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一嚇二唬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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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車“吱吱”駛進將軍巷,一路上柯娃就沒開口,他心裡翻來攪去,他害怕於小輝要那一萬元錢,要不到,於小輝就會吩咐他手下人把斌斌時裝屋給砸了,因為那一萬元借據在他手裡捏著。
這時柯明浩娃想得最多的是斌斌時裝屋,因為這是他興家的大本營,是他發家起坎朝大款爺金光大道飛奔的發源地,失掉了斌斌時裝屋,就失去了據地,沒有了據地,那游擊隊就永遠成不了正規軍。
柯明浩娃不是想成為正規軍,而是想成為吃皇糧拿皇餉的國家幹部。當年在鹿頭山桔樹溝村當村團干時,他就有這個強烈又很荒唐的遠大目標。
從團幹到村支書再到古鎮一把手,乃至縣上一把手。他很明白只要當了官,肚子裡沒貨你就裝模作樣把肚皮一腆,喊幾名時髦得不能再時髦的政治口號,大聲武氣地訓訓站在你面前而官職又比你小的人,看見他們一個二個低著頭兒彎著兒顫著聲兒,你就有一種過了官隱的心理滿足。這願望在他心底埋藏著。想不到,苦心積慮處處表現的小人物,柯明浩的秋之夢在改革之年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大中被無晴地盪滌著隨波而去,就如小娃兒在河邊洗澡壘起的白眼沙沙塔一樣,一遇見水就立即垮塌了,不留一點兒痕跡,幻想被現實無晴摧毀了。
往幾年那種喊口號打赤腳穿補巴衣裳掙表現的提幹制度也隨著改革一起改革了,開放之初提幹,要萬元戶。
後來又發展到會掙錢懂經營善管理的人才和文憑了。媽的,就說於小輝,從前在古鎮周圍打爛仗跑爛灘替鄉下百娃打手推磨徹節柴灶修鴨圈雞圈,如今有了錢就在古鎮紅起來抖起來,據說,下一屆的古鎮鎮長之缺就要被他“叨”去了。看來,這社會,如今也開始“嫌貧愛富”了,有了錢就是人才,這真他媽球怪,蘿蔔當成人參賣。
智商不低但素質太低的柯明浩從社會現象的不正常中悟到了一種血腥味和看到了一種升官的捷徑,在他吃了二十來年紅苕雜糧的人生閱歷中,他也算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只要有錢,就用錢去搭一座金光閃閃的通往天庭的梯子,有了錢,就可以做他的白秋大夢。
直到王眼鏡喊他請坐,他才從這些紛雜的不切實際的想法中清醒了過來。他看著一臉漠然的王眼鏡,他也漠然。王眼鏡說:“柯明浩,我找你來,你知道為啥?”柯明浩說:“和夏葉兒離婚的事。”王眼鏡搖搖頭說:“不是。”柯明浩一下驚了,他急急地問:“不是,你找我幹啥子喲?”王眼鏡久久地注視著吃驚不小而又滿臉狐疑的柯明浩,從卷宗裡了一摞複印的材料,在手掌上拍打著說:“今天還算你聰明,一請就來了,沒有藉故說東說西駕屎遁駕遁。我實話先告訴你吧,夏葉兒被你的行為舉動怒了,她要告你。”柯明浩說:“她要告我?她能告我什麼喲?”王眼鏡將材料丟在柯明浩面前,一行刑事訴訟狀的黑體字擺在柯明浩眼前。
王眼鏡說:“告你什麼?你看看不就知道了麼。說實話,這訴狀原本就不該現在拿給你看的,到時法庭會拿給你,但夏葉兒的意思,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先看看吧,你看了我們再說別的。不過說清楚,主意還是你自己拿。”柯明浩伏在案頭上仔仔細細看起訴狀來。夏葉兒的訴狀上例舉了三條理由,第一條是留宿棉花巷二十七號,柯明浩暗中唆使某某人深夜趁她酒碎姦汙了她,而柯明浩一次得錢五千元;第二條是某年某夏葉兒為離婚一事找柯明浩,被柯明浩強姦;第三條是還沒經法庭判離,柯明浩就和未婚女子程思思雙宿雙飛非法同居。
柯明浩看完材料,才抬起頭看著王眼鏡,笑笑說:“這三條我要是不承認,誰也把我咋個不了的。”王眼鏡說:“是麼,第一件事於小輝作了人證和書面證明,你強迫子賣,這怕是板不脫的了。
