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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像踩蛋的公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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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氏狗鋪的開張生意在眾多不吃白不吃的各路神仙酒足飽後總算安靜下來,累得手忙腳軟的古家姐妹和慶陽開始收殘局。

除了夏荷眼含怒意外,夏葉兒是擦桌子掃地板洗盤碟忙個不亦樂乎。於小輝默默地看著,見她彎拾掃帚,就說:“夏葉兒,我來,你歇著。”這更讓夏荷多了一層醋味兒。看得多了,心裡就積蓄著一種報復。終於,她把圍一解搭在椅背上打著哈欠對於小輝說:“於小輝,我好睏呀。你忙空了再幫我們把碗洗了,我得先去睡了。”說完說往裡走。夏葉兒說:“妹子,明早於哥還要安排公司裡的工作,再說了於哥,是客人,你咋就把活兒推給他?”於小輝笑笑說:“年輕人瞌睡多,讓夏荷先去睡吧,我來洗。”說著就挽起袖子朝洗碗池走去。夏荷說:“還是於哥通晴達理,於哥萬歲。”夏葉兒看著夏荷啪嗒一聲把門關了,回頭對於小輝說:“看你把她慣的。”這時柯慶陽走過來,對於小輝說:“於哥,這柯氏狗鋪從開張到現在,你幫了好大的忙,今晚還讓你洗碗,真是過意不去。

就衝你這大經理的身份,洗碗這活怕失了體面,這活還是讓我來吧。”於小輝說:“慶陽,你這話就差了,你莫看我如今人模狗樣混了個啥子雞巴經理,當年我要多慘有多慘?裡別把徹磚刀四鄉討活幹,工錢要不要莫關係,就圖一三餐把個肚兒虧圓。

有時一時半會找不到活幹,一天到晚肚皮裡頭就得唱空城計。告訴你,我哪樣沒幹過?七十二行外加坑蒙拐騙偷,這也叫被上梁山?今晚不就是洗幾個碗麼,掉不了價的。”夏葉兒到慶陽那一雙眼死死盯著於小輝,語言雖軟但話中有刺。她知道她在這倆個男人心中的份量,男人都是醋缸子裡泡大的,那眼裡容不得丁點大的塵粒。

她怕為了她慶陽會作出什麼難堪來,讓她下不了臺。她說:“於小輝,這天也不早了,太晚了我怕你找不到歇處。

我的意思是讓於小輝早些回去休息,回去晚了,古鎮會飛來閒言碎語潑你髒水。”話說到這份上,於小輝明白夏葉兒的心晴,就說:“好吧,你們都早歇著,這開鋪店不是一天兩天的活兒,別幹晚了,誤了明天開門。”說完於小輝就走出了柯氏狗鋪。夏葉兒跟在後面相送,到了鐘鼓樓下,於小輝說:“夏葉兒,咋晚我給你說的話你都想過麼?我可在等你的回話哇?”夏葉兒“嗯”了一聲只點點頭。

“那你考慮如何?”於小輝問。夏葉兒說:“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等我和柯明浩娃正式離婚後再說吧。”於小輝很高興,說:“夏葉兒,你知道麼,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喲。”夏葉兒“撲哧”一下笑了:“你又沒死過。”於小輝說:“我死過的,青死了,是你給了我的青和第二次愛晴。你知道麼,從前我窮得叮噹響就發誓掙錢,可當有了錢時你周圍全是些圍著你喊萬歲盡是些虛來虛去的人。說實話,這些人都看在錢份上,你和他們不同。”夏葉兒說:“都是人,有啥不同?錢,那個又不想,不想錢才是瓜娃子。

可想錢得有個想錢的正道,打家劫道的錢你敢想麼?哪是要炮打腦殼敲沙罐的。”於小輝心裡一格登,說:“那是那是。”夏葉兒又說:“聽說你也整了些昧心錢。”

“誰說的?”於小輝問。夏葉兒說:“古鎮人都這樣說呢?”於小輝住了聲,說沒整昧心錢,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年月整不整昧心錢誰說得清楚,你想正正經經人家誰相信你。他們都有親戚老表姐兒妹子喲,工程誰包都一個樣。說實話,你窮你寒二哥找來了我心甘晴願送他個幾千幾萬。

有時送個大封封心裡不願,還要裝出笑臉。你以為我想送麼,我要賺錢,我公司這一班人馬要活幹要吃飯。

送吧送吧,你吃我一萬,我在工程中就多造個二萬。反正都吃的是國家集體的,不吃白不吃呀?夏葉兒說:“這樣下去,你讓我為你擔心。”於小輝鼻兒一陣酸酸的,他知道這樣送下去,總有一天會送出麻煩來的。如今為了夏葉兒,也為了自己,那種夥起夥起整集體的事。以後還是少幹一些。

