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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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的嘛！”凌慶文講是這麼講，可是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雨夜忍住不悅，將及肩的頭髮勾到耳後，看著筆記又說:“至於你到‘雅緻’之後，將由你主導所有設計方向與細節，並且不需負擔業務招覽，可以專心在設計方面。”

“意思隨便我亂搞都可以？”他挑起眉，一臉痞樣。

雨夜瞪他一眼。

“意思是你在‘雅緻’將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這樣啊！”凌慶文出受教的表情，卻沒再表示什麼。

雨夜望著他隨興地癱在沙發上，只是對她出若有似無的笑，等了又等，卻仍沒有下文。

“你覺得怎麼樣，好歹也出個聲啊，你看著我幹麼？”他出受傷的表情，雨夜卻不上當，依然不給他好臉看。

“那麼久沒見面了，我多看兩眼不行嗎？你很無情耶，我們好歹也算是同學，你一見面先是對我大吼大叫，像是活見鬼，接著就談公事，公事公辦的模樣好像我們是陌生人…不，就連陌生人可能都比我好。我想你應該不是這樣跟陌生人談挖角的吧？”雨夜聞言啞口無言，她的確不可能這樣對待初次見面的獵聘對象。看了看她表情的凌慶文出勝利的微笑，又說:“要讓對方打開心房，你至少會和對方先聊幾句，等悉了之後再慢慢切入吧？你這樣一坐下來就貿然地談條件，覺好像…”

“好像什麼？”他看了她一眼。

“好像拿錢辦事的女，一見面就脫衣上，一點情調都沒有。”雨夜的臉馬上脹得通紅。

“這跟女有什麼關聯？你別胡扯瞎扯！”

“怎麼會沒關係？道理是相同的啊，哪有人才剛見面就談公事的？應該先培養一下氣氛，才不會太突兀啊！你這樣急著差了事，讓我一點想跳槽的意思都沒有。”雨夜聽得一肚子火。談公事需要什麼氣氛？跳槽又需要什麼feel？他分明是存心找碴。但她仍耐住子，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他聞言，開心地抓了抓下巴，想了想，問:“這麼久沒見了，難得重逢，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吃頓飯、聊一聊，重新瞭解一下彼此？”

“什麼？！”她有沒有聽錯？什麼難得重逢？她巴不得永遠和他不再見面，他居然大言不慚地想和她吃飯、聊天？他還真的以為他們是那種可以一起緬懷往事的老同學嗎？

“你不願意嗎？”凌慶文無所謂地聳肩。

“不願意就算了，你可以回去了。至於什麼跳槽啊、挖角啊的事就別提了。”

“等等！”雨夜連忙喊卡，想了想。

“好，那我們就來聊吧！你想聊什麼？”凌慶文像耍賴得逞的小孩，出開心的笑容。

“你都知道我那麼多事，我也想了解你多一點，從我們分別至今，你怎麼過的？後來唸了什麼學校？又為何會進這家公司，做這個工作？”雨夜冷冷地瞪著他。

“要下要我乾脆一份個人報告給你？”凌慶文認真地點點頭。

“這樣也不錯。你何時？”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別太過分哦！”他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容。睽違多年，他終於再見到她出倔強潑辣的這一面，令他懷念起那個當初賞他一腳、外表溫柔內心火爆的女孩。

“只是老同學聊聊彼此的情況，哪裡過分？是你自己說要報告的，又不是我要求的。”雨夜眯起眼，狠狠地瞪著他無賴的笑臉，覺像回到從前，那種被氣到無力卻拿他沒轍的挫敗又回來了。

這個世紀惡魔總是能把她到絕地，迫出她最惡劣的一面。一向樂觀善良的她，很少想對誰暴力相向，即使是差勁的巧雲或嬸嬸，她也不曾動過暴力的念頭，唯獨對他。

不知多少次，她想撲到他身上對他拳打腳踢，甚至還真的付諸行動。想起很久以前踹他的那一腳，那是她第一次訴諸暴力。當時她被自己衝動的舉動嚇到了，雖然那一踹平衡了她內心的憤怒，但她事後告誡自己，以後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再對別人動手動腳。

她要自己默數到十，千萬別被他怒。她察覺到很久以前的那場戰爭，在熄火多年後，如今再度點燃。那是一場沒有點明說破的戰爭，他和她的戰爭，怒與被怒的戰爭。

自從她那一腳壞了他的“好”事之後，他對其它女人失去興趣，只針對她，使盡鎊種瞹昧、煽動的言詞挑逗她、羞辱她，目的就是她失去理智，要剝去她文明的外衣，回到原始人般情緒失控。

凌慶文看她從即將爆發到完美地控制自己，不為她的理到佩服。他也靈地覺到了，那種屬於兩人、偃旗息鼓的戰爭又悄悄燃起，他覺一股消失已久的興奮和活力在血裡鼓譟。

從沒有一個女人像杜雨夜這樣完全起他的熱情。她引起的波瀾是十個女人加起來也不及的程度，有一度，凌慶文很氣她對他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但在沒有預警的分別後，他卻悵然若失，在異鄉國度常常想念起與她的槍舌劍。

除了她，凌慶文對別的女人都沒有這樣惡作劇的衝動和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