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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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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莊地的夢是讓六那一聲騰給驚醒的!

媽仁順嫂貓一樣溜進來時,莊地的心是起伏的,跟溝裡的菜子地一樣起伏,跟南北二山的脈絡一樣起伏。這起伏,不只是充滿了對媽仁順嫂的等待,活到今兒個,這等待越來越不那麼急切,也不那麼揪人。他是想到了媳婦燈,想到了因媳婦燈帶給這個家的希望。

是的,希望。還能有啥比希望更能令人起伏不定的呢?

媽仁順嫂打裡掩了門,跟慣常一樣,邊解釦子邊到炕上。這個動作有點急,而且一次比一次急,這也由不得媽,自打燈進了門,她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重,怕也一天比一天多。對東家,媽仁順嫂就有了更急更切的想法。只是,這想法她沒法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只能以這種方式表達,或者,也只有這個方式,才是她仁順嫂的方式。媽仁順嫂抖著身子偎過來時,東家莊地並沒動,他還沉浸在剛才的妄想裡,那妄想裡有他的兒子命旺,更有媳婦燈。一想媳婦,東家莊地就沒法把心思集中起來,甚至,常常是飄飄忽忽的,頭重腳輕的,是雲裡霧裡的,是帶了某種罪孽的。這罪孽,還是在後山半仙劉瞎子那句話上。誰都不知道,媳婦燈娶過來第十天,東家莊地偷偷去了趟後山,下河院沒一個人知道,包括跟他最近的媽仁順嫂。他去不為別的,只問了後山半仙一句話,我要是給你二十石菜子,外加一匹走馬,能不能讓她給我衝好,而且只衝這一回!

後山半仙沒正面回答他,捻著鬍鬚沉半天,道,不要你的菜子,不要你的馬,只要東家一句話。

啥話?

要是媳婦做了啥犯犯忌的事,你饒得了她?

莊地不語了。

這可是個難咬的核桃,不但難咬,還難嚥。下河院的規矩是鐵,忌是鋼,縱是他莊地自個犯了,怕也到黃泉下還要挨祖宗的懲罰。讓一個新娶過門的媳婦犯,犯了還得饒過,莊地不敢想。

那好,東家請回吧,這事,你另請高人。半仙捻著鬍鬚的手停下來,猛地指住門,指住讓東家莊地死心的路。

東家莊地偏是不死心,磨蹭了一會兒,又問,能不能說透徹點?

不能!

半仙很乾脆,這乾脆就意味著天機不可洩。東家莊地懂了,娃是有救的,就看他自個有沒這個決心救。這決心,便是順了半仙的意,聽他的。

我饒!

莊地自個都沒想到,能答這麼幹脆。

那好,說出的話,吐出的痰,一口出去,就是釘子上的鐵。半仙說。東家莊地迫地嗯了一聲,半仙說完,又捻起了鬍鬚,彷彿,他的錦囊妙計藏在那半尺長的花白鬍須裡。半晌,半仙神神秘秘道,你娶的不只是一個媳婦,是下河院的救命娘娘,是你莊家上輩子的恩人,還有,她身上,附著三房松枝的魂。話剛說這兒,莊地頓然沒了臉,頭皮上唰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媽媽喲,要真是這樣,我這不是往家裡搬閻王麼?不娶了,不衝了,這就休,這就讓她回!莊地差點就把心虛的話說出口。

半仙又開口了,你也甭怕,冤有頭,債有主,雖說她身上附了三房的魂,但上身時我給她指過路,只幫你,不害你,冤冤相報,何時是頭?你知道理虧,她也就能瞑目了。只是,對媳婦,你千萬不可再錯,再錯,怕就沒機會了。

說完這句,半仙便沉沉地閉了口,任憑東家莊地再怎麼問,他就像座化了般,只聞見進出氣的聲兒,聞不見一絲活人的味。東家莊地這才想,他又是神上身了,便重重磕了個恩的頭,出來了。

一路上,東家莊地都是那句話,得饒。

饒是很難的,活人一世,最難的就是你能饒人,饒恕別人也饒恕自己,比懲罰要難,比雪恨要難,難幾倍。東家莊地這才饒了幾次,就有些饒不下去了。未開懷就出門,他饒。滿溝裡亂竄,他饒。跟下人們胡亂打聽,他還饒。甚至,甚至不明不白飄出那味兒,藥味兒,他還得硬裝聞不見,得饒。這一路饒下去,還不知饒出個啥。

可不饒又能咋?

臉上有雙手撫過來,綿的手,熱的手,媽仁順嫂的手。大約是見他沒反應,冷酷酷的,媽仁順嫂更切了。頭偎他懷裡,像個娃,像頭貓,像個…莊地推了一下,沒推開,反把冤家那兩隻糖糖給推到了手裡。媽媽喲,幾天沒摸,竟綿成這個樣。莊地心裡一下就沒了媳婦,沒了愁也沒了傷,坐起身,顫顫地摟了她,頭在她懷裡動起來。莊地的動靜鼓舞了媽,使她心裡譁一下亮起來,老親親還念著我哩,老親親還饞著我哩。她哼了一聲,一下,就把整個身子餵了過去。

睡房裡發出一連串窣窣聲,那是每一次的前奏,是東家莊地獨一無二的前曲兒。他要先把女人全身拱個遍,豬拱牆一樣,一寸也不放過。嘴拱著,手還要亂抓。那抓也是他獨有的,似撓,似撕,似揪,似掐,傳到媽身上,卻是怪怪的一種癢,一種痛,一種舒服,一種快樂。極盡挑逗!

媽仁順嫂迅速癱軟下去,身子裡發出一種,滾滾的,鋪天蓋地。

接著,就該亮油燈了,只聽哧一聲,一洋火燃起來,撲閃了兩下,火苗兒傳給油燈,屋子裡朦朦起來。洋火熄滅的當兒,正戲開演了。東家莊地悶騰騰就發出一聲喚,我的冤家兒哎,我的仁娘…仁順嫂呀呀了兩聲,白生生的子剛從命旺嘴裡掖出來,又稀里嘩啦叼進莊地嘴裡。這景緻,外頭的六哪見過?

真正算是開了眼界,此後好長一陣,他都停止在這個夜晚出不來。想不出,真是想不出,世上還有這個玩法,世上還有拿野女人當孃的,不只當娘,也當丫頭,當豬,當狗,當一切能當的物什。

只是,這當裡,是含了無限韻意的,是含了一個男人一生的,六儘管咀嚼了無數遍,還是不能把裡面的韻味給咀嚼出來。

他又怎能輕易就咀嚼出來呢?

的記憶裡,莊地那個貪呀,比年輕漢子還強百倍,一頭栽下去,恨不得把碩大的子全吃上。手也跟著動了,先在仁順嫂腿上,後又到股上。抖顫的雙手沒幾下就將仁順嫂的褲子褪了,全褪了,渾圓肥碩的股,映得油燈不停地晃,晃,晃得外頭偷看的六都想叫,都想吼。裡面,東家莊地還在貪,還在婪,他吃的那個香喲,簡直能把人饞死!他吃的那個細法喲,簡直讓六想不顧一切跳進去,也狠咬上兩口。

真是意想不到,女人還能用來吃,還能用來,還能用來細細地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