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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拳拳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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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馮華沒有想到的是,義勇軍的這次修整竟然修整了兩個多月。在修整期間,雖然其他戰場打得很熱鬧,但是軍對東線只佯攻過一次,其餘時間都很平靜。

1894年12月13,桂太郎中將(此人後來曾多次出任本首相)率領軍第三師團侵佔海城,於是不但遼陽、奉天受到威脅,而且從營口、牛莊直到遼西的錦州都大為震動。

12月19,75歲的四川提督宋慶統率馬玉昆、劉盛休等部萬餘人,與軍在缸瓦寨展開戰。軍出動了第三師團的主力,加上預備隊,在付出了傷亡300多人,凍傷1000餘人的代價後才勉強佔領缸瓦寨。同軍第二軍一部攻佔了復州。

由於李鴻章的淮軍系統無論海上作戰還是陸上作戰每戰必敗、腐朽無能之極,清廷中的主戰派乘機群起攻之,一面對李鴻章及其部下章彈劾,一面要求啟用湘系的軍隊。12月中旬,湘系碩果僅存的元老、兩江總督劉坤一在翁同龢的提議下,被任命為節制關內外防剿諸軍欽差大臣,進駐山海關,全權節制關內外諸軍。湖南巡撫吳大澂和四川提督宋慶為節制關內外防剿諸軍的幫辦大臣,任劉坤一的副職。

劉坤一到任後,首先奏調前在兩江任內招補的皖南鎮總兵李佔椿果勝營等計步軍十五營、馬隊三營,刻兼程北上。為怕此緩不濟急,又奏調已抵京的程文炳軍及新疆提督董福祥軍等前往山海關,加強山海關一線的防務。另外,為了扭轉清軍被動挨打的局面,他經與吳大澂和宋慶協商又制定了收復海城的作戰計劃。關外原本就還有相當數量的軍隊,再加上劉坤一、吳大澂先後從湖南、湖北、安徽調動了魏光燾六營、李光久五營、餘虎恩八營、劉樹元六營等湘軍舊部出關,一時間用來向海城進攻的清軍達到了一百多個營、六萬多人的兵力。

馮華原本估計,一旦圍攻海城的戰鬥開始,自己的遠征軍應該很快就會被調到前線,加入到進攻的序列當中去。然而,他最後等到的卻是繼續駐防摩天嶺,協助聶士成、依克唐阿防備軍從東路進犯遼陽的命令。馮華雖然心中急得火燒火燎,但是“軍令如山”他也絲毫沒有辦法,只得一面命令部隊繼續積極訓練,加緊備戰,一面苦苦的思索著如何應對後面的局勢和辦法。

1894年12月下旬,軍第二軍第一旅團長乃木希典率部8000人進犯蓋平,蓋平守軍章高元部英勇抵抗,血戰十晝夜。

1895年1月8,章高元部下營官楊守山、李仁黨力戰陣亡,士兵死傷過半,蓋平陷落。清政府擔心軍會乘勝進犯北京,只得把先期到達海城外圍的魏光燾、李光久部湘軍撤離海城前線,回援營口、牛莊,扼守蓋平通往錦州的通道。

這些子,馮華每天除了就常工作與義勇軍的其他領導人員進行一些溝通,以及對部隊的訓練備戰情況做例行檢查外,他剩餘的時間幾乎都呆在了自己的屋子裡。

這天,出過早之後,馮華象往常一樣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剛剛坐下,就聽到邢亮在屋外喊道:“華哥,你在嗎?”話音未落,厚厚的棉布門簾一挑,邢亮那魁梧的身影帶著一股寒氣闖了進來。跺了跺掛在腳上的積雪,他衝著馮華嘿嘿一笑:“華哥,不好意思,又沒打報告!”面對著自己兄弟憨厚真誠的笑臉,馮華無奈地搖了搖頭,緊繃的臉上亦出了一絲笑容:“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還說呢,華哥!你這些天一頭扎進屋子裡,到底在幹些什麼呀?”聽到邢亮的問話,馮華的臉不由得又沉重起來:“老亮,你來得正好,我有些想法要和你念叨唸叨,你幫我參謀一下…”邢亮攔住了正想往下說的馮華:“華哥,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不如出去透透氣兒,到外面談?”他不待馮華點頭,搶先一步跨出門外。

