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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早晚也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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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輝頗有同,說,我也不喜歡這首歌,通篇拉著一個腔調念歌詞。

恨本談不上什麼曲調,詞也作的臭,還裝腔做勢的表現樸實,不知道怎麼就唱紅了。畢濤說,這哪說得清楚?剛才不是還爭論《花三》那臭玩藝兒呢嗎。

齊婉珠了話說這歌好免費的、人人都唱,聽說作者真是下鄉知青。於小輝說,你別聽到有人吹笛兒你就想按眼兒。這他媽叫歌嗎?這叫噪音!齊婉珠聽他們這番俗之語到不舒服。就忍不住說,都是知識分子,說話文明點。

於小輝和畢濤就不好意思了。畢濤說,齊婉珠上去唱首好聽的,我們搞舞蹈的。於小輝說,你也沒學過影視表演,不是照洋能拍電視劇嗎?說真的,演得還不錯,畢濤說,蠻認真的。

齊婉珠聽畢濤誇講自己,高興得滿臉是笑,說,下次你再接片子,還讓不讓我去呀?畢濤還沒開口,魯震把話接了話,當然要去。他在臺上唱完了《小芳》,見齊婉珠在這邊,就湊過來了。

畢導的片子多得很,這是中國最有出息的青年導演,以後就跟他幹,魯震大咧咧問畢濤,哎,你們有沒有專業演員啊?

畢濤說,幹嘛,有也不讓你去,你只能演個殺豬佬兒什麼的。魯震不生氣,只是嘿嘿地笑,其實他為人憨厚的,要不也不會攤了齊婉珠這碼事。

三個人正說得熱鬧,猛聽得場上亮出一聲京腔兒來,趕緊朝臺上看,卻見那唱京腔兒的竟是梁雲。屏幕上走出一古裝淑女,肩扛木枷,手腳攜了鐐銬,一步一蹣跚,這是《蘇三起解》。

梁雲手拿麥克風唱道,蘇三離了洪桐縣,轉眼來到大街前。為情開言我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若把那南京轉,見我的三郎把信傳,就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一曲唱罷,引得滿場唱彩。這時場子裡已來了不少客人,於小輝喜歡京戲,他沒想到梁雲深藏不,一時動起來,使了勁地鼓掌。

梁雲從臺上下來就到於小輝這邊來了,她挨著於小輝坐下,然後問,我唱得怎麼樣?緊張得不得了。沒等於小輝開腔,畢濤就說蓋了,整個兒的一個國粹。梁雲說,不是拿我開涮吧?於小輝說。的確不錯,我還真不知道你藏了這麼一手,學過?要不就是票友。梁雲說,哪兒啊?瞎咧啦唄。

畢濤來了情緒,拿過歌曲名冊一陣亂翻,說,不行,我得來一曲,這首怎麼樣?《敖包相會》,還可以吧?他問於小輝。

於小輝說,可以,完全可以,我最愛聽,那才稱得上是歌,就是不知道你唱得怎麼樣?畢濤寫好單子。於小輝邀請梁雲說,我們下去跳一曲怎麼樣?有好幾年沒下過舞池了。

梁雲做出一副典雅姿勢,將手伸給於小輝。於小輝將她的手輕輕握住,緩緩步入舞池,他們跳的是一曲華爾茲。梁雲舞步嫻,嘴巴卻不閒著。她貼了於小輝的耳說,怎麼不請齊婉珠跳?冷了人家可不好。

於小輝說,怕請不動人家,面子上難堪。梁雲一聲冷笑,揶揄地說,不會吧?人家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都十起冒火了。於小輝故作鎮靜,說,你又取笑我。梁雲說,你別掩耳盜鈴,我又不是夏荷。

於小輝扭了頭看,果然見齊婉珠坐在那邊頭衝這邊看。於小輝知道梁雲的心思,故意將她抱得緊一些,但腳下卻不那麼協調了。

一曲終了,於小輝攜了梁雲回到座位,就聽得主持人說,下面請四號臺的李小姐為大家演唱《主席話兒記心上》。

李媛走上臺去,場上忽然靜下來,不知是因為這歌太舊太,還是因為李媛的美麗出眾,大家的眼睛都盯著她看,場面有點像獨唱音樂會,燈光暗下來之後,屏幕上出現電影《地道戰》的畫面,栓寶打開屋門。

一縷陽光照進屋來,樂曲跟著奏起,李媛唱,太陽出來照四方,她的聲音清亮純淨甜美高亢。立時贏得眾人一片喝彩。於小輝許多年沒有聽過這首歌了,只覺得好美,好親切,忍不住也想上去唱一曲。

唱出內心的憂傷,唱出內心的煩惱和痛苦。但是,他不可能到前面去唱,他天生不善聲樂,因為這他常常到自卑。李媛唱完後,人們不停地鼓掌,李媛再三致謝,然後走到茶臺邊坐下了,她只點了一首歌,這使於小輝悵然若失。

於小輝沒想到魯震會拉他上臺唱卡拉ok,是《鐵道游擊隊》曲《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他一再推辭,梁雲說,又不是上臺演出,都是朋友,別掃了興。於小輝無奈,撐了膽子上臺,拿著麥克風跟著魯震瞎吼。其實,效果倒也不至於像於小輝想象那麼糟糕,卡拉0k就是給不會唱歌的人提供發洩過癮的機會,其實又有多少人會唱並且唱得很好呢?

