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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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房間裡有什麼?”杏兒不明白她的用意。
南淨雪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突然彎下身去,從底下撈了一個罐子出來,上頭還封了泥。
“這個!我拿的穀子都在裡面。”喜孜孜的她像獻寶似的將罐子給了宣青塵,接著抬起頭期盼地望著他,像在等候他的回應。
“這是…”宣青塵心頭微動,拍開泥封,果然一陣酒香由罐中瀰漫開來,他深了口酒香,二話不說拿了一個杯子,倒出一杯酒水,仰頭喝盡。
“好酒!”這是他第二次喝南淨雪釀的酒,想不到比起第一次,更多了一種質樸的清冽甘甜,入口後卻又像這小村的人情味一樣,火熱氣派,喜愛烈酒的人一定會愛死。只可惜這酒很明顯的不夠時,要能再放一個月,必定更加香醇想不到,因為他拍開了時不足的美酒,現在倒成了是他費了這些穀子。
“你還記得怎麼釀酒?”他訝異地望著她。
“原來這叫釀酒啊。”南淨雪點點頭,像是又學了一個新辭彙,表情認真得令人發噱。不過她的下一句話,卻令在場兩人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反正我就是會做嘛,我還做了一堆呢!”她揚手要兩人一起蹲下來看,宣青塵與杏兒對視一眼,都把身子放低,視線探到了底下,赫然看到一整個底擺得滿滿的都是酒,只是裝酒的容器大小不一,都是南淨雪這陣子四處搜刮的。
“你簡直是…”宣青塵深深地凝視著南淨雪。
“太令我意外了!”在北方過冬,酒可以說比什麼儲糧都好,喝下去暖身暖胃,又兼具美味,甚至還可以拿到鎮上換成金錢,再買更多的糧食回來。他最近正在煩惱準備的食材可能不夠過冬,現在什麼都解決了。
“所以你不會怪我把穀子拿來玩吧?”說到底,南淨雪還是有些心虛的。
“不會,你釀的酒很好,好得我無法形容。”他瞧她做了這般好事,居然還一副慚愧的樣子,忍不住輕輕抱住她。
“是你該怪我才對,居然忽略了你的天分這麼久。我一直把你當成脆弱的瓷器般呵護,卻是太小看你了。”想想他第一次喝她的酒時,是在奇山縣,當時奇山縣的山頂覆滿皚皚白雪,他還承諾會帶她去看雪,想不到之後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故,她被趕出宣府,還喪失了所有和他的記憶,所以他始終沒有兌現承諾。
他真的欠她很多很多,多到這輩子的情,他都覺得還不起。
“淨雪,你知道嗎,其實帶你來這富田村,一方面是要離開京城那複雜的環境,另一方面,是因為富田村可以完成我對你的承諾。”宣青塵鄭重地說道。
“什麼?”南淨雪似懂非懂,偏著頭看他,那嬌俏的模樣令他心頭蠢動。
他了口氣,沉住氣道:“據經驗,再過幾天,你就會收到我給你的驚喜。”
“真的?!”她驚喜之下目如秋波,小女人的嫵媚展無遺,嬌軀也不經意地在他身上磨蹭了幾下。
宣青塵倒了口氣,因為就這麼一瞬,他發現自己的**居然又被她挑起,下腹一陣火熱。其實也怪不得他,他正值年輕力壯,又久久無法與子相好“火力”旺盛一點也在所難免。只是除此之外,他懷疑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讓他如此沉不住氣。
“該死的振陽草啊…”他低聲咬牙道,恨不得現在就能把南淨雪就地正法。
然而南淨雪可沒察覺他那灸熱的眼神,只是滑溜地由他懷裡退開,接著拔腿就不見了。
“我再去把方才的那一罐做好!”到嘴的居然飛了,他扼腕不已,不過眼下的確不是好時機,她是不怕他了,但卻尚未完全接受他,若一下子進展到夫的親密,恐怕又會嚇跑她。
倒是杏兒未經人事,壓沒發現什麼異狀,只是也興致地說道:“我去幫少的忙,以前她釀酒,都是我在旁協助的。”
“去吧!”
“啊!還有剛才少爺你說什麼草?是要杏兒去採回來嗎?還是要放到酒裡一起釀?”