天氣還真是難得的好,雪後初晴,明朗無風,淡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好似穹頂一般籠罩著白茫茫的大地。陽光雖顯得明媚,但大地得到的那一點點熱度仍然難以抵擋關外的嚴寒。在陽光的照下,周圍的房簷、樹木上掛著的冰柱和山巒窪地裡的堅冰,反出無數點晶瑩的寒光,顯得特別的清冷而又恬靜。

兩個人漫步走到附近的一個小山丘上,警衛人員知道首長在談問題,遠遠的跟在後面。

馮華沉聲對邢亮說:“老亮,甲午戰爭後面的形勢你還清楚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邢亮微黑的臉上一紅:“華哥,我只是知道個大概其,具體情況就說不上來了。”馮華稍微停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敘說起當前的戰局及發展的形勢來:“軍攻陷海城後,鑑於渤海灣冬季封凍,登陸困難,將暫時擱置原來制定的‘直隸平原決戰’方案。代之以進攻威海衛,消滅北洋艦隊,為爾後的直隸平原登陸決戰進一步提供安全保證的新計劃。軍將會以陸軍第二集團軍為基礎,組織以大山岩大將為司令官,共計2。5萬餘人的“山東作戰軍”而且聯合艦隊也會協同“山東作戰軍”作戰,並以陸軍第一集團軍在遼東戰場進行佯攻,繼續引清軍主力。清政府對軍的主攻方向,也將再次判斷失誤,誤以為軍第一、第二集團軍將會併力攻取奉天,以主力打通錦州走廊,進山海關,然後與從渤海灣登陸的部隊會攻北京。因此,清廷屯重兵10萬多人駐守奉天、遼陽及天津至山海關一線,在軍的主攻方向…山東半島則僅部署守衛部隊3萬餘人,其中駐守榮成(今舊榮成)的僅1400餘人。至於北洋艦隊,則據李鴻章‘水陸相依’的防禦方針,龜縮於威海衛港內。”一口氣將大的戰局態勢說完,馮華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了遼東戰場上:“歷史上清軍曾於1895年1月至2月集中兵力四次攻打海城,足足圍困了海城七十六天。可是由於將官指揮保守,各部隊配合失調,雖然使軍受到了較大的挫折,但最後還是在敵人的反撲下無功而返。遼東雖然不是軍的主攻方向,但對戰局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能在此給軍以重大打擊,將會最終影響甲午戰爭的結果。”邢亮聽完後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怔怔的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華哥,山東那邊咱們是顧不過來了,可是眼下海城戰役即將打響,如果沒有咱們的幫助,結果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改變,咱們就這麼在一邊兒看著嗎?”嘆了一口氣,馮華說道:“沒有命令,私自調動軍隊可是重罪。不過昨天晚上我已經連夜寫了一份請戰書,咱們待會兒開個會議一議。”邢亮點點頭:“是呀,當了朝廷的官兒,殺小鬼子就受到了限制。”看了看馮華,又補充了一句:“華哥,你別多想啊!我是想,咱們不能完全被這個官兒限制住,應該變個法子,找個合法的藉口。”馮華贊同的點點頭:“嗯,確實不能太死板,顧忌太多了反而什麼都幹不成。”邢亮聽了這句話,身形突然猛的一,重重的呼出中的一口濁氣,大聲說道:“殺小鬼子,保家衛國,就是腦袋掉了又如何?”馮華心裡突地一震,中的血亦熱了起來:“是呀!真的要能讓中華崛起掉腦袋又如何?”山海關,奉錦山海關道衙門西院…欽差大臣、兩江總督劉坤一的臨時住所內,已經六十五歲,鬚髮皆白、身材瘦小的劉坤一,此時正聚會神的看著一份兒奏摺。下手坐著他的兩個副手,頗有學者風度的湖南巡撫吳大澂和同樣鬚髮皆白卻老當益壯的四川提督宋慶。

放下手中的奏摺,劉坤一問二人道:“海城之戰準備的如何了?”

