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兩隻老鼠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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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這個字說起來不雅,仔細琢磨卻不簡單,混是一門大學問,或者說是一門哲學,人生哲學。
同窗好友多年不見,見面就問,混得怎麼樣?回答說,還行,或說,糟透了。仕途上的人說在官場上混,做生意的人說在商界混,學生在學校裡混。爛仔在社會上混。其實,人都是在世上混的,不是好就是壞,更多的人是無奈。混好了的人趾高氣揚。混砸了的人就進籠子,或者挨槍子兒,無可奈何的人垂頭喪氣。
社會好不公平,會好混亂。皆因為這個混字。曲凌撇下自己的黃臉婆子和兩個半大孩子不管拐了歌舞團的舞蹈演員齊婉珠乘月黑風高之夜坐了火車南下,到海南來混世界的時候,夏的陽光正把海口烤得如同熱油鍋裡的燒餅,馬路上蒸騰著刺口的像油煙一般的熱幾乎令這對私奔的男女不知所措。
曲凌是某省文化廳藝術處的一個小科長,眼看介入中年,官場上卻越來越晦暗,就想到海南來混一混,他聽許多人說海南一混就天翻地覆。
齊婉珠因為太爛,與許多男人都可以上,在團里名聲極糟,正活得百無聊賴,聽了曲凌的鼓動,竟是一拍即合,二人立馬行動,連夜逃出了那座夏缺水冬天缺電的城市。
曲凌和齊婉珠到了海口,這是一座從高空鳥瞰極像章魚或者蜘蛛形狀的城市,除了一些並不怎麼宏偉的樓房之外,就是沸沸揚揚的建築工地。
即使站在陰涼處、仍然到溼悶熱,鼻孔裡卻聞到海洋深處吹來的濃烈的海腥昧。齊婉珠說天哪,這會熱死的。曲凌說,不!這是多麼好的一潭渾水喲,你懂嗎?他的眼神霍霍閃光,齊婉珠你聽到一種聲音沒有?他問。
齊婉珠說,是海吧?她有些不自信。因為有一種聲音極像工地上混凝土攪拌機的聲音,除此之外是雜亂的城市喧囂聲。曲凌說,不,站在這裡是聽不到海的嘯聲的,我聽到的是無數人點鈔票的聲音。
他們在一家小旅館裡住下來的時候,有一種擔心消除了,沒有人檢查他們是否有結婚證,所以他們包了一個雙人房間。洗漱之後,站在陽臺上,看著街上開始在暮中閃爍的霓虹燈,很有一種度月的覺,著實興奮了好一陣子。
在最初的新奇過去之後,他們開始嚐到了求職的艱辛,而此時衣袋裡的錢已所剩無幾,兩天之後很有可能就囊空如洗了。後果的確令人擔憂。曲凌心裡正煩,給齊婉珠一嗆,火氣就壓不住了,用非常暴的聲音說你給我閉嘴!
齊婉珠沒想到曲凌會對她這樣,用被子蒙了臉哭。這種姿式她小時候常用,每次必然成功,她母親對她這種真假難辨的姿式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你長大了可以當演員。齊婉珠後來果真當了演員,但只是限於舞蹈方面因為除了舞蹈演員一般不做這種哭的動作。
曲凌這會兒便軟了,上前抱了齊婉珠賠不是,我是煩,不是純粹對你發脾氣,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從來不發脾氣的。
他想起和黛眉在一起的子,心裡很矛盾。齊婉珠本來有一半兒,是嚇唬他,見他服軟就不鬧了,坐了沿上不語。
曲凌說俏皮話逗她齊婉珠就破涕為笑,曲凌趁機摟了她親吻調逗,要求她做那種事。齊婉珠不住曲凌幾下撥。渾身就軟了,張了嘴兒便親。後來他們在上做愛的時候,把一張得吱嘎作響。齊婉珠說,會給人家聽見的,這個該死的。
曲凌正在勁兒上,了口氣說,不會。人家會認為是兩隻老鼠打架。然後兩個人又無所顧忌地折騰。做完事兒,兩個人息定了。
曲凌才說,我們得去託個人情介紹,這樣工作就好找了。齊婉珠問,託誰?我們兩眼一摸黑的。曲凌說,我們辦公室的小張有個同學在海口,在報社當記者,名叫魯震,他跟我講過。
記者一定認識很多老闆他要一推薦準行。齊婉珠也認為可行,只是擔心這魯震會不會幫這個忙。
曲凌說,事在人為嘛,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他們商定好了主意,相擁而眠。竟是一夜踏實安寧。第二起齊婉珠對著鏡子刻意打扮一番,臉上薄薄塗了一層胭脂,又打了紫羅蘭撲粉,細細地描了眉,再抹口紅,立刻使整個人鮮亮起來。
