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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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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出京都,自然是好大的排場,好大的風光。

但見滿空佛陀隱現,梵音低唱,如黃鐘大呂,滌人心魄,所過之處,萬民避退,百姓跪俯。

肖宇站在西門外,背後是一輪沉默小半的紅,再遠處就是為黛漸漸掩蓋的群山。

夕陽的餘暉穿過的他髮梢,人影孤單而立,分明有幾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圓”的悲壯淒涼。

“國師出行,閒人退避!”一聲尖細的呼喝響起。

肖宇循聲望去,但見巍峨的城門下,有一行僧人翩躚而來,為首的是數十個身披僧衣,腳踏芒鞋的僧侶,口中低佛號,吹奏法器,飄搖而行。正中間則是一座輦轎,上面盤膝坐著一位僧人,紗簾垂下,看不清模樣。

“蜈蚣國師,果然來了。”看著這一隊人馬,肖宇眼睛微微一眯。

這頭千年老妖披著人皮,闖入京都,妖惑皇上,而且還博取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赫赫地位,絕不是好相與之輩,想來他之所以親身出府,一來是為了震懾京都中近來蠢蠢動之人,二來則是本不曾將肖宇放在眼中。

晚風蕭蕭,殘陽如血。

輦轎的紗簾吹開,出端坐其中的老僧。

肖宇仔細打量,但見這人約莫六十歲上下,身材消瘦,肌膚上寶光隱隱,身穿一襲淡素僧衣,腳踏一雙芒鞋,手中還握著一串佛珠,若不是知道他的底細,說不定真就被這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給騙到。

肖宇在打量對方,同樣的,蜈蚣國師也在打量肖宇,只是他的目光中沒有好奇,也沒有狠毒,有的只是淡漠與平靜,是凡人俯視螻蟻那種漠然的目光。

他從輦架上緩步走下來,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聲音不大,卻相當有磁,彷彿是從人的心底響起,讓人不自覺地為之信服。

城門口本來還有尚未歸家的農戶,來往的客商,以及守城門的衙役,此刻聽了這話,登時齊齊拜倒在地,目光虔誠而狂熱。

就聽蜈蚣國師平靜道:“我觀汝輩與我佛有緣,何不隨我去府中禮佛?”

“…”有你妹的緣啊,你這頭披著人皮的妖怪,滿嘴的仁義道德,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如果佛祖真的有靈,早就一指頭點死你們這些妖了吧。

很顯然這廝剛才動用了某種奪人心志的音攻之術,打算不戰而屈人之兵,直接惑了肖宇的心神。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肖宇微微一笑,施了一禮道:“國師有禮了,只是在下心向紅塵,受不得佛家的清規戒律。”普渡慈航微微抬眸,略帶驚奇地望了肖宇一眼,不過也僅僅是一眼而已,隨後又低下頭去,一副慈眉善目、佛陀轉世的模樣:“緣分未到,看樣子強求不得了。”

“國師果然深明事理。”肖宇臉上也含著笑意,點頭應道。

普渡慈航宣了聲佛號,又道:“小友闖入我府中,盜了我寶物,不知所為何?”臥槽,你丫還能不能再無恥點兒。

說瞎話眼都不眨是吧,什麼時候成了我盜你的寶物,明明就是你想強搶,裝什麼大瓣蒜啊。

不過肖宇也知道這種事兒扯皮是沒結果的,而且蜈蚣國師那邊人多勢眾,自己又沒有諸葛臥龍舌戰群儒的本事,哪裡能分辨清楚。

當下話鋒一轉,道:“還望國師贖罪,晚生只是想著‘若不能名留青史,亦當遺臭萬年’,所以想要做一番大事而已。”蜈蚣國師白眉一抖,首次抬起頭,認真望了肖宇一眼,好奇道:“此言何意?”

“回稟國師。”肖宇一抱拳,不卑不亢道,“學生本想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然而世有不平之情,百姓悲苦萬狀,我輩讀書是為了上報國家、下安黎庶,豈能視若無睹?”蜈蚣國師淡淡的道:“須知萬丈高樓平地起,汝好為大言,未必真有實學,豈是儒家所謂?”臥槽,你這頭蜈蚣居然和我談儒家大義?

我信了你滴

肖宇望了一眼直播間,頓時自信滿滿,之微笑,朗聲道:“國師此言差矣,我聽說儒有君子小人之別。君子之儒,忠君愛國,守正惡,務使澤及當時,名留後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務雕蟲,專工翰墨,青作賦,皓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中實無一策。且如楊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閣而死,此所謂小人之儒也;雖賦萬言,亦何取哉!”