“大人,各部人馬都已經部署完畢,隨時可以展開進攻。”宋慶在旁答道。

滿意地點點頭,劉坤一又問道:“這次可有把握取勝?”宋慶慨然應道:“倭寇入侵,我們是隻能進不能退。既然大人委我以重任,我自當彈竭血誠,以翼仰酬知遇了!”看著年逾古稀的老將軍,明知任務艱鉅難期必勝,仍毅然不顧。文官出身的吳大澂不由讚道:“祝三(宋慶表字)兄血誠忠勇,小弟佩服之至!”劉坤一轉過話題:“今早收到了一份兒長順轉來的吉軍統領馮華的請戰書,要求參加此戰,你們怎麼看?”

“馮華?就是那個前些子取得子山大捷的馮華。哼!上次長順和馮華白撿了功亭(聶士成)一個便宜,他們還打上癮來了。這種好大喜功之人還是不來的好,誰知他們又想來撿什麼現成的功勞?”對長順畏葸避戰頗有看法的宋慶,因不明真相而遷怒於馮華,忿忿不平地說道。

子山大捷!真的有那麼大的戰果嗎?長順確是撿了個大便宜,他自己未動一刀一槍不說,還謊報戰果,平白得了許多的賞賜。這次如果再讓長順上一腿,不定他又會出些什麼東西來?我看馮華所部雖然能打,但他那點兒人馬未必能起多大的作用,再說摩天嶺一線也確需得力之人鎮守!”吳大澂在一邊不緊不慢地嘴道,讓人有點摸不清他的真實用意。

劉坤一沉了一下,鄭重地向二人道:“好吧!收復海城,為聖上分憂,一切都仰仗二位大人了。”宋、吳二人聽到“聖上”二字,趕緊站了起來。劉坤一送二人出廳時又加上一句:“這次咱們也打它個‘海城大捷’。”說罷,與宋慶和吳大澂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1月15,桂太郎中將會同侵佔岫巖的軍大舉進攻奉天南部重鎮遼陽,並叫囂要在奉天辭舊歲過大年。在遼陽知州徐慶璋的支持下,遼陽及附近地區民眾組織民團,與依克唐阿的黑龍江鎮邊軍聯手共同禦敵,浴血奮戰。徐慶璋、吳鳳柱親率遼陽軍民晝張旗幟,夜燃火把,出沒往來,虛實兼用,四處騷擾打擊侵略軍。依克唐阿等部在遼陽軍民的支持下,先後四次擊退來犯之敵,接連在棘樓堡子、韓家嶺、潛家嶺、梨寶溝重創軍。使得進攻遼陽的軍如同邁進泥潭,寸步難行,粉碎了軍妄圖在奉天過年的企圖。

1月17,吳大澂、宋慶親自到了海城附近,清軍在二人的指揮下,開始大規模反攻海城。同,清政府由於各國的調停無望,只得向本直接求和,曾任駐俄代辦的湖南巡撫邵友濂和曾任駐美公使的戶部侍郎張蔭桓被任命為全權大臣赴議和。

這些子,馮華雖然忙著整編、訓練,但內心卻焦慮異常。海城戰役已經開始了,他報給欽差大臣劉坤一的請戰書,猶如石沉大海,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知甲午戰爭進程的他,當然知道時間與形勢是如何的緊迫:軍發動的威海戰役就要開始了,如果清軍不能在海城給予軍以重創,這場戰爭也就輸掉了大半兒。

