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傷心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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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只是沉著臉兒,開動了汽車。
“你不該給他錢的,你真的不該給他錢。”黃蕊蕊坐在副座上,仍舊是一臉的悲切。
“沒事,身外物。”霍景緯平靜的說。
這些錢,對他來說,本不值一提,給了黃從貴,令他不再跟黃蕊蕊起爭執,這樣對黃蕊蕊是再好不過。
“給他錢,他又是坐在賭桌上,不輸得淨光,他本不會離開桌子,這一輩子,他的眼中,只有賭…”黃蕊蕊強忍著,將淚水壓了回去。
霍景緯沉默著,黃蕊蕊跟黃從貴的爭吵,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他卻是聽得極為明白。
黃從貴,一慣貪酒好賭,輸了錢,就打罵黃蕊蕊的母親,以至於黃蕊蕊的媽媽,在黃蕊蕊很小的時候,就丟下她,獨自一人離開了這個家。
甚至黃從貴在某個喝醉了酒的時候,要將黃蕊蕊丟在河中淹死,幸虧黃蕊蕊的趕得及時,才將黃蕊蕊給救了起來。
也難怪,黃蕊蕊會那麼的怕水,無論如何都不肯去水邊,她自小,心裡有著陰影。
霍景緯再度扭頭看她,她獨自坐在旁邊,頭望向車外,什麼也沒再說。
但看著她那微微聳動的肩,微微顫抖的身體,他知道她在哭。
他將車停在路邊,輕輕的,搬過她的頭,她的臉上,早就淚滿面,眼中,是一種悲傷到絕望的苦。
剛才的爭吵,將她幼年時,所受的一切苦難,悉數的勾了起來。
“別哭,蕊蕊。”他摟住了她,拉扯著前的領帶,胡亂的給她抹著淚水。
她的淚,就如決堤般的,止也止不住。
他只得按著她的頭,按在自己心窩處,他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她的頭髮,不住呢喃著:“蕊蕊,別哭,過去的事,已經過去,雖然你不在了,但我以後,會代替,好生照顧你。”聽著他提起,黃蕊蕊再度的痛哭失聲。
她顫抖著肩,哭得幾近暈厥。
她反伸著手,只是緊緊的抱著霍景緯,想尋求著支柱,想尋求安,想尋求一個可以容她棲風擋雨的地方。
就如幼年時,將她從河中撈出,那時的她,恐懼得身子僵硬,只是緊緊的吊住。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命草。
現在,她在他的身上,同樣的,尋求著溫暖,尋求著庇護。
他的懷抱溫暖,他的胳膊,壯有力,令她安心,她不會再被丟棄在河中,隨波起伏,不會看著水花淹過自己的頭頂,那種心底深處的恐懼,她不會再度體會。
窩在他的懷中,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要把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難所受的委屈悉數哭盡。
哭累了,她就這麼抱著他,窩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霍景緯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看著她象一隻小貓一樣,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那麼輕鬆而信賴的窩在他的懷中。
平素的她,就如一隻小獅子,驕傲,自尊,隨時隨地都揮動著她的利爪和利牙,用著一種強硬的態度,保護著自己。誰能料想得到,她的背後,居然有著這麼苦難的童年,心靈深處,是那麼的渴望,有人能給她溫暖。
這柔弱無助的模樣,令人憐惜。
霍景緯低頭,輕吻著她的髮際。
他發誓,他要好好的照顧她,決不會再讓她想起過往中的任何不快,決不會讓她再度痛哭失聲。
黃蕊蕊醒過來時,天已經快要黑了,自己依舊是躺在霍景緯的懷中。
似乎怕她冷著,車中,似乎開了空調。
沒料得,自己剛才哭得那麼厲害,沒料得,自己居然又一次在他的懷中睡去。
黃蕊蕊掙扎了一下,直起身子。
“醒了?”霍景緯問她。
她胡亂的點頭,將頭望向窗外,避開霍景緯的視線,也轉移著剛才那點微秒而尷尬。
“天快黑了,我們回a市吧。”她說。
霍景緯點頭。
車穩穩的停在了a大的校門。
“我送你進去。”
“不用。”黃蕊蕊本能的就拒絕。
可似乎,又覺如此對霍景緯太過份,她換了一下措辭:“太晚了,我不想同學們非議。”霍景緯表示理解。他再度叮囑她道:“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有事打電話給我。”黃蕊蕊點頭,下車,突然,她又想起什麼,打開了車門:“霍景緯,這手鐲還給你。”她說著,將手鐲從手腕上取了下來。
“為什麼?不喜歡?”霍景緯意外。
“這東西太貴重了,剛才你給了我爸爸那麼多錢,我都還得打好久的工,才能還你,這個,我更是絕對不能收。”從悲傷中緩過來的黃蕊蕊,又如以往一樣,開始用著她自己的方式,要跟霍景緯劃清界限。
“我沒打算要你還錢。”霍景緯看著她,滿臉的哀憐。
“錢肯定要慢慢打工來還你,而且,這手鐲,我絕對不會收。”黃蕊蕊仍舊是堅持。
她的堅持,惹得他有些不快。
他寧願她象只無助的小貓,沒有了去處,只能在他這兒尋求溫暖和幫助,也不願意看著她,現在嬌傲強硬得如一隻小獅子,張牙舞爪。
對,她就是一隻小獅子,一隻用著玻璃和水晶做的獅子,明明是脆弱得輕輕一推就會碎,卻偏要做出一種張牙舞爪的姿勢,防衛著。
而且,是隻令人又愛又恨的小母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