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靈堂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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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也就是嘯月山莊開用的第三天。
靈堂內外,已按照羅永湘的吩咐佈置安排妥當。
林雪貞伴隨著金三在靈堂答禮,羅永湘和孟宗玉分別以“管事”的身份,負責接待賓客,原來散佈在靈堂四周的護莊武師,全部撤出,扼守浮橋。
從清晨開始,弔祭的客人便絡繹而至,一批未去一批又到,盛況絲毫不減。
羅永湘暗中注意那些弔客,發現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來混吃混喝的鄉民,並無特別惹眼的人物。
這些人接連趕了三天熱鬧,彼此廝混了,見面時居然呼朋引類,談笑風生,直把個嘯月山莊,當作了不花錢的酒樓飯店。
傍午時分,羅永湘正在納悶,猛然眼前一亮,靈堂前出現了幾張面孔。
為首一人儒生打扮,正是神算子柳元,後面兩人懸長劍,乃是雙龍鏢局的龍氏兄弟。
這三人一進靈堂,六道目光便不停地四下轉動,臉上全都出狐疑之。
羅永湘心裡暗驚,想回避已經來不及了,索硬著頭皮上前施禮道:“兩位局主什麼時候到蘭州來的?這真是太不敢當了”龍伯濤似乎有些詫異,拱拱手道:“閣下何人?怎麼會認識咱們兄弟?”羅永湘笑道:“局主貴人多志,不記得小的了麼?小的有個親戚,在太原府大北街轉角巷口開了家酒店,離雙龍鏢局不遠,大前年小的去太原作客,還替貴高達官爺送過酒,見過兩位局主的金面。”龍伯濤雖然記木起是否有那麼一家酒店,但太原府中酒店甚多,卻也不能說人家是胡說的,輕哦了一聲,道:“你貴姓?現在金府任什麼職位?”羅永湘恭敬地答道:“小的姓古,現在莊裡任管事,已經將近三年了。”龍伯濤欣然道:“原來是古管事,幸會!幸會!”羅永湘道:“二位局主與敝莊主也是舊識麼?”龍伯濤道:“曾有一面之雅,此次專程來訪,想不到故人竟已作古了。”羅永湘忙道:“小的替局主上香,待行過禮再奉茶敘話。”於是,提高嗓門叫道。
“太原府雙龍鏢局二位局主上祭。奏樂!”哀樂聲中,龍伯濤兄弟倆個和神算子柳元在靈位前行禮致祭。羅永湘卻暗地向孟宗玉使了個眼。
孟宗王會意,急急身而去。
祭畢,羅永湘又殷勤招待三人到客廳待茶水,送上點,十分巴結。
龍伯濤對神算子柳元道:“咱們雖然來的不湊巧,尚幸莊中有古管事這位人,不難打聽出一些消息。”柳元點點頭,凝目向羅永湘上下打量了一陣,問道:“這位古兄,看來頗為面善,彷彿曾在什麼地方見過?”羅永湘笑道:“在下也覺得您這位爺臺有些面,只是記不起來了。”龍伯濤道:“這位就是名滿武林的神算子柳元柳大俠。”羅永湘忙道:“原來是柳大俠。在下沒有練過武功,也未在江湖上走動過,孤陋寡聞,多有失禮,還清柳大俠海量包涵。”柳元微微一笑,道:“好說,單憑古兄這份才,若說不是老江湖,委實令人難以置信。”羅永湘道:“在下說的都是實話,將來若有機會,還望柳大一俠多多提攜。”柳元聳聳肩道:“就算是實話吧!咱們有幾件事想請教,也盼古兄能句句實言。”羅永湘笑道:“請教可不敢當。如有能為諸位效力之處,敢不盡心。”
