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老牛還想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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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上,柯老爺子又在四街巡視,打響了更鑼和更鼓。
五更天一時,棉花巷又照躍著晨曦。他和她夫般忙碌著。倆人美美地吃了早飯,分手時很是戀戀不捨。劉香麗對於小輝說:“現在走吧,看看巷子里人多不?多了就慢一下走。”於小輝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小夥。那小夥子衝他驚疑地看著,那模樣好像說:怪球了,寡婦屋裡怎麼就鑽出了一個男的來?柯六娃就這樣疑神疑鬼似地盯著著於小輝看,彷彿能看出他和棉花巷二十七號主人的關係來。
劉香麗風盪漾在臉龐上,一扭身出了院門,指著柯明浩對於小輝說:“這就是柯明浩柯六娃,是我人手不夠請的一個幫手。”
“我曉得,一個大活人在時裝店鋪上一站,你想,這巴掌大的鹿頭關鎮還能瞞過誰。”於小輝嘴角上輕篾而譏諷地牽出一種笑來,那笑中藏著幾分酸溜溜地覺:好嘛,小夥人年輕身體又,長得也還像那油小生模樣,你香麗真是好眼力,對男娃子真是有鑑賞能力。
劉香麗輕輕推搡著於小輝,那情景就如一對和睦夫在撒著嬌兒:“今早的雞蛋麵我怕是加醬油錯加了醋羅,吃著有些酸吧?”於小輝眨眨眼惑惑地問:“沒有,很合胃口。”
“那你說話咋就這麼酸喲?”劉香麗說。
於小輝這才醒豁劉香麗話中之音。劉香麗嗔怪地朝他瞪了一眼,對柯明浩說:“六娃,有事你就說吧,於小輝他也不是外人。再說,店裡的大事小事從來就不瞞他的。”柯六娃看了一眼於小輝說:“時裝店裡的時裝眼看換季了,舊的抖不出去新的又沒錢去成都進貨,眼看生意就這樣要擱起了。”劉香麗聽了把兩指頭按在太陽上,倒不倒地在搖晃著,彷彿她腳下發生了地震似的。
於小輝挽扶著她,問道:“啥子事嘛,該不是時裝店出問題了?”劉香麗沮喪地說:“能不急麼?我好幾年積蓄全投到時裝店去了。存摺上一兩萬元今天取一點明天取一點,都現紅字了。
正在這關口手頭沒一分錢的週轉資金,我這時裝店眼看著它就得關門停業,活錢一下子都成死物,我以後又咋生活?”
“莫急莫急,我說有啥急的。”於小輝這時彷彿膽氣壯許多了,一提錢字他彷彿整個人進入了另一個神境界。
對於錢他整得多也整得容易,當然就不同於鄉民們趕古鎮時手裡捏著皺巴巴的幾於角票元票和鍋魁攤的老闆討價還價的可憐像。他隨手從左則西服衣篼內掏出一疊票子說:“不就是錢麼?錢不就是紙麼,好說好說。”劉香麗用手一擋,頭如巴郎鼓一樣的直搖:“於哥,我說過,我就是討口叫化,我決不要你的錢。”於小輝眼睛鼓成了兩顆鴿子蛋,他一副大款爺的脾氣,著昂著頭又走進了屋裡,將那疊兒錢摔在頭的梳妝檯上轉身走出了屋,垮著臉兒橫著眉兒壓低著聲音說:“你這人真是打死蛇,我於某的錢說來說去也是掙來的,它上面沒沾攔路搶劫半道劫財的味兒,也沒有濺殺人放火的血兒,就是有啥了事發了犯了,也是我姓於的去,輪不到你劉香麗。放心,錢乾淨得很咧。你看你,如今缺點動資金,眼睛就得來鼓起,像只青頭鴨子田螺一樣,噎在喉管上半天不下似的,我看了心痛。”劉香麗說:“算了,我從其它地方籌措,也絕不讓你出血出水,我怕喲。”她說話的聲音小了。
“怕個球子,錢不夠就開聲口,掙錢就是花的。”於小輝手一擺,宛如指點江山般的瀟灑揚,話語很豪氣很氣也很霸氣。說完就走了,那腳步聲在棉花巷二十七號咚咚響了許久許久。劉香麗看看柯六娃說:“他的錢整得好松活喲。算了,救個急就算借他的吧。”柯六娃就不明白,為什麼夏葉兒會受到古鎮堂堂有名的大款爺於小輝的垂青?看到他眼睛直往夏葉兒身上落他就來氣:狗雜種老牛還想吃草呀!他雖然有氣他也無可奈何,老牛吃草誰不想,這並不奇怪,到了古鎮這一年多他才明白外面的世界真彩。
