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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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域，宛如銀的水泉潺潺過星河，驚蟄過後的草中，夜半傳來蟲聲唧唧。

如此靜謐的夜裡，有個深夜被微聲擾醒的野焰，靜立在暫時棲住的小屋屋外遠處，面不善地瞪著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在他子過得正優閒的這個時候來打攪他的老友。

“你那是什麼表情？”冷天不滿地指著他那看來一臉嫌棄、又不甚歡的臭臉。

野焰沒好氣地撫著額“拜託你們這些姓冷的兄弟，說話不要全都是同一副德行好嗎？”為什麼每個姓冷的，說話的口氣和內容都是那麼像？

“喔。”冷天馬上從善如地換了副模樣，笑咪咪地撫著頰問他:〔這麼多年沒見面，看到我有沒有很動？”

“鐵勒派你來的？”野焰並不想搭理他的笑臉，只想知道這個老跟在鐵勒身邊的頭號大將，怎會在三更半夜跑來這種地方。

冷天含笑地揮著手“不，我只是來探親。”他壓就不相信冷天的謊言“我不是你的親戚，而且滄不也在這裡。”

“我知道。”冷天走近他，就著滿月的月光仔細打量他的面容“但我聽說我家小弟既要代你掌管雄獅大軍，又到處派人在找你，我想他定是分身乏術沒空見我，所以我就先來幫他找找失蹤已久的主子。”看他的樣子，本就不像是飽受苦難的失蹤人口嘛，而且氣還比上次看他的時候好多了。

“我還想再失蹤一陣子。”在這裡閒適快樂的子過久了，一想到要回去軍營裡再過那種軍旅生涯，他的心就有些疲倦。

他冷冷地繞高冷眉“你想累死我小弟嗎？”他快活，滄可就悲慘了，而整支雄獅大軍，恐怕也會被急瘋的滄給得雞飛狗跳。

“好吧。”野焰不情願地朝他伸出手“把出去的路徑給我。”他能下來找到這裡，那他一定有出去的方法。

“我家小弟這些年過得還好吧？”冷天邊問邊把袖中以羊皮包裹住的東西給他。自從各為其主後，好些早沒看見那個弟弟了，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野焰聳聳肩“老樣子，嘴巴還是利得很，現在應該正為了我的久不歸營而見一個吼一個。”

“那就好。”得到答案、也見野焰收下東西后，他馬上轉身走。

“慢著。”打開羊皮卷的野焰，在他腳步邁開之前叫住他。

走得不夠快的冷天翻翻白眼，萬分不願意地回過頭來上他颯冷的眼眸。

〔這是什麼意思？”野焰揚著那張藏在羊皮卷裡，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軍糧清單。

冷天撇撇嘴角“給你的禮物。”

“探個親需要帶這麼多禮來嗎？”只是來見他一面，就帶了足夠一整支大軍吃上兩三年的軍糧清單？他和冷天的情又沒有那麼好。

對於他的，瞞不下去的冷天也只能幽幽輕嘆。

“那份禮不是我贈的，是另外一個沒法來探親的人託我帶的。”完蛋，被知道了，回去他一定會被某人刮。

“我不需要他的禮物。”野焰想也不想就把東西還給他，一點也不想接受鐵勒的好意，更不想和鐵勒沾上關係。

冷天徐徐搖首，拉著他的手把東西放回他的掌心裡“你很需要的。”

“為什麼？”野焰極力想甩開那雙擒拿著他不放，硬要他收下的大掌。

“或許你不知道，舒河已經在暗地裡斷了東內的生計。”也是該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了。

他絲毫不以為意“從我打算一統西戎起，我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明狡滑如狐的舒河，當然會在暗地裡扯他的後腿，這種事還需要有人來對他說嗚？

冷天不以為然地睨他一眼“那你知道懷熾也動用了他所有的人脈來打壓東內嗎？”野焰整個人怔在他的話裡，他的眼眸停佇在冷天在月光下顯得陰森的臉龐上。

“什…麼！”老九已經開始動起來了？他，真的要為舒河隻手遮嗎？

“在東內想辦法在生計上頭另起爐灶前，你們是等不到東內運糧來此的。”冷天緩緩將朝中最新的訊息告訴他，並且奉上諫言“我是你的話，我不會指望律滔來救你，因為若要論手段，律滔不見得能鬥得過懷熾，因此在短期內，東內將無法提供任何糧草給你，而西內或是南內，當然也不會對你施援手，他們全都在等著看你的敗北。”野焰設法按捺下內心的動“懷熾他…是認真的？”那個每個人都最疼愛的皇弟，那個一直都是兄弟裡最聰穎、最有野心的皇弟，他不會忘記他們還是兄弟吧？他不會為了大利，而忘了手足之情來個手足相殘吧？

看箸野焰充滿期望的眼眸，冷天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很不忍心打破他的天倫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