人能夠悉歷史,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馮華現在就被這種痛苦深深的折磨著。雖然他自己也對義勇軍能否改變歷史心存疑慮,但作為中華兒女,當此國難當頭之時,他無論如何也要盡最大的努力,報上自己的這顆赤子之心!可是現在,明知時間緊迫、形勢危急,義勇軍早一步參戰就早一點影響甚至改變遼東形勢,他卻只能在一邊袖手旁觀,真是令人煩惱。

1月18(農曆臘月23,北方人俗稱“過小年”)的晚上,開過碰頭會,馮華送走邢亮、李九杲和連順等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燈下,他不又考慮起這些天一直想著的一個問題:自己悉歷史,也知道小本的狼子野心,是不是可以把這些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呢?可是自己人微言輕,就是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又有誰會聽你的?

左思右想了半天,馮華最後還是決定盡人事而聽天命,連夜寫一份奏章,請吉林將軍長順轉奏欽差大臣劉坤一和光緒皇帝。

夜已經深了,馮華還在那昏暗的豆油燈下奮筆疾書。他從對戰局的分析談起,提醒當局防備軍對山東方面用兵,加強對威海衛的防衛;繼而寫到伊藤博文提出的“進攻威海,掠取臺灣”的戰略,揭本妄圖通過擴大戰爭撈取更大的政治利益、經濟利益;又指出了本侵略者雖然佔領了朝鮮和我國的遼東地區,但它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幾乎消耗了全國的兵力和財力。本發動戰爭雖然是圖謀已久,但也帶有軍事冒險質。大清國地大人多,只要我們動員全國的人力物力,引導戰爭向持久戰方向發展,戰爭形勢和國際形勢都會向著有利於大清國的方向轉化…

住在西廂屋的賀菱兒一覺醒來,發現正房馮華辦公的那一間屋子還亮著燈,心中埋怨:哼,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身體!翻了個身,想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正在睡的龔芳,穿起衣服,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門。

夜,萬籟俱寂。靜得可以聽到大門外哨兵輕輕的腳步和馬棚裡戰馬吃草的悉索聲。

警衛大隊部和孫寶禮(已經擔任馮華的警衛員)等人的幾個房間都是黑乎乎的,院子裡的黑暗,使馮華那被燈光映在窗紙上的身影更加分明。

賀菱兒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向亮著燈光的房間走去,輕輕地扣了幾下窗欞。

“誰呀?”屋裡傳出馮華那悉的男中音。

“我,賀菱兒。都幾更天了?馮大哥你還不睡呀!”

“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誰說的?人家都睡醒一覺了!”

“那就接著睡去,大冷的天,看凍著!”

“哼,讓你攪和得睡不著了!”馮華心中奇怪:我招誰惹誰了?嘴上卻說:“菱兒,你要是真的睡不著,就進來幫我抄寫個東西。”說起寫字,馮華的硬筆字還算馬馬虎虎說得過去,可是筆字以前卻很少練習過。用他那硬筆書法寫出的筆字,雖然分不出是什麼“顏體”、“歐體”倒也不怎麼難看,就是寫起來的速度太慢了。菱兒自幼功習書法,練就了一手娟秀的“柳體”從來到龍口街,所有需要用筆書寫的一應文件(特別機密的除外),就都由菱兒代勞了。

馮華本想轉過天來再讓賀菱兒謄寫的,現在既然她也睡不著,那就乾脆連夜寫出來,爭取早一天送出去。

在女孩子的眼裡,只要覺得你好,你的一切都是無可挑剔的。賀菱兒夫在桌岸上,專心致志地抄寫著,越寫心中的敬愛佩服越深:無怪乎父親說馮大哥不是平常之人!看馮大哥分析得多透徹,多闢!馮大哥要是當了大將軍,小本就別想再沾到便宜!數千字的奏章,讓菱兒一直寫到了公雞打鳴,東方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