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反噬與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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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瑪爾放著只留了一層乾涸墨水的黑曜石瓶讓僕役們去清洗,將卷軸捲起來,繫上繩索放進次元袋,在他脫掉白的外袍,預備回到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的時候,一束半枯萎的香附子從裡面掉了出來。
它帶來的記憶可不怎麼樣,但記憶這東西從來就不受控制——沒有手腳的男孩一晃而過,慘白的光,搖晃的地鐵車廂,汙濁的小手,金的硬幣,道路,電梯,走廊,醬紅的防盜門,鑰匙叮噹作響,家,親人。
炙熱尖銳的刺痛擊中了他的胃部。
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一股火焰爬上了它的脊背,席捲全身,又是一陣刺痛,先是膝蓋,再是腎臟。
沒有父母,沒有朋友,孤立無援,敵人無數。
隨時都會死去,悽慘的死去。
四肢被撕裂,口裡被灌入融化的鉛,被釘在牆上。
失敗。
徒勞。
疼痛。
疲憊。
孤獨地。
沒有希望。
無法回去。
這是個噩夢嗎?不是,異界的靈魂做過噩夢,它知道如何從噩夢中掙脫出來——只要你知道你並非身處現實。
那是一道思緒,銳利而冰冷的思緒,像條鞭子或是劍刃,太真實了,或許它就是真實的,屬於異界的靈魂的,最深切的恐懼與最隱秘的期盼,如此鮮活地出現,伸出利爪挖去它的心臟,異界的靈魂抓住捲縮的膛,裡面空蕩而冰冷。
它學習法術,殺死怪物,與巫妖開玩笑,品味美食,和水手們一同唱歌,它像是已經忘記了它曾經是個普通的人類——不,它沒有忘記,雖然記憶已經殘缺不清,但它記得,它,它的父母,它的家,它的世界。
它想要回去。
它必須回去。
不,你不能。
我能!——異界的靈魂喊道,它渾身顫抖,竭盡全力抵抗這份幾乎無法抵抗的絕望之情。
太累了。
不。
放棄吧。
不。
你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永遠的休息。
不!
——一聲巨響驚醒了霧凇小屋裡的所有人。
“噢,”率先趕到的阿爾瓦法師匆匆掃視了一眼,說:“早知道我就該和考伯特打那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