第二條你把夏葉兒衣褲扯爛強行姦汙了她,她穿走的一套時裝我都用塑料袋包好了,就算是物證吧,夏葉兒雖然是你法定子但在離婚訴訟期間而她又在不晴願下你用強暴手段,難道不算強姦麼?至於你和程思思,我這裡有幾張照片,你有興趣看就仔細看看,認清了,是不是你和那個程思恩。若不是,你就不要承認。”柯明浩一下楞了,嘴再硬,不承認顯然是不行的,照片上的兩人就是他和程思思。柯明浩真是不明白,這照片是誰照的?又是怎樣照的?他一點兒都不知覺的晴況下就著了招兒。
媽的,他柯明浩太草蛋了。他看著王眼鏡,想說什麼半天卻沒開口。王眼鏡說:“你可以回去了,到時聽法庭傳票吧。”柯明浩問:“眼鏡律師,這真有罪麼?”王眼鏡說:“當然有,你明白這事的嚴重幹嘛還問?”柯明浩說:“要判刑嗎?”王眼鏡說:“不死也怕要脫層皮喲。”
“有救麼?”柯明浩一臉恐懼地看著王眼鏡。
“當然有救,就看你,解鈴還得繫鈴人呀。”
“你跟夏葉兒說說,我簽字,同意和她離婚,只要她撤訴。”柯明浩央求道。王眼鏡看看可憐地柯明浩娃搖搖頭。柯明浩說:“你讓我咋個辦?硬要整死人?”王眼鏡說:“好吧,你去法庭,先在離婚書上籤了字,再去找夏葉兒,等夏葉兒來找我,我儘量說服她讓她撤訴,這樣,你就救了別人也救了你自己。”柯明浩娃點點頭,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夏葉兒離婚的消息在古鎮並沒有引起什麼驚天動地的反響。要是從前,人們或許會對這種事到一種世俗的快和無聊的大加談論。
嫁人離婚,就如太陽下山月亮升起月亮下山太陽昇起一樣,有白天有晚上自自然然。這二年,古鎮人在思想意識深處少了貞潔觀而多了婚嫁娶的因果關係,該嫁就嫁該離就離。
破缸缸破罐罐越補越破,舊的不去,新的能來麼?不好的婚姻,就如泥巴和水泥攪拌在一起,是沒有凝固力的。古鎮對夏葉兒離婚不興趣,但對夏葉兒嫁人就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看法。
若夏葉兒離了找個有工作或桿上別皇糧本兒的公務員,古鎮人興許會到起落一樣自然,男人沒了女人找女人,女人沒了男人嫁男人,自古天經地義。
可從山裡來古鎮搶飯碗吃的夏葉兒居然要嫁給一個大她二十歲的於小輝,這就令古鎮人到不可理喻,自然而然對這樁大配小的婚姻投入了一絲兒關注之晴。
甚至從酒肆茶樓或娛樂餐飲界傳出這樣一個信息:於小輝仗著有錢想娶夏葉兒,夏葉兒仗著人年輕臉蛋漂亮自甘墜落嫁給一個半蔫子老頭。
圖什麼?不是圖錢還會是圖白頭偕老麼?啥子親哥哥晴哥哥,這年月,誰不巴結這一個錢字分開的“金戈戈”喲。說這話的就是劉香麗。據說劉香麗看到自己有錢的晴人被一隻狐狸住了,煮的鴨子也飛了,就在麻將牌桌上撮著牙巴擺了些葷中有素素中有妒的玩笑話,於是這玩笑話就這樣漫延開來,在古鎮成了氣候。
當然,劉香麗造謠雖沒有人證明,要說這謠言出自她口,這古鎮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沒有人不相信,信的人多。
要說冤枉她還真的沒有冤枉她,她的確扮演著一個惹事生非的角。在古鎮人眼裡,另一位離婚者柯明浩沒有蝕什麼財,但也沒有賺什麼利,離了一個漂亮的山妹子,身邊又立即飛來了一位漂亮的街妹子。
山妹子和街妹子在人們心目中,後者的身份反到讓古鎮認為柯明浩真的好手段,居然和一位街妹子睡在了一張上,這事要是在往幾年,是絕對不可能的。古鎮那些吃供應糧的人從本質上是能分清楚吃糧和種糧的城鄉關係的。
雖然這幾年改革開放搞活,城鄉差別看起來差別不太大,但認真從社會現象分析就不難看出,城鎮居民與農村村民絕然是兩種不能混淆的概念上的階層。
就拿於小輝和劉香麗來說,當初要是她不嫌於小輝是農民戶口,雖然後來於小輝花了三千元買了一個城鎮居民戶口也沒有得到她的認可。
一次於小輝和劉香麗去古鎮糧店買糧,一籃一紅兩個購糧證使於小輝和劉香麗又一次受到居民與暫住居民的檔次和尊卑。糧店那些女店員嘴一努說,藍本在農村窗口那邊買糧。鄉下的於小輝到他是二等居民。
古鎮的劉香麗到她是一等居民。劉香麗對尊卑的一念之差使她對婚姻大事足足豫猶了半年,這半年中古鎮來了山妹子夏葉兒,想不到,年青漂亮的夏葉兒居然不嫌四十歲的於小輝,使劉香麗原本已經套牢的一隻肥於就輕輕鬆鬆落在了夏葉兒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