去質問。
謊話是她掰出來的,要是現在去質疑,他是不是明著相信,暗地裡卻在取笑她,豈不是像搬了石頭砸自個兒的腳嗎?
氣悶的秋霜,胡亂的用手指梳理著,因為睡眠而凌亂的黑髮。藏在小廝帽下的發,豐厚如一道泉,只是稍稍梳理,就恢復光亮柔軟。
望著她無意中的美態,徐厚坐在一旁,不客氣的欣賞著。
他的手心隱隱的刺癢,幾乎要剋制不住,想伸手去摸摸,那些髮絲握在手中時,是不是就像真絲那般滑順。
這個標緻的小女人,雖然比不上羅夢大小姐的國天香,但是模樣清麗動人,要是少了那牙尖嘴利、逞強不認輸的格,向她家提親的男人,肯定要把門坎都踏平了。
心情大好的徐厚,慢條斯理的提醒著。
“話說回來,昨晚我倒是睡得不錯。”他摸著下巴,視線溜過她藏在男袍下的身子,很大方的給予評價。
“你又香又軟,抱起來舒服的。”梳理長髮的指兒一僵,冒火的明眸又瞪了過來。
“不要說了!”她警告。
“喔,”他恍然大悟。
“可以睡,不能說嗎?”
“你、你你無恥!”她作夢都想不到,這種羞人的事是能掛在嘴邊,大剌剌談論的。這個可惡的王八蛋,竟然得了便宜還嚷嚷。
“這是你我的。”他無奈的雙手一攤。
“我哪有?”
“你要是不逃走,我就不會抱著你睡,更不會知道,你又香又軟,抱起來很舒服這件——”秋霜氣得跳起來,咚咚咚的跑過去,抬腳就往他身上猛踹,那些大家閨秀的禮儀,全被氣得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閉嘴!”她猛的一踹,纖纖的足兒卻被他輕易握住,沒能造成半點傷害。
“好好好,冷靜點,我不說就是了。”徐厚握著她的腳兒,一臉同情的望著,那張氣紅的小臉。
“看來,你真的沒睡好,火氣才會這麼大。沒關係的,久了你就會習慣的。”看著那張大臉上,浮現體恤的神情,秋霜卻覺得心裡一涼。
雖然,兩人還相識不久,但是這番手下來,她已經完全清楚,這傢伙貌似獷不拘,實際上心中狡詐的子。
所以,當他臉上出體恤時,她非但不覺得被安,反倒開始提心吊膽。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急急問,頭皮陣陣發麻。
此時此刻徐厚臉上的表情,簡直堪稱是無辜的典範。
“這一路到京城,我都得抱著你睡啊!”
“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許再抱著我睡!”她臉慘白,極力反對。
“唉,我也不願意!”他好無辜的說。
“但是,我這個人腦袋笨,想不出別的好辦法,為了防止你逃跑,就只能一路都抱著你睡了。”在秋霜氣得發暈的視線下,徐厚抬起頭來,咧嘴出笑容。
“不過,真是幸好。”他對著她笑。
“反正,你也習慣跟貓睡,不是嗎?”從江南到京城,主要分作水路與陸路。
水路指的是,當年由京城嚴家少主出資主持,與各省各縣連同朝廷,花費無數銀兩與人力,開鑿出的大運河。
這條大運河連接江南與京城,開鑿時困難重重,甚至無數次遭遇匪徒侵擾,都是嚴家少主盡心盡力,才能次次化險為夷,讓運河順利開鑿啟用,使得南北貨運便利,更讓運河兩岸商業繁茂,造福無數百姓。
走大運河就必須搭船,運河上有嚴家商船,在運貨的同時,也兼而管理,尋常的鏢運若非貨品怕,通常都會走水路,一來便捷,二來也輕鬆。
陸路所指的,則是京城與南方之間,因為前幾代天子巡視江南,而開通的一條大路,也稱官道。
官道平坦寬直,往來的行人車輛也多,客棧驛店更不少,但遇上雨季時難免泥濘難行,有時候崩山路斷,商賈行人們都會被困,只能徒勞望路興嘆。
而徐厚選擇的,不是水路,也不是陸路。
因為夜明珠價值連城,一旦離開湖州城後,必定引來賊人覬覦,不論是運河或是官道上,肯定都藏有人馬,老早就摩拳擦掌,準備要來劫鏢。
要是他一個人走鏢,那也就算了,只消快馬疾馳,不論再坎坷險峻的山路小徑,他都走得輕輕鬆鬆、如履平地。
問題是,相爺的吩咐是,跟夜明珠一起離開白府的人,都得一併帶回京城。帶著這個嬌的小女人,他就必須另闢途徑,找條既平穩又安全的路子,才能儘量縮短時間,將她和夜明珠都到相爺手裡。
幸好,他南北走鏢的次數,老早數都數不清了,要找出一條適合的道路來,本難不倒他。
倒是被拖著一塊兒上路,逃不走、氣不過的秋霜,雖然有篷車可搭,還稱得上是舒適,但是一路上再也沒有給過他好臉。
徐厚的逗戲耍,每次都得她火冒三丈,又氣又跳,恨不得掐住他厚的脖子,用最積極的行動,阻止他那張大嘴,繼續說出那些氣人的話語。
無奈,面對武功高強的他,她這個弱女子的攻擊,本無法造成危害,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出糗。
更過分的是,每天到了夜裡,這個王八蛋還絲毫懶得掩飾,能抱著她睡覺的愉快,每晚都樂呵呵的,有幾次甚至還讓她聽見,他愉快的在哼歌!
有了先前的教訓,秋霜再也不敢鬆懈神。
就算是白天再累,晚上非要被囚困在他懷裡時,她也會先用毯把自己裹緊,縱然不能逃離他的體溫與氣息,但是最起碼還能阻止自己,在睡得糊糊的時候,不會再伸手亂摸,給了他取笑的機會。
不過,打從離開湖州城起算來,也經過了十多天,這些子裡面,她雖然不給他好臉,但是隻要是他獵來或買來的食物,她可是頓頓都沒少吃過。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同理可證,她也不會笨到,放著送到面前的食物不吃,讓自個兒餓著肚子。
畢竟,她還沒死心。
秋霜還是要逃,只是她很聰明的,靜靜在等待時機。
雖然是再堅固的銅牆鐵壁,也總會尋得到縫兒可以透風。即便徐厚再謹慎、再銳,但是他總會有疏忽或疲累的時候,只要她能在那時覷得機會,逃走的希望就大了。
只不過,秋霜也明白,她遇上了個艱難的問題。
隨著徐厚駕著篷車,從大路走到小路,再走到山徑,或者偶爾還會經過沒有路的地方,必須把馬趕在前頭,力大無窮的徐厚扛著篷車,帶著她走過河川或亂石。
他們愈走愈遠、愈走愈偏,到了這會兒,她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了。
這下子,就算是她能逃離徐厚,只怕也會落個路山區,孤獨無援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