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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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我最討厭幫人解除婚姻這種破事了。上回那對離了又合的,哼。”
“我和他們不同,我不是讓你幫我解除婚姻,而是請你幫我保住婚姻。”
“總之,你們這些放著好好的子不過非得鬧到離婚的,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等待離婚審判的過程比林曉維想像中的磨人。
崔律師:“林女士,你得告訴我促使你決意離婚的真正原因。家庭暴力?第三者?生活不和諧?其他讓你覺得難以啟齒的事情?
…
我只是憑著職業直覺認為,像你這樣傳統溫柔型的女子,不會僅僅為了‘情不合’這樣簡單的原因就走上起訴離婚這條路…不要對我有所隱瞞,現在和將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爭取更多的利益。”調解法官:“百年修得夫一場,何況你倆看起來這麼相配。離婚要慎重,不能意氣用氣。站在女人的角度我得說,雖然這個社會號稱男女平等,但離異男人們大多過得比離異女人好…你是聰明人,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她當初迸發出的那些勇氣,在漫長的等待中一點點地消耗磨損。
曉維換了一位心理諮詢師。並非她認為童醫師不稱職,而恰恰因為最近兩次談中,那位醫師正努力挖掘她的心結,總是觸到她不願提及的話題。她本來去那裡只為了傾訴她願意說的,而非讓外人來窺探她的內心。既然如此,她不願再去。
新醫生姓胡,據說擅長催眠治療。
“放鬆身體,放慢呼。想像一下:天空湛藍,海水碧綠,你正躺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暖暖的陽光灑在你身上…”
“我暈船,船晃得我想吐。”
“你走下船。你現在躺在白沙灘上,你的頭頂上飄過幾朵潔白的雲…”
“不是白雲,是烏雲。”
“你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城堡,就像你在童話故事中看到的那樣…”
“不是城堡,是宮殿。”
“好吧,是宮殿。你站了起來,一步步走上前,打開門…”
“不需要敲門嗎?”
“門是自動打開的,有一個很美麗的聲音告訴你,只要你走進去,你就可以滿足任何一個願望。你走了進去…現在,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看得再仔細一點。…這一次你看到什麼了?”
“還是什麼都沒有。連宮殿的牆都沒了,我又回到了沙灘上。”
“你又重新躺在沙灘上…”胡醫生用誘哄小孩子入眠的口氣說。
曉維從躺椅上爬起來:“我們停止吧。”
“你的反應能說明很多問題,天上的烏雲,虛無的宮殿,還有你又回到原點…”
“其實那些不是真的反應,而是我刻意瞎編的。”胡醫生:“…”她的心理治療就這樣漸漸地被她自己排斥進而不了了之。
曉維看著自己那枚孤零零的耳環。她最近記不好,有時手裡拿著藥瓶搞不清究竟是正打算吃藥,還是已經吃過了,又有時手裡捏著電話聽筒竟忘記為了什麼事要打給誰,所以耳環莫名其妙少了一隻卻沒有立即發覺,然後再也找不見,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那副珍珠耳環不算貴,以前是一串手鍊,後來鏈斷珠散,只剩下兩顆,便改作耳環。如今這些珠子從初的滿滿一串只剩下一粒,就好像她的生活,起初願望多多,漸漸地渴求越來越少,那些她曾經珍惜過的東西,總在不小心或者不經意間就失去,待到察覺為時已晚,最後,終於還是要獨自一人了。這徵兆來得太及時。
曉維在恍恍惚惚中入夢,夢見暴風將她刮到原野,夢見洪水將她衝到荒島,夢見火車將她載向不知名的遠方,夢見渾沌中有人向她伸出手,離她那麼近,可她總抓不住。
曉維加倍地投入工作。她的事情本來就很多很雜又常有臨時的任務,但她總是連夜加班把任務早早上,又常常做一些計劃之外的創新。這種強迫症式的工作帶來的好處就是,她忙忙碌碌得沒有時間去糾結思考,甚至顧不上失眠了。
李鶴說:“看你比我這當老闆的都努力,真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李鶴平時應酬不少。他體諒曉維安靜恬淡的子,很少找她陪他去應付那些客戶。最近曉維卻會主動問:“需要我去嗎?”李鶴樂得接受。
在應酬場合上李鶴其實很照顧曉維,但首先他自己酒量就不大,往往自己先醉倒,很難顧得上曉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