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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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優彷佛神回意識，猛地一楞。隨即放開了手往後一退，直接退到沿，頹然一坐。倪琇琇怔望著他垂下頭，雙手捧住了腦袋，十指入墨黑密發，像個無助懊悔的孩子，看得倪琇琇瞬間揪心勒息，呼難。

“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走呢…不是說要給我看照片的嗎？不是約好要去打球嗎？不是說…喜歡嗎？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呢？”他彷若喃喃自語，句句鑽入她顫動的心扉，疼之入骨。

“是我不好…一定是我不好…我不瞭解你，以為喜歡就是在一起…以為這樣就可以很幸福…是我忽略了你的心情…是我忘了很謹慎的告訴你，我不只很喜歡你而已…”

“郝優！”突地她泣喊出聲。倪琇琇整個人撲跪下去，趴在他膝上放聲痛哭。

“閉嘴閉嘴！不要說了！我是蠢蛋！白痴！瘋子！我發神經了才會離開你！你再說一次是你不好我就馬上跳樓！”

“琇琇…”怔怔地望著她伏在他膝蓋上失聲痛哭，他從來沒看過這樣脆弱的琇琇，他捨不得…

“你的房間是一樓…”抬起淚眼，倪琇琇脹紅著臉泣吼:“那我就撞牆！”語落，瞬間被堵住了張啟的紅。她錯愕的睜大了眼，滲入中的苦澀淚水瞬間膩成甘醇的甜。她合上了潤溼的眼睫，伸出了雙臂環住他溫厚的臂膀，烈地響應著這濃烈的吻，她不捨的情人，她怎麼會捨得放手？

捧著他憔悴略白依然不掩飄俊逸朗的容顏，倪琇琇心碎的顫聲啟口:“對不起…”郝優搖頭。

“我真的是個笨蛋。”這次…郝優點頭了。

倪琇琇著鼻子掉著眼淚。

“小恬常笑我是個愛情白痴…事實上，我本是隻愛情烏龜…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來逃避…我本不敢奢望你居然會衝下來找我…我以為，就這樣結束掉就好…擁有最美的回憶就好…”郝優心疼地看著她。

“告訴我你心裡真正的想法…”倪琇琇紅著臉啜泣。

“對愛情我本來就白痴，愈喜歡你就愈痛苦…又沒辦法否認自己對你的喜歡…於是很自私的…答應跟你往…然後做好分手的心理準備。”郝優擰著眉。

“我承認在你面前我很假裝…我很想當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可是好辛苦…我本做不來…愈相處愈突顯我們之間的差異，我就愈自卑…我可以收集跟你滿滿的美好回憶，然後很窩囊的跑回鄉下躲起來，以為這樣就可以慢慢淡忘…”她愈說愈心虛，整顆腦袋垂的老低，幾乎要貼上他的膝蓋。

“我知道很欠扁…你當然可以生氣…”他的確生了氣，氣的是她為什麼不說清楚讓他明白！氣的是她為什麼不願意多給彼此一點時間！就這樣一意孤行的逃了開，什麼也不說明就將他剔除隔離在外…

但是他不忍心苛責、捨不得生氣…對愛情他們都一樣無知，他們都同樣懵懂。

郝優輕輕地捧起她淚痕猶在的臉，深深注入那道澄亮的水眸。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的情並不會這麼深刻？”他柔聲地問。

猶豫著，倪琇琇緊皺著眉輕咬片，隨即還是點頭了。都這個地步了，有什麼好假裝的了！

“以你的條件…你本不怕找不到人愛…”

“琇琇。”他不知道該哭該笑還是該生氣。

“你忘了…我有恐女症。”

“不是早好了？”倪琇琇蹙著眉看他。

“只有在你面前才好。”郝優說的好委屈。

“我連公司的女同事一靠近，我還是會手腳發冷。”倪琇琇終於悶聲一笑。

“琇琇…”郝優忍不住輕嘆。

“我該怎麼讓你明白呢？是不是我沒有跟你提醒過，你可以在我面前隨放肆？你高興可以大聲的笑，你生氣可以揍人，就算你想罵髒話也可以；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你想躺著就不用刻意坐著，你想翹腳就不用勉強‮腿雙‬一定要乖乖併攏。你高興怎樣就怎樣，你不是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為什麼卻偏偏在我面前這麼的不自然呢？”倪琇琇好生委屈，怯憐憐的苦著一張臉。

“因為…你不是別人啊…”

“我不是告訴你…因為你可以做出我從來不會做的事，那表示我一點也不在意啊！我喜歡的就是最真實最自然的你啊！”倪琇琇皺結的眉宇幾乎揪成一團。

“你是指打架、罵髒話這些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