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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好苗苗要細細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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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正在那裡捂著褲子互相咒罵著,報怨對方不配合,生生把好事做成了亂糟糟。

翠花的孩子在桑林外哭了起來。哭得像蠍子螫了一般熱鬧。兩人這才強捺住沮喪,死打起神,慌慌地約了一個風前月下,急匆匆地分了手。

翠花兒從桑林裡出來時,只見戲臺上正演那《莊周鼓盆》的摺子戲呢。她爹孃兩人都看得憨態態的,單把個孩子哭得啞了嗓門,耷拉了腦袋,在那“格登”

“格登”地倒逆氣呢。心中便沒好氣,使勁奪過孩子,報怨了一通。男女一盆火,久別如新婚。

話說那翠花兒和於小輝在關老爺廟旁的桑樹林裡胡亂來了一會,雖然是隔了簾子拜神沒磕到個正經地方上去,但恰把那浴火兒撥了個熊熊旺,氣兒提了個盪悠悠,雙方都覺得更加飢渴情急了。

於小輝待翠花兒走去就軟塌得沒能站起來,硬咬著牙在地上爬了有半箭之地便爬不動了。伏在地下。口接一口地氣。打從洩以來的花花事兒一接著一地在他腦海撲騰個不停,翻騰個沒完。

真正是頭一個香,第二個髒,第三個就是那活娘娘。於小輝現在千不想萬不想只想著翠花兒那苗條身子,白淨皮,渾圓脖項,房。

直想得滿眼火星亂進,腦仁子陣陣發疼,口木訥訥地亂顫成一團。

“天大大呀,這不是要人的命哩麼?你們倆爛熊老人遲不來,早不來,怎麼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呢?”他打心底裡咒罵著翠花兒的爹孃。怨他們不識眼,將一團火潑成那黑死灰了。這事猛一聽覺得奇怪,有人要說於小輝是個吃米不顧種穀人的壞熊胚子。

如果沒有爹孃哪裡能有翠花兒呢?別說那身子多美,情多騷,氣多香,體氣多綿。就是一棵劈不開的扭紋榆木疙瘩也該有主生成,緣何這般不認正宗主子呢?

可是話又說回來,男女相本來就如鐵石敲火。不敲則冰冰涼,一敲便火火熱。那是生命岩漿的釋放,百年力的合,到那時男女雙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放聲歌唱。

君不見塵世上有多少娶了媳婦忘了娘,為了女人舍了命的惡例子。歷史有兩宮之亂,一亂就丟掉了幾百年的江山;現如今有玩女人的大款,一揮手競耗去千百畝良田裡的出產。

古有吳三桂為了陳圓圓的部衝冠一怒,認賊作父;今有那偌大的官兒嫖一宿,身陷囹圄。

由此看來於小輝的動情並不算例外,只是時運不濟,豔福稍遜罷了。且說那於小輝將一段熱騰騰的身子爬在涼瓦瓦的地上,硬了好長時間才算站立起來。

匆匆在廟會上買了一碗紅燒豬頭了兩隻爐烤果餡餅,死咬著牙,一路飛奔回村,單等落西山,夜幕深沉,好與翠花兒重開正本,再續雲雨。萬般苦熬,無言複述。再說翠花兒早把命置之度外,只怕和那於小輝相時短,發揮不力。

因而便草草地離了她父母雙親,抱了孩子一路趕回家去了。一進門她便覺得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看見滿屋的東西這也惹眼,那也招煩;前也出奇,後也古怪。

一時競麻亂得不知該從何處料理開去。忙亂之中連連出錯。拿起個笤帚當了針,刷鍋水灌進香油瓶;抓了只臭鞋當了團面,死沒活起來。

把個屋子搞得亂上加亂,無處足。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時分,她的心才算稍微靜了下來。這時才有機會細細體味往經過的男女之樂,笫之歡。

“一個女人八個漢”這事情不能細想,越想就越難免一塌糊塗。她想起在孃家門上初開懷時的情景…那是一個亮紅晌午,太陽火辣辣的烤人,地皮熱騰騰地冒煙。

她一個人在堖畔山裡挖苦菜,挖著挖著就挖到放羊漢子的懷裡了。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男人比女人多了一個“零件兒”剛出手就把她嚇了個半死。要喊喊不出聲,想跑挪不開腿,掙扎著,掙扎著就被人家捺倒在黃土灘裡了。

只覺得一陣兒疼來一陣兒麻,一陣兒又像那葛針扎;著又細了,細著細著又了。開先她還覺得那身下的黃土就是燙,肚皮上的漢子就是個沉。一個回合篩過去後,她便覺得那天也藍了,地也寬了,下面也不硬了,上面也不沉了,渾身上下輕飄飄地像駕了雲彩一樣舒坦。