於小輝和魯震還沒有唱完,梁雲和齊婉珠就在下面使勁鼓掌。於小輝很她們,但他決定要提前退場了,他不喜歡這種場合。回到座位後,於小輝對魯震說,我得走了,今兒個得回醫院那邊去,你嫂子說有事。

魯震說,要是這麼著你就先走一步,我得留下來陪他們。於小輝悄悄溜出舞廳,剛到外面透了一口新鮮空氣,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回頭看竟是齊婉珠。

你怎麼不在那裡玩?於小輝問。齊婉珠說沒意思,你不是也溜出來了。於小輝說,我有事,得先回去,你有什麼事兒啊?這機會多好呀,多認識幾個朋友。

齊婉珠不高興說,你早把我忘了,你這麼無情無義,是不?於小輝見她麼說,心就軟了,說,那也得分時候,我剛出來你就跟出來,別人怎麼看?總得注意點影響吧。

齊婉珠賭氣說我不管,反正今天就是跟著你,看你怎麼辦?於小輝說,我得回家去,家裡確實有事,要不是朋友聚會,我本不會來。

齊婉珠說,那我也跟你回家去。於小輝耐不住兒,嚴肅地說,胡鬧,你究竟想幹什麼?齊婉珠見於小輝真的火了,就不敢再任,低了頭不說話,半天竟咽咽地哭起來,說你太狠心了,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你喜歡上別的女人了,就想把我甩了。於小輝說,哪有的事。齊婉珠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就是梁雲!她就比我長得漂亮嗎?

於小輝對女人的妒嫉向來無可奈何,又見她那可憐樣兒,心就硬不起來了,安她說,我有空的時候肯定會找你的,你要聽話。

再說,你表哥知道了不好。於小輝當然看得出魯震對齊婉珠有意,儘管他知道這有點兒一廂情願,但他不願因為自己讓魯震傷心。

齊婉珠說,誰也不能干預我的私生活,我想愛誰就愛誰,他管不著。於小輝想,像齊婉珠這種人魯震娶了她又能怎麼樣?何況她現在還是有主兒的人。

齊婉珠軟綿綿地央求於小輝,於哥,我好想你,你帶我到你那兒去好不好?於小輝嚇唬她說,你不怕曲凌知道?齊婉珠說。誰怕他?他有老婆的?早晚也是那麼回事。

於小輝聽她這麼說,一下就明白了,心裡也坦然起來。齊婉珠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做出一副媚態來,撒著矯嗔說。你到底帶我去不去?

於小輝想起在瓊州賓館那次,覺得滿有味道,心裡又忍不住發癢,於是用手指在齊婉珠小巧的鼻粱上颳了一下說,拿你真沒辦法。齊婉珠立刻一副骨鬆軟之態對著於小輝地笑。於小輝攔了輛出租,帶著齊婉珠迴文化局這邊來了。

曲凌不是個普通人,當初他撇了黃臉婆女人和兩個孩子,拐了齊婉珠私奔海南,就已經說明他的未來註定不同尋常。這個曾經打算升官發財的北方人,在海南這塊經濟發展之地,一切機和聰明才智突然之間復甦了。

他把自己比喻為一架拆卸了的機器,必須在短時間內重新組裝起來,以適應同過去截然不同的環境,否則,將如同一堆廢鐵,被丟在某個溼陰暗的角落,任憑風雨剝蝕生鏽,最後爛掉。

在這個亞熱帶島嶼,被拆卸了而無法正確組裝自己的人很多。不是每一個闖海南的人都風光發達的。事實上,曲凌把自己組裝和調試得非常好,他橫切直入,很快在廣告公司站穩了腳跟。

曲凌後來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讓他對前途充滿了信心。曲凌是在一個沒有任何新意的早晨見到汪先生的。當時他們在一家酒店裡吃早茶。汪先生和曲凌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早茶的人很多,整個大廳亂哄哄的。

汪先生跟曲凌藉火菸的時候,曲凌嚇了一跳,他在夢中見過這個人,並且對夢中的事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