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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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在慶典的隔幾，宣青塵便整裝待發，和村裡的壯士們一起入山狩獵，為冬的儲備食做好準備。

出發前，杏兒為他備好了一件冬衣，擦亮了張龍兄弟給的箭矢，還特地向黃大嬸要了當地的金創藥。

宣青塵也很習慣她的服侍，自然地穿上了冬衣，背上弓箭，再把金創藥進前暗袋裡。

背上了竹簍，宣青塵特地代著。

“杏兒，看好淨雪，別讓她亂跑。”杏兒乖巧地點點頭。

“是，少爺，我會看好少的。”兩人的互動十分正常，但看在距離好幾步遠的南淨雪眼中，卻是怎麼看怎麼彆扭。雖然她忌憚壞人，但她總覺得這些事不應該由杏兒來做，杏兒離壞人好近，替壞人穿衣服時，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她就覺得自己的口莫名地悶了起來，居然想衝過去把杏兒的手撥開。

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奇怪又不舒服的覺呢？南淨雪抱著頭，苦著一張小臉，神懊惱地直盯著兩人。

直到宣青塵離開家中，杏兒轉過身來，才發現南淨雪古怪的神情，走過去問道:“少，你怎麼了？”她扁了扁小嘴，再皺了皺眉頭，最後才指著自己的口，用一種夾雜著些微哭意的聲音說:“我這裡不舒服…”杏兒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樣的不舒服？”

“你在和壞人說話、幫壞人穿衣服，還有拿東西給他的時候…”她很努力的想說出自己的覺。

“我就覺得這裡痛痛的，麻麻的，好像上次在水裡懲氣的覺。”杏兒原本聽得茫然，但仔細回想方才自己與少爺的互動，再聯想到少的表情及回應，她突然恍然大悟，微帶促狹地看著南淨雪。

“少，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醋？”南淨雪一呆，之後直搖頭。

“醋酸酸的，不好吃，我不吃醋的！”杏兒噗哧一笑，知道南淨雪吃醋只是本能，但她如今的心智恐怕無法明白這樣的情緒代表什麼，所以杏兒也不再逗她，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少，我替少爺穿上大衣，是因為少爺去狩獵，山上會冷的。還有那些金創藥，也是怕少爺在山上受傷，萬一血了，金創藥能很快止血。”

“血了會怎麼樣？”南淨雪不知為何，聽得有些緊張。

“血如果了很多，可能會死，所以當然要替少爺準備藥品啦！”杏兒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狩獵本來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我不期待少爺能打多少獵物回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少你說是不是？”南淨雪胡亂點點頭，但她此時早已聽不進杏兒在說什麼了。她從杏兒的話中隱約知道，宣青塵這回出門，是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很可能會血，很可能會死掉。她雖然怕壞人，但怎麼也不希望他死掉啊！

於是她開始坐立不安了。平時宣青塵出門，扔兩個女孩兒在家，南淨雪就算再無聊，也總是能找到事情自得其樂，但這一回，她坐在桌邊玩壞人做給她的竹製玩具玩沒兩下，就湊到窗邊探頭探腦，想看看村裡的獵隊回來了沒。

杏兒多次將她帶回屋裡，怕她因為吹涼風而受了風寒，但她卻總是坐不住，午膳也沒吃兩口，又湊到了窗邊，殷殷地看著。杏兒終於明白自己的話恐怕嚇到她了，但這又何嘗不代表著少爺在少心中終於有了一席之地，會讓她擔心害怕呢？有了這種理解，杏兒便不再阻止她，替她穿上了一件襖子之後，就任她坐在窗邊，等著宣青塵回來。

終於，在太陽下山前，十數人的獵隊慢慢的出現在村口，南淨雪的眼兒也越睜越大，直到宣青塵踏入院子裡，她終於耐不住子嚷著。

“壞人回來了！壞人回來了！”宣青塵此時推門而入，沒聽到她在嚷嚷些什麼，也不像以前一回來就先哄她，反而先喚來了杏兒，將背上的竹簍給她。

“裡頭的獵物你先處理一下，別讓淨雪見血了。”杏兒點了點頭，由他手上接過竹簍，不意看到他袖擺的泥土，想都沒想就替他順手拍去，但突然想到今早南淨雪的表現，她突然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湊身在宣青塵耳邊低語了什麼。

只見他聽得眼睛一亮，視線移往了南淨雪身上，果然看到她孤伶伶地坐在一角，直勾勾地盯著他與杏兒，那表情可不是太高興，讓他好氣又好笑。

此時，杏兒刻意拍了拍宣青塵袖擺的土痕，宣青塵看到南淨雪嘴兒一扁，那神情像是被石頭打到了一樣，他更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看來他這陣子的努力，並不是完全沒有成果的。