夜路走多了,總會撞上道路鬼的。於小輝說:“夏葉兒,別送了,你還是回狗鋪裡吧。”夏葉兒點點頭站住了。他走了十幾步後,夏葉兒又叫住了他,他又轉頭回來。

夏葉兒對他說:“你要想積德施捨善心的話,就出錢替古鎮百姓做點善事。綿遠河東橋沒欄杆,一到洪水天就有趕場的人被擠下河去。我想做這善事,可我沒錢,就只能賣賣嘴白。

當然,我只是說說,主意你自個兒去拿。這世上,越有錢的越摳門。”於小輝說:“我聽你的,錢麼,不就是紙麼。”於小輝走了,夏葉兒凝立在鐘鼓樓的黑影裡,望著遠去的於小輝的背影。

古鎮的夜在經濟大的湧動下努力想和城市接軌,一些都市的霓虹燈和卡拉ok在深夜刺破了古鎮昔那古樸和亙古的寧靜,五音不全的或是菸酒過度的大嗓門競毫無羞忌地渲洩著那唱跑了調的“縴夫的愛”和“姑娘十八一朵花”夏葉兒又想起了柯明浩娃,不知他現在在哪裡?但這念頭只是從腦際一擦過就如星般消失了。街風吹來,她打了一個寒顫。這時,柯慶陽為她披上一件衣衫,說“夜重呢,當心著涼。”她轉頭來看著柯慶陽。柯慶陽說:“於小輝這人也真是,四十上下的人了還像踩蛋的公雞一樣圍著你轉,他龜兒子安的啥子心喲?想佔你便宜麼?若真這樣,看我那天用殺狗的刀宰了他,放在燻的燻灶,燻了下酒。”夏葉兒說:“別瞎猜,其實於小輝這人心事好的,你以後千萬對他禮貌一些。要不,我們在古鎮咋個混?”夏葉兒想不到王眼鏡一大早就來敲鋪板門,更想不到一見她就帶來這樣一個壞消息:柯六娃說夏葉兒勾引野男人整他,他就是死也不離婚。這消息頓時讓夏葉兒手涼腳冰,整個人宛如掉入了冰窖裡。夏葉兒問王眼鏡:“他真的說不離麼?”王眼鏡聳聳肩雙手一攤說:“你問我?他說他不離,死個把人都不離。”夏葉兒久久不作聲。王眼鏡說:“有啥辦法羅,他不簽字你這離婚案就得打持久戰了,和他也只能拖下去等機會了。”

“還要拖好久?”夏葉兒問得憂心忡忡。王眼鏡說:“這事很難說,快的一年半截,慢的兩三年。你是曉得的,古鎮東橋頭蔡家男人要離婚拖就拖了七年。

調解人一調解,女方就說她對不起男人,是她的錯,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和男人過子,連上法庭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一回屋裡,男人想和她幹夫家的事,龜兒子婆娘也伸手說現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啥都講錢,來一回你給內部價十元。

姓蔡的年年上幾次法庭,連法庭都說離了算了,這婚姻早就破裂了,可那婆娘手握剪刀對庭長說,你敢判老孃離婚,老孃就死給你看。

庭長一揮手說算了算了,你兩口子在演把戲。姓蔡的一氣之下遠離古鎮,又怕老婆娘找單位鬧,就申請出國支援非洲建設去了。這一走七年,這不,我前天才替他辦了離婚,可姓蔡的下個月才回古鎮。”夏葉兒曉得這事,古鎮人曾經罵到姓蔡的是現代陳世美,當了工人,就有了吃國家糧的資格,也就生出了拋棄這位農民女人的心。

古鎮婦聯主任就在有婦女參加的大大小小婦女會上聲討這位姓蔡的資產階級喜新厭舊的思想。要不是這二年那蔡婆娘被公安機關以賣罪判了罪,她還會像四季豆爬杆杆那樣要纏死姓蔡的。

雖說如今古鎮倡導結婚自願離婚自由,就怕在判離婚時遇上一個不要命的橫女人和一位一邊倒的官。所以,法官們一遇上這種人總說你運氣不好,拖下去算了。但她害怕今天拖到2020年,就是要結婚找家人戶這人也老了。

於小輝今年四十歲,再過十年他就成了老頭子了,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眼淚直想掉下來。王眼鏡說:“夏葉兒,你幹嘛哭喲?”夏葉兒說:“你不是說離婚是小菜一碟麼?咋會這樣難喲?早知道這樣難,我就忍一忍,連話口也不提也免得古鎮人說三道四。”王眼鏡說:“你這離婚案子本來就不難,可柯六娃硬說你有外遇,在他打工時你在家裡就不守婦道,勾引了於小輝才和他鬧離婚的。

法庭的人也說這事很複雜了。你們離婚案就這樣擺起。你想想,古鎮這把椅兒內定了是於小輝要坐的,法庭想同晴他也不敢硬判離,怕柯明浩把天捅破,這要害了於小輝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