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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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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江閣面向江南,樓高三層,飛簷獸角高挑,雕樑書棟極盡奢華,比遠處的卷地望江樓更為輝煌。原來這兒有三名身手高明的護院值夜,但真正在外巡視的只有一名,其餘兩人在閣下睡大頭覺。二層是歡宴賓客的所在,沒有人住。三樓伸向江心,但事實與頭二屋分開的閣樓,安置著兩位如夫人和十數名歌美女。平時,徐了錦城之虎本人之外,不許任何男僕接近。雖三歲小兒也不行,只有十來名僕婦丫環上下招呼。文昌挽著更夫領先踏向賞江閣的大門臺階,其餘的人分佈左右近藏身,事先已摸清了陷坑埋伏的所在,伺機入樓。夜茫茫,月黑風高,正是動手的好機會。

岷江之鰲派人在江邊,用孔明燈向對岸打出了燈號。對岸悄然滑出數十條大舟,箭似向賞江閣下駛來。

文昌剛踏上臺階,虛掩的大門閃出一個黑凜凜大漢,走到門外便厲聲道:“呔!打更值夜的是誰,怎麼亂闖?”

“大事不好!”文昌低答,向上急走。

“怎麼…哎…”大漢驚叫,一枝銀羽三稜箭已入他的咽喉,只叫了半聲,本沒聽清文昌所答的話,糊里糊塗便一命嗚呼。文昌也大出意外,想不到一名相當了得的護院如此草包不中用。他猛地大旋身劈出一拍,將身後的更夫擊倒,抓起更夫的領巾綁上手腳,向後低叫:“上!”聲出人閃,經入一燈如豆的外庭,順手取回屍體上的銀羽箭。

岷江之鰲應聲率人槍入。逐屋向裡搜去。

不久,三樓臨江的一面,燈光不住閃動。一群小舟循光迅速地靠了岸,無數水賊蜂捅而上。

不久,小舟盛滿金錢寶物,悄然向下遊發邀。

賞江閣的右側不遠,是一度佔地約十餘畝的梅林,中間堆起了一庫巨大的假山,山左下方是荷池,山右高處建了一座古古香的閣亭,一塊大匾高懸門上,有兩個漆金大字“梅亭”亭下,約有四十名男婦老幼,全都捆住了手腳,用衣衫包住頭。亭中,錦城之虎座在一張虎皮椅上,腦袋不在脖子上,卻掛在飛簷下。亭柱上,有人用鮮血寫了十個大字“為富不仁,武斷鄉曲者戒。”賞江閣三樓錦城之虎的華麗房間裡,一座燭臺放在大上,上堆滿了易燃衣物,火焰下一寸左右,靠了一朵紅紙花,假使燈燭燃至下一寸,必定將紙花引燃,紙花也必定引燃下面的衣物,不問可知,賞江閣必將被火星光顧,一寸燭,需要兩刻時間,那時,小舟群順江而下,該已到了華陽附近了。

賞江閣在四更時大火沖霄,白髮蒼猿聞訊率人趕到時,已經不可收拾了。

錦城之虎暴死梅亭,腦袋高懸亭角的消息傳出,府城大震,官府有一陣好忙。

白髮蒼猿怒火如焚,問清更夫所看的情況,明白了九分,第二天朝霞初現,十八艘大船向下遊急放。他知道,岷江之鰲不會放過他,必定不顧一切前來下手斬草除。江湖之間的利害衝突,恩怨分明,尖銳而毫無妥協的餘地,不是你死我活決不會輕易罷手,更沒有不了了之的情形發生。

文昌不管白髮蒼猿的事,但岷江之鰲怎肯罷手?用江湖道義向文昌促請,文昌便捲入了是非之中。當然啦!夜劫賞江閣的事是他策劃的,他沒有理由一走了之丟下不管,他必須處理善後。

白髮蒼猿的船速度緩慢,徐徐下放,要招引岷江之鰲前來上鉤。

第三天,船過嘉定州,始終不見岷江之鰲的爪牙出現。白髮蒼猿有他的打算,四川他已無法立足,早晚要栽在岷江之鰲手中,他無法用一生的力從事久提防殺星上門的防範工作。唯一可靠的做法,是將岷江之鰲宰了。如果不可能,便利用十八艘大船值兩三千兩銀子的貨物,作為後開創基業的本錢。樹倒猢猻散,錦城之虎死了,他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他是個江湖無賴,如果真是英雄,也不會替府城人人側目的惡霸錦城之虎作倀。

過了敘州府,便超過了岷江之鰲的地段。白髮蒼猿到十分失望。也到十分欣,失望的是未能一報登門做案蔑視他白髮蒼猿的奇恥大辱。欣的是用不著和岷江之鰲擠命了。

敘州府以下,不是岷江之鰲的勢力範圍,這一段直到重慶府,水上朋友立不住腳,是官府防範極嚴的平靖江面。所以事實上,這一段行程是三不管的平靖地帶。重慶府以下,便有江湖朋友橫行了,從三峽始,直至南京的上游,靠水吃飯的英雄好漢多如牛

十八艘小舟從敘州府開出,順江而下,距大船群約有兩裡地,以稍快於大船的航速行駛,眼看接近了大船群。

小舟中段設有竹船篷,看不清船中的景象。第一艘小舟中,船中靠艙門處坐著蔡文昌對岷江之鰲說:“任舵主,這一段江面不夜行?”

“是的,所以他們不在敘州府過夜。”岷江之鰲答。

“下游最適於動手的地方在何處?”

“瀘州江安縣的長灘,或者棉水口附近。”

“船到那兒該是什麼時光?”

“明午間。”

“午間不行。再往下呢?”

“必須到合江縣附近才可下手。”

“好,咱們決定在合江下手,超過他們,咱們在前面等,請打發兄弟們的小舟在重慶府等候。”岷江之鰲哈哈大笑,說:“老弟請放心,船到重慶府,我保證三峽的分水鯉陳業陳舵主已在那兒恭候老弟大駕,他會派最好的快舟伴送老弟。”上弦月已經降下了西山頭,夜風蕭蕭,洶湧的江嗚咽,已經是三更正了。十八股大船乘風破東下,破水聲打破四周的沉寂。船頭的夜航燈不住搖晃,掌舵老大目不轉瞬地注視著前面的滾滾江。船首,每一條船上都有兩名守夜人,不住低聲細語,訴說著過去的風月遺痕。

驀地,第一艘大船船頭突向左一擺,船身一陣搖曳。舵樓上的舵公,夾然大叫道:“糟了!糟了!舵斷了!”船首兩個守夜人已發現不對,一個大聲咒罵;“你他媽的是個死人?船要翻哩!舵柄斷了,你龜兒子不知道趕快換一?”

“不是舵柄,是舵,舵不見了,舵…”舵公絕望地叫。

更急,沒有舵,船成了無主宰的水上落果,扭來扭去,時橫時直,速度銳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