杏兒去後院處理獵物了，他若無其事地坐下，突然朝南淨雪揮了揮手。

“淨雪，你過來，我有好東西給你。”她正莫名其妙生著壞人的悶氣呢，哪裡會聽話！便看到她搖了搖頭，小臉上還一臉提防的表情。

“真的不過來？”他也不再賣關子，突然由懷中衣袋裡掏出了兩團茸茸的小東西，一團白的，一團米黃夾雜黑，在他手上時，還不安地動來動去。

南淨雪一看到這兩團小可愛，頓時什麼吃醋什麼警惕都忘了，驚喜地叫道:“是兔兔！”一叫完，她立刻衝到了宣青塵身邊，用著祈求又渴望的眼神看著他。

宣青塵哪裡受得了她這副表情，小心翼翼地將兩隻兔子放到她的手上，見她一邊低叫著怕兔子摔了，一邊又笑得開心。

本以為她會迅速地跟兔子玩成一塊，但她接過手把玩一陣後，卻很快又輕輕地將兔子放在桌上，接著睜著好奇又期待的大眼，直盯著他。

“這個是什麼？”她突然比了比他的脖子。

宣青塵不解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這才反應過來她眼中閃爍的好奇是指什麼。

出門狩獵時，他除了替她抓了兩隻兔子，更意外地撿到了一頭幼貂。這頭幼紹不認生，在他帶走它後，便像條圍巾似的纏在了他的脖子上，由於貂柔軟溫暖，他戴著舒服，一下子竟忘了還有隻貂纏在那兒。

“這是小貂，還活著、是特地抓給你的，你何不自己來取。”宣青塵刻意挖了個，就看她自己會不會跳下去了。

這些小動物討好自家娘子，他可是被張龍、張虎兄弟笑了半天，只希望藉著這些東西，兩人的隔閡能再消除一點，否則每次她對他的排斥及推拒，雖然他給了最大的包容與體諒，但一次次卻都是切切實實的傷害。

南淨雪幾乎是著似的就往他脖子上的小貂摸去，然而當她碰到貂時，宣青塵脖子上的小貂抖了一下，一顆核桃大的頭抬起看了她一眼，讓她嚇了一跳，一人一貂就這麼呆呆地對視著。

須臾，當宣青塵正想說些什麼，她卻面驚喜，開心地叫了一聲，接著便直接伸手往小貂抓去。

她的動作很具侵略，小貂哪裡可能讓她得逞，十分滑溜地順著宣青塵的臉爬到了他頭頂上。南淨雪瞧它動作捷，模樣可愛，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壓都忘了眼前這男人是她心目中的壞人，直接就撲了上去。

宣青塵怕她摔著，連忙接住她的嬌軀，順手往自己大腿一放，她有了一個抓貂的好“座位”便自然地坐在他大腿上，抬手要抓他頭上的貂。於是小貂在宣青塵後腦杓、肩膀、口等等地竄來竄去，南淨雪也興奮地坐在他的懷中，努力地與小貂捉藏。

終於，她抓著了貂兒，喜孜孜地摸著它柔順的，貂兒彷彿被她摸得舒服，不再掙扎，小腦袋也靠著她的手磨蹭，簡直令她愛不釋手。

“你看！我抓到了，好可愛。”她舉起手上的貂兒，送到宣青塵眼前，他一手扶著她的，正享受著她如同以前般的依賴，自然是她說什麼，他都應好。

只是這麼一對上眼，南淨雪赫然發現自己似乎離壞人太近了些，幾乎是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了。可是這次和過去又有些不同，她以前還沒接近他，就會本能的因害怕而閃躲，但現在當真在他懷裡了，心裡的排斥卻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深，反而有種奇妙的安心，好像她這陣子總是一個人玩、一個人和自己說話的那種空虛，一下子被說不上來的滿足情緒填滿了。

兩人面面相覷，宣青塵在心裡嘆息著她似乎想起來他是壞人，又要逃開了。想不到南淨雪雖是順著自己的覺離開了他的懷抱，卻同樣順著自己的覺，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和手上的小貂及桌上的兩隻兔子玩耍。

宣青塵只要一抬起手，就能摸到她，這麼近的距離，卻是他花費了好大的心力才縮短的。他頭一次因為能如此接近她，而全身動莫名，滿腔的深情頓時湧上，令他只能柔柔地看著她開心的笑靨，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的子，南淨雪仍是壞人長、壞人短地叫著宣青塵，但她卻不再避他唯恐不及了，雖然還不若以往兩人當夫時的親密，但至少她能安心待在他旁邊，有時久久看不到他，還會東奔西跑的尋找。

這樣的進展，更堅定了宣青塵愛她、寵她、包容她的決心，帶她來富田村，確實做對了。他也沒有再更強勢的進，只是讓彼此之間的情順其自然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