待她回過神兒來,太陽偏西了,羊兒下山了,那漢子也不見了,挖的苦菜也曬蔫了,剛經過的事兒她幾乎全忘了。就連壓了她那漢子究竟前村裡狗娃還是後村裡牛犢都給忘記了。只記得一樣事…

“那樣整可是好受呢!”想到這兒翠花兒笑了。心裡道:那時候多傻啊!要是像現在這樣明就好了。

那時候天地寬,機會多,一個村子一個生產隊,男男女女成天在一塊廝混,那一個旯旮裡不解饞呢?緊接著她想起剛過門那天晚上的事兒來了。

“順喜小子天生就是一個愣頭青,事做不成。”她不由得嘆了口氣。那天晚上多折磨人啊,明明人家鬧房的人要走了,順喜硬是攔著人家喝酒呢,菸呢,划拳呢,猜呢,全不顧她的難場勁兒。說起來也怨不得順喜兒無情,那小子是個童身子,她是過來貨。童身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總以為娶了媳婦,不圖別的,單圖個洗衣服做飯呢。

這樣也好,經她稍稍一點撥,那狗的也就明瞭,一股氣就能整出個新天地來。想起順喜兒那天晚上好半會尋不見正經渠道,翠花兒又笑了,笑得格呆呆地,差一點把孩子逗醒了。

孩子正睡得香,兩個小小鼻孔還在微微地扇動呢。這孩子小鼻子小眼睛的,看上去怪怪的。翠花兒突然記起了她大伯哥那燒神來了。

別看那個死人,神氣兒大著呢。關鍵是會的花樣多,耍的般勢美。翻身一條龍,側身一隻虎,一會兒雙頭送,一會可天墩,硬是能把你的心花兒撥開。

可惜他人是個好人,就是個老燒神。除過這一宗,渾身沒病。想到這兒翠花兒的心醉了,三年沒整過那個事,她害怕自己忘了最基本的東西。

白天在桑樹林裡和於小輝篩簸了一圈,當時還覺得熱烘烘,現在想起來怎麼就覺得怪拉拉地不對勁兒。有問題,可問題出在哪一坨呢。於小輝是個好東西,可惜太急。總是沒到陣前就亂放箭,要命處又軟成一撲沓。這是個好苗苗,還要細細培養呢。

現在翠花兒心安了,氣順了,所有的疑慮都星散了。女人是一汪水,男人是一頭驢,只有驢奔水潭的理,沒有水潭攆驢的理,一攆就不好了;女人是一口井,男人是一隻桶,只有桶掉井裡的事,沒有井掉進桶裡的事,這事可不能反了,反了不美氣!

人常說,害病三年半郎中。翠花兒三年沒沾男人的身,進步可大了。她細細地品味出做女人的味道來了。

“對對對,白來的瓜兒不香甜,好事要多磨呢。”想到這裡她又一次開心地笑了,連忙下炕,去把那大門二門一齊關了個扎扎緊,自己盤了腿兒端坐炕中央,細細地想主意。她想道:於小輝第一次敲門我不理,裝作沒聽見,讓他狗的熱火上先澆一盆定神水,不要慌了

她又想道:於小輝第二次敲門我還不理,只裝作不知道。我在屋裡哄著孩子睡,讓他狗的在外面活受罪;她繼續想道:見了面先給他小子一個下馬威。

橫挑鼻子豎挑眼,喝得前來呼得去。要能氣,先氣他個鼻子口裡三服氣,免得他得意忘形不管別人光顧自己!

塵世十二行,行行出壯元。會偷漢的能把男人整得團團轉,把自己美得雲裡飛。這就叫女嫖男。只有那些痴婆娘,舍了身子舍了,到頭落得兩手空。

男人是狗,得了手就扭頭走。…翠花兒就這麼神神乎乎,天花亂轉,正想成一團熱鬧時,猛地門外響起打門聲。她的心錘“格登”一下像斷了弦的弓,一撲身趴在個窗臺上,啞聲道:“誰個呢,半夜三更尋魂呢?”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第一步就錯了。不是說連著兩回不應聲麼?怎麼剛一揭鍋就亂譜了?今天的事不順!於是便背靠著門扇,手捧著心兒,咬牙切齒死撐著等那第二聲敲門哩。

等了半天工夫,外面沒有了聲響,夜空裡不知什麼東西響得“格滋滋”地,活脫脫天王老子磨牙呢。翠花兒一下得了個後悔病,心想要是於小輝走了,我可怎辦呢?

想著,想著,心亂了,連忙調轉身子衝出門去。剛想應聲時,只見拴牛和娥兒正一高一低地站在她面前。月光下只是拴牛倒勾著頭,娥兒半仰著臉,不清是誰在偷偷地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