他有時把夏葉兒和劉香麗比較,劉香麗風風搔風情並茂,舉手抬腳都顯得妖嬈阿娜,愛收拾愛打扮身上整天就讓男人動和衝動。
雞?巴炒蒜苗,又不好吃又不好嚼。鄉下女子太土氣,雖然一個個長得紅光滿面身材婀娜,也顯得土老坎一樣讓人覺得比古鎮姑娘低了一個檔次。
雖然有時、發現劉香麗身上長的零件和夏葉兒一樣,而且某些女人的部位還比她長得周正,可他總覺得夏葉兒渾身上下的確還缺點啥子內容。他當然知道這缺的內容是什麼?缺穿戴缺清閒,於是他也就當然知道一定要整大錢。
有了錢他的夏葉兒收拾打扮出來不比你劉香麗矮個腦殼,有了錢他就花個幾千萬把元在古鎮買個農轉非戶口,修幢小洋樓經營個店兒鋪兒攤兒再不用回鹿頭山那巖鷹不下蛋的鄉下去面朝黃土背朝天,去播種夏秋冬,也再不用到水田裡背太陽下山,在狂風中吹暴雨下淋了。
夏葉兒一樣擦脂抹粉,一樣穿金戴銀,一樣穿時裝,一樣娉娉婷婷在古鎮青石板街面上踩出七個八個青婦少的風韻來。可惜,他的美夢在“馬克”事件上栽了巖。雖然他惶惶不安躁動不安,但在柯六娃心裡又升起了一個希望,這希望就是於小輝。
於小輝一頓飯就解了柯六娃的憂愁和錢債壓力,他再也不用東躲西藏四處了,他又可以在髮廊裡將他那瀟灑亮的中分頭吹燙一番後,鄭重而洋盤的抹上摩絲風光十足地逍遙在古鎮青石板街上了。
古人說得好喲,天無絕人之路。這不,幹坤星移斗轉,道路花明柳暗。看來,大難不死,這人有後福就要發財喲。看到於小輝大把大把的花錢,柯六娃才知道他在人世上簡直白活了。
於小輝眼中有氣桿上有氣。他對劉香麗說:“六娃那點錢你就放他一馬,別追得人太急,這人三窮三富才到老,人生路上哪個敢說盡是一帆風順。就拿我來講,從碎娃兒到青壯年都受到過夾磨,都是苦出身,都他媽的欠過人家的錢財。
我曉得欠錢被人追債的滋味兒,這子不好受,這面子也難堪。柯六娃欠了你五仟元,這也不是他故意的,這隻能怪現如今社會上扒手賊娃子太猖狂了。
他們飛起吃人,誰遇上這種事兒誰狗的都只有抱著肚子痛。”在兩雙焦急而憂愁的眼神裡劉香麗笑微微地說:“於哥,鹿頭古鎮上你是大爺,你的面子誰敢不給喲。
只是這事真的就不好辦,你是知道的,為籌錢進貨我也得扯手指姆喲?所以嘛…”
“啥子不好辦,我看好辦得很。”於小輝說。他朝夏葉兒看了一眼,那眼裡好像在說這事算我的,我負責把這件芝麻小事擺平,你別撤心。
於小輝左手捋右手袖子,右手捋左手袖子說:“現在世面上,空口說人情事故和道德水平,那是老牛關窩子搞球空事。
我們都現實點,依我說,天災人禍蝕也蝕球子五仟元了,你想它回來這也不現實。這樣,你劉香麗蝕二千五佰元,你柯六娃揣錢上成都車上被賊娃子劃了包兒,理當也賠二千五佰元。
你們都別鼓著眼睛盯著我,我不休搶誰也不欠誰的,我於某人在這裡為你們兩家的事在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我姓於的在這古鎮上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從也不欺弱凌強幹的都是修橋補路的善事。
劉香麗你有個店還可每月進個千兒八百的,他六娃是無的浮萍,連掙錢的地方都沒有,二千五百元就會要了他的命。所以你劉香麗就別學萬惡的黃世仁那樣去喜兒爹那樣兇狠。柯六娃沒了命你球錢也撈不轉來一分,是麼?”夏葉兒好生謝,她站起身來對於小輝說:“於小輝,搭排你的言語,我們兩口子道謝了。”於小輝大手一揮:“雞蒜皮,謝啥子喲。”劉香麗還那樣自信地微微笑著,一副見慣不驚榮辱不寵的樣兒,說:“於哥,你咋說妹子咋依你,只要你一句話,妹子就不用六娃還那二千五百元都行。
可你是曉得的,時裝店小本經營,有賺也有蝕。這一下子去了五千元你說我們那店還開不開?”說完拿一雙笑眼瞟著於小輝,將這球兒踢到他腳下,看你於小輝又咋個門。
你不是要裝正神充龍頭大爺麼?劉香麗就看不慣於小輝看夏葉兒時的眼神,她又擔心失去這位財神爺。錢“借”了許多從沒開具過借條,一個心甘二個也情願,萬一這風經理移情夏葉兒,她就算‘竹籃打水一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