“…”這段話極其有力,可謂一摑一掌血,一鞭一道痕,直說得蜈蚣國師面微變,竟無言以對。

他能登上國師一職,自然也是句句機鋒,微言大義之輩,此刻卻被駁的啞口無言,頓時冷哼一聲,道:“黃口小兒,牙尖嘴利,今便拿了你,好好捶打一番…”

“且慢!”肖宇忽然抬手。

這話一出,蜈蚣國師手下的弟子們立即出了譏刺的表情,顯然以為肖宇是打算跪地求饒了。就連在暗中觀望的燕赤霞等人也是有些煩躁,心道莫非這傢伙真的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現在要臨陣軟腳?

肖宇對這些鄙夷目光視而不見,他深口氣,道:“我有一言,不吐不快,還請國師做主。”

“有何不平之事?”蜈蚣國師沉下臉道。

肖宇悲憤昂,聲震四野道:“京都有妖孽盤踞,公然違背國法祖制,巧取豪奪、無惡不作,影響極其惡劣,請老國師立即將其捉拿歸案,嚴加懲處,以安民心、正視聽!”

“爾可有證據?”蜈蚣國師臉更加陰沉。

“自然沒有。”肖宇搖頭。

“沒有證據那便是一派胡言!”肖宇雙手負在身後,微笑道:“就因為沒有…所以才要借國師的項上人頭一用啊。”這話一出,人人變。

短暫的沉默後,便是然大怒的討伐之音。

“你這是自尋死路!”

“膽敢對國師口出狂言,其罪當誅!”其中更有人變本加厲,三寸不爛之舌攪動,惡語如刮骨寒刀,厲聲大喝道:“不但要將其凌遲,還要滅其九族。”

“小子,不要自誤,速速束手就擒,否則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俗話說“千夫所指,無病而死”這麼多人口誅筆伐之下,但凡抗壓能力稍弱一些,都會受到影響,就算不是雙股顫顫、鬥志全失,也會心志失守,出破綻。

然而每天和無數小夥伴打道的肖宇,早已經到了臉皮厚如城牆,心智堅韌如竹的地步,只把這些話當做耳旁風,一笑置之。

“你們不服?”肖宇聳聳肩,反手拔出寒霜螭龍劍,冰雪鑄就的劍鋒斜斜指向了方才叫囂最響的那貨。

那廝頓時一驚,渾身汗乍豎,彷彿被某種毒蛇兇獸盯上了一般。那股寒冷刺骨的殺機讓他立即閉上了嘴巴,下意識地一縮脖子向後退去。等回過神來時,臉上才閃過一抹羞怒,霎時漲得通紅。

肖宇淡淡的道:“不服就來打我啊。”聲音平靜,卻鏗鏘有力,彷彿有切金碎玉之威,在如血的暮光下,蒼茫的天地間迴盪擴散。

那僧侶麵皮漲得通紅,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中的怨毒與恨意更加濃烈了。有些人就是這樣,心裡的自卑與負面總會放大到極致,你要是背後說他一句,他能記恨你十年,更別提此刻肖宇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大跌了面子。

“好大的口氣!”旁人一人森然冷笑,轉向蜈蚣國師,單膝跪地道:“請師尊賜下法旨,徒兒願出手擒拿此獠,以正視聽!”蜈蚣國師淡淡點頭道:“準。”這人卻是個昂藏魁梧的大漢,即使剃了光頭,也遮掩不住凶煞之氣撲面而來…唔,暫且稱之為一號忠犬。

“給我死來!”一號忠犬森然冷笑,迅如閃電,快逾奔馬,在背後掠起一道滾滾煙塵,轉瞬殺至肖宇面前。

他五指張開,在旁人看來,只是想要擒拿捉住,然而肖宇何等眼力,自然看得見他指縫間閃爍的寒光,一雙手也隱約有變成獸爪的跡象,顯然包藏禍心,下手狠毒。

“這小子莫不是被嚇傻了,動也不動?”一號忠犬心中湧起一絲疑惑,不過很快拋之腦後,有國師這尊巨擘在背後坐鎮,怕他個球!

他甚至已經提前到了指刀割裂血時的美妙,鮮血潑灑到空中後的芬芳甜美…

然而他的攻擊才剛剛落下,眼前便是突然一花,只覺得勁風撲面襲來,轉頭就看見一張冷漠無情的臉龐貼在自己身後,一雙深邃的黑暗眸子正不帶絲毫情地注視著自己。

“怎麼會這麼快?!”一絲驚恐湧上心頭,忠犬兄將身體勉力向後躲去,想要避開肖宇的攻擊。

下一瞬,一發拳頭破空轟來,轟隆隆的音爆之聲在空氣中迴盪,超高的速度將空氣壓縮打爆,甚至在肖宇身後出現了一圈淡白的空氣波紋!

鬼神般的速度,打破大地的力量,就聽“噗嗤”一聲讓人牙酸的破體聲響,烏鴉兄雙眼暴突,身軀拱起如蝦,竟是直接被打穿了膛,像一條鹹魚一般斷成了兩截。

肖宇慢條斯理擦著手上的鮮血,一副天下之大,再無敵手的高手寂寞之情,懶洋洋道:“下一個…我趕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