齊婉珠長得並不是太漂亮,然而身材極為苗條,走路時肢扭動,婀娜人,又是搞舞蹈的女孩子,沒有不賣自己身材的,加上這一濃妝豔抹。
顯得婷婷王立宛如出水芙蓉一股。曲凌越廳越喜歡,又要抱了親,齊婉珠就嗔怪他,說,不看看什麼時候,還有這心思?把粉掉了還得重抹。曲凌就忍了。他們出了旅館問清了路步行到報社去。衣袋裡的錢已不能使他們過分鋪張,搭出租車的事就免了,好在路並不遠。而齊婉珠也不在意這點。齊婉珠後來提出是不是買一點水果之類的東西做為第一次見面的禮物,曲凌認為俗氣,他說,要是真幫了忙,後給人家送重一些的禮,不能做無義之人也就是了。
男人考慮問題總是和女人不一樣。進了報社大門曲凌在傳達室作了登記,知道魯震就在記者部,在五樓左邊的第一個辦公室。
上樓的時候曲凌就想這樣會不會暴了行蹤,魯震把消息反饋給辦公室的小張,小張告訴主任,這樣什麼部都不是秘密了。
但到了這個份上,曲凌只有什麼也不顧了,反正是豁出去了。進了門一個大大的辦公室就只有一個人靠在椅背上看報紙。
一問,魯震到三亞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曲凌和齊婉珠因為失望幾乎說不出一句活來,結果只有再去人才市場上轉,他們都無法預測魯震從三亞回來後會有什麼結果。
齊婉珠在人才市場上總是碰到不三不四的男人圍著轉,竟然有不懷好意的老闆想招她進發廊裡去當小姐,這幾乎使她難以容忍她認為一個搞舞蹈藝術的人寧可餓死也不會做那種事,她幾乎忘了在《魂斷藍橋》中曾有兩個從事舞蹈藝術的女人為了生計而墮落,而她們每個人都比她純潔和高尚,因為維持生命是人的本能。
他們們懷著焦燥不安的心情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瞎轉,中午他們每人啃了一個麵包,齊婉珠用十分揶揄的口氣說,我又聽到有人點鈔票的聲音了。
於是曲凌除了羞愧再無話說,在這個炎熱得幾乎使他們窒息的門子裡,他們的遭遇令他在今後的子難以忘懷。曲凌和齊婉珠在街上轉了一整天。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疲憊不堪。草草地吃了一點飯,便上休息,彼此無話可談,更談不上做愛尋歡了。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這話正應了曲凌和齊婉珠。隔了一,齊婉珠一個人又到報社找魯震,恰好他剛從三亞回來正在辦公室裡跟同事胡天海地地吹牛皮。
齊婉珠見了魯震如同找到了大救星,多的狼狽不堪以及諸多心酸苦楚一起湧上心頭,她說,魯記者你可回來了。魯震見事有蹊蹺,又不認得這妙齡女子,便不敢在辦公室多談,怕引起同事誤會,趕緊帶了她到接待室。
魯震問,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齊婉珠話沒說,淚珠兒卻先噗簌簌地從臉上滾下來了。魯震沒遇到過這種事,見了這麼一個漂亮女人對著哭,心中頓生憐香惜玉之情,又是倒水又是遞巾,然後問她姓氏芳名,家住哪裡,找他有什麼事。
齊婉珠便實實在在地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隱了與曲凌私奔這一節,謊說曲凌是她男朋友。
這話很巧妙,既表明她跟曲凌不是夫,卻也不是一般的同事關係。魯震略一沉思,覺得事情倒不是太難,憑著他幾年來跟企業打道,老闆還是認識一些的,張一次口安排個人想來不會失了臉面。
但齊婉珠還有一個男朋友,雖然他並沒有想佔她便宜的念頭,但想來總是有點彆扭。魯霹絕對不願讓齊婉珠失望,他說,你的工作沒問題,既然你男朋友認識我的老同學,這忙我是肯定要幫了,只是同時安排兩個人有些不容易。
齊婉珠很擔心,問,是不是很為難?魯震想了想說,也不太難,但我得找朋友幫忙,人託人上天嘛,是不?齊婉珠說,那可太你了。這話出自內心,一點也沒有虛假的成份。
魯震說,你過兩天再到我這兒來,或者打我的呼機。說著就給了齊婉珠一張名片。齊婉珠接了名片。鼓了半天勇氣才說,我們沒錢了,晚上住店的錢都沒有。魯震就明白了。趕緊從衣袋裡掏了二百元錢給她,用不在意的口氣說,先住店吃飯,一有工作就有錢了。
齊婉珠說,我們一有錢馬上還你。她實在很魯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