“那草你就別管了,放到酒裡是要我死嗎…”時間過了十,再兩個月就接近年節了,富田村的山上下了一場雪,由山下看上去是一片雪白,宣青塵神秘兮兮地告訴南淨雪,若無意外,她的驚喜明天早上就會看到了。
南淨雪興奮得睡不著,杏兒哄著勸著才勉強入眠。隔一起身,宣青塵仍是如往常般一派穩重地坐在餐桌前,要她先把早膳給吃了。
她一心只想著他給的驚喜,所以乖乖地吃完了早膳,以往還會要求粥要加糖,現在都忘了這回事。等她飛快的吃完後,他二話不說替她穿了厚棉襖,戴了熊皮做的手套及帽子,才帶她來到門口。
“你要的驚喜就在門外,打開看看吧。”宣青塵微笑道。
南淨雪不明所以地開了門,待看到外頭的風景,頓時倒一口氣,怔在門前好幾息的時間仍無法反應過來。
“好…好漂亮喔…”在她眼前的,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半夜開始下了一陣好大的雪,村子裡都積雪了,原本光禿禿的田野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大家的屋子都戴著白的帽子,連大樹都掛上了白的項鍊,還一閃一閃地發著光呢!
“我曾經答應你會帶你去看雪,所以我才會帶你來到富田村。”他同樣著地望著這片風景,以往見到雪內心只有憎惡,因為積雪會擋道,大雪更無法出門,影響了他做生意的時間。然而身邊換了她,他的心境也改變了,竟覺得這雪景美麗無比,讓人都忘了寒冷。
南淨雪回過神來,急忙衝了出去,結果一個不小心就陷在雪堆裡。
宣青塵追了上去,卻見她在雪堆裡哈哈大笑,興奮得小臉都紅了,她的歡欣染了他,令他也打心裡高興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與杏兒打起雪仗,他則是站在門口看得出神,心中滿是幸福與動。其實,換個角度想,那怪老道的忘憂丹真起了效用,她果然忘了所有傷心的事,得到了最純粹的快樂。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顆雪球突然啪地一聲打上了他的臉,他頓時到一陣寒,大手一拍,臉上還留著一堆冰屑,卻見到那始作俑者笑到都彎了,還挑釁地對他做了個鬼臉。
宣青塵眉一挑,突然彎身也做了個雪球,衝到院子裡,往南淨雪的方向丟去,想不到隔壁的陳伯剛進來,就被他的雪球給砸個正著,讓他傻眼了一陣子。
“臭小子,我媳婦讓我送衣服給你家淨雪,你居然用雪球扔我!”陳伯可不是好脾氣的人,一受到攻擊,連忙把衣服擱在一旁,做了個雪球扔向宣青塵,結果這次他閃過了,但拎著個籃子剛剛進門的黃大嬸卻中了招。
“呸呸呸!陳老頭你搞什麼鬼!大冷天的朝老孃丟雪球,你活得不耐煩了?!”黃大嬸不過拿一些醃菜過來,就收到雪球大禮,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把籃子丟在一旁,不甘示弱的抓了把雪球扔了回去。
陳伯雖然有點年紀,動作可是矯健的,一個偏身就躲過了黃大嬸的雪球,之後他也不服輸地回擊了一個,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擊中黃大嬸,而是擊中了來幫忙剷雪的張虎。
張龍、張虎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下子被人挑釁了,哪裡有妥協的分,也管不了對面的是村中長輩,馬上兄弟一人捏起一個巨大的雪球。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上啊!”於是,劉婆婆的院子成了一場雪球的大混戰,一下子是杏兒打中了陳伯,一下子是黃大嬸連續攻擊宣青塵,又或者南淨雪尖叫大笑,躲避著張氏兄弟的超大雪球。附近的孩童聽到了這裡的玩鬧聲,紛紛跑過來參加雪球大戰,而孩子都來了,大人如何能不來。所以這場雪仗的規模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乎要跟上回搬十張桌子聚餐慶收成時的人數不相上下了。
終於,一干人等玩得累了,又笑又地倒在了雪地上,宣青塵在宣家大院那般規律森嚴的地方長大,哪裡有玩得這麼瘋狂過,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最失控的一天,卻也是最歡樂的一天,他拋開了所有的壓力及包袱,在這裡圓了一回孩童的夢想。
他不由謝地看向了坐在雪地裡還有力抓小貂的南淨雪,這丫頭即使什麼都忘了,即使變得痴痴傻傻,卻能一直替他帶來不同的動啊!
“諸位,到屋裡來烤烤火取暖吧,反正今大雪家中無事,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他誠心地出口邀請。
眾人自然是欣然接受,甚至分頭回家拿了食物和桌椅,又回到宣青塵的屋裡聚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