“那就好!”柳元點了點頭,忽然收斂笑容,正道“恕我冒昧動問‘旋風十八騎’這名號,古兄可曾聽說過?”羅永湘心裡“蓬”地一跳,連忙搖頭道:“沒有聽說過。”柳元冷笑道:“古兄請再仔細想一想,‘旋風十八騎’這個名號,可比我這‘神算子’三字要響亮多了。”羅永湘果然皺眉想了又想,最後仍舊搖頭道:“在下讀書不多,好像只聽說過‘十八相送’、‘十人摸’的,卻從未聽說過什麼時八騎’。”柳元臉上掠過一抹困惑之,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那‘旋風十八騎’,是一批無惡不作的強盜。”羅永湘故作吃驚之狀,失聲道:“呀!是強盜?柳大俠怎會認識那些強盜?”柳元不悅道:“誰說我認識那些強盜了?咱們此來,就為了要追緝‘旋風十人騎’…”羅永湘道:“啊!我明白了,原來柳大俠是那個衙門的捕快,奉命要抓那些強盜歸案,是麼?”龍伯濤見他夾纏不清,接口道:“不,你錯了,咱們要找旋風十八騎,並非為了公事。”羅永湘道:“那是為了什麼?”龍伯濤道:“不瞞你說,那旋風十八騎最近劫去了咱們雙龍鏢局所保的一件重鏢。”羅永湘一呆,道:“局主是說笑話吧?雙龍鏢局名滿天下,那旋風十八騎莫非吃了熊。
已豹膽,居然敢動雙龍鏢局的鏢貨?”龍伯濤長嘆了一口氣,道:“說來實在慚愧,好在古兄不是外人,咱們就老實告訴了你吧。”於是,便將在黃河渡口中計失鏢的經過,詳詳細細述說了一遍。
羅永湘一面聽,一面跌足嘆息,時而表示無限同情,時而又表示無比憤慨。聽完之後,卻詫異地問道:“他們既然將鏢貨劫夫,必然已經遠走高飛了,諸位不趕快追尋失鏢,卻跑到蘭州來幹什麼呢?”龍伯濤道:“實不相睛。咱們專程趕來蘭州,正是為了追尋失鏢。”羅永湘道:“莫非那旋風十八騎也到蘭州來了麼?”龍伯濤點頭道:“咱們已經料定了,旋風十八騎不僅要來蘭州,而且一定會到嘯月山莊來。”羅永湘駭異道:“哦,為什麼?”龍伯濤道:“因為此次所失鏢貨,幾乎全部是古玩墨寶,這些東西雖然價值連城,卻不易脫手,旋風十八騎除非不想脫手求現,否則,他們一定要利用蘭州‘萬寶大會’,一定會來嘯月山莊探尋出路。”羅永湘道:“可是,如今敝莊莊主已經故世了,他們還會來麼?”尤伯濤肯定地道:“會來的。金莊主雖已亡故,還有金三健在,‘萬寶大會’上,仍然可以一言九鼎,所以…”說到這裡,忽然取出一錠五十兩重的金元寶,含笑到羅永湘手中。
羅永湘忙道。
“局主,這是做什麼?”龍伯濤笑道:“咱們有件小事懇託,區區微意,古兄清收下,咱們才好啟齒。”羅永湘道:“局主有話儘管吩咐就是,這厚賞小的萬萬不敢領受。”口裡在推辭,手裡握著的金元寶,卻沒有奉還的意思。
龍伯濤正道:“彼此原是舊識,古兄如再客套,就是看不起我龍茶人了。”羅永湘裝作無可奈何的收了金元寶,笑道:“既然局主這麼說,在下只得遵命拜領了:但不知有什麼事,要在下為局主效勞嚴龍伯濤低聲道:“咱們就住在城裡三福客棧,古兄若發現可疑人物來莊中探詢門路,或是求售珍貴古玩,務必請即時知會一聲。”羅永湘道:“原來是這點小事,局主儘管放心吧,除非他們不來,若來時,我會一面虛與委蛇,一面派人飛報局主。”龍伯濤大直道:“這件事,咱們就重託古兄了,承情之處,客當後謝。”說完起身,拱手告辭。
羅永湘道:“局主是難得請到的貴客,廚下已經準備了薄酒,飯後再走也不遲呀!”龍伯濤笑道:“自己人,何須客氣,我等留此恐有不便,還是先回城中恭候佳音較好。”羅永湘道:“這豈非太怠慢了。”龍伯濤親切地拍拍他的肩頭,道:“三面前,請替咱們致意,所託之事,慎勿洩漏。”羅永湘連聲應諾,親自送到莊門外。
臨別時,神算子柳元縱目打量巍峨的莊院高垣,似有意、似無意地冷笑著說道:“嘯月山莊能網羅到像古兄這般人才,想必更要興旺了。”羅永湘長揖笑道:“果真有那一天,也是拜領大俠今金嘉言所賜。”彼此一笑,拱手而別。
羅永湘剛轉身回到靈堂,卻見孟宗玉和李順正滿面焦急地站在蓆棚下等候著。
兩人望見羅永湘,急步了過來,嘎聲道:“不好了,靈堂裡出事了。”羅永湘一楞,道:“出了什麼事?”孟宗玉似乎沒時間詳細解釋,只催促道:“霍大哥在靈慢後停樞處立等,請羅兄快些進去…”羅永湘見靈堂前人湧如,哀樂之聲未綴,看不出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心下狐疑,也來木及細問,連忙由例門匆匆轉入靈堂停樞處,一腳跨進去,果然看見霍宇寰、林雪貞和金三,都圍在棺木旁邊,三人臉上都驚駭之。
霍宇寰手裡拿著一件東西駭然竟是一柄紙刀。
羅永湘心頭暗震,忙問道:“大哥,這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霍宇寰沒有回答,只將“紙刀”遞給他,又用手指了指棺木左側。
羅永湘一低頭,這才發現棺木左側有一個清晰的掌印。
那是一隻有手的掌印,位置在棺木左側略微偏下的地方,外層油漆絲毫米損,掌痕卻指節宛然,就像一隻手按在軟泥地上。
再看那紙刀,形式大小和金刀許武屍體上發現的一柄完全相同,刀柄處也有一行管花小字,寫的是人在見人,人死見屍。
羅永湘皺眉道:“發現多久了?”霍宇寰道:“我在後莊接到孟少俠飛報,便匆匆趕來,準備應付龍氏兄弟,因見你已經將他們引往隔室,就在此地待等候,無意間,發現棺木上的掌印,再仔細搜查,又在外面供桌上找到這柄紙刀。”羅永湘道:“這麼說,兇手是在龍氏兄弟祭奠以後,才趁虛混入靈堂的了?”霍宇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羅永湘轉顧林雪貞道:“這段時間,你和金三嫂沒有離開過?”林雪貞道:“我們一直都在這兒,寸步未離,絕沒有看見任何人到靈慢後來,也沒聽到任何異樣聲音。”羅永湘沉道:“一個內功湛的高手,由靈慢外隔空發掌,倒也木是難事。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靈堂中已經有人監視,偏偏等到咱們分身出去的時候才下手?”盤宗玉道:“羅兄請想想,雙龍鏢局的人是否來得太湊巧?他們會不會跟兇手暗中早有默契呢?”羅永湘搖頭道:“這不太可能,雙龍鏢局是為了追尋失鏢而來,如果他們發覺金兄之死有可疑的地方,就不肯這麼輕易離開了。”李順順口道:“好在事情發生還不太久,要不要通知橋頭的武師們,先截斷浮橋,再細細搜查?”羅永湘想了想,道:“不必了。兇手既然留下紙刀,聲言:人在見人,人死見屍。我想他一定還會再來的。”金三惶然道:“他什麼時候還會再來?若仍像今天這樣,豈木是防不勝防麼?”羅永湘聳聳肩,道:“他若不來,急也無用,他若要來,怕也無益。事情演變到現在,咱們只有耐心的等待了。不過”他微微一頓,接造:“兇手雖然向棺材打了一掌,迄今並未能確定金兄是否真的死了?這個謎底不揭開,他會比咱們更急。或許,時間就在今夜…”金三失聲道:“就是今夜?”羅永湘點了點頭,似乎有成竹地道:“這一次,不會再讓他這麼方便了。”夜,是寧靜安溢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