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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父子兵遇困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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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迤北,約二十里處一片亂石堆中,四十多條人影,往來馳突。從外內望,清晰可見,除開亂石堆,別無阻攔。不明內情的人,定然奇怪,這四十幾個人,何以有路不走,在這堆亂石叢裡,足不停趾的跑個什麼勁呢?但如深悉內情,便知這一片亂石堆,並非天然生就,而是經過人工,加以巧妙佈置而成的,蘊含極深易理,變化無窮。

想當年諸葛亮在巴東困住陸遜的八陣圖,不就是有如現在這麼一片亂石堆麼!現在的佈置,並非八陣圖,但其作用,並無二致。困在裡邊的人,左衝右突無效,忽聞其中一人說道:“爹,這既非五行,亦非八卦,別枉費氣力了!”奔馳停止了,現出朝陽牧場父子兵。雖然已是二月中旬了,長白山冰雪猶未消融,天還冷得很。但這四十多個人,卻已累得氣吁吁,揮汗如雨。劉永泰息稍定,怒氣衝衝地吼道:“難道我們就困在這裡,任由畜牲們擺佈不成?”適時,場外一人接口道:“老英雄,別負我們場主一番好意,印範兩家的事,已無法和解,怕您去了為難,不得已出此下策,人全不在這裡,罵有什麼用?”劉永泰怒道:“印天藍和範鳳陽,老夫都罵得,你是什麼東西,敢幹預老夫,不願意聽滾遠點!”陣外人道:“真是好人難做,唉!”似是受了無限委屈,一嘆而止。劉智接口道:“家父憤怒已極,朋友別見怪,怎麼稱呼?能否見告?”陣外人道:“無名小卒,不值一提。”劉智道:“朋友真會客氣,貴場主是哪一位?”陣外人道:“印天藍。”劉智道:“朋友適才曾說,困住我父子,乃是貴場主一番好意對不?這麼說,貴場主對我父子似乎還沒絕情?”陣外人道:“在下也曾說過,這是不得已,怎能談到絕情二字。”劉智道:“朋友說的如是真心話,我有個不情之求。”陣外人道:“除了不會開放陣門,此外但憑公子吩咐。”劉智道:“我現在是階下囚,朋友別太客氣,此刻是什麼時候了?”陣外人道:“快午時了。”劉智道:“從昨夜三更到現在,我父子粒米尚未沾牙,朋友可否發發慈悲,請求貴場主賞賜點東西吃?”陣外人哦了一聲道:“在下還以為賢父子帶著乾糧,這點小事,我還辦得到,請稍待。”他嘴甜心狠,本就沒挪窩。無奈從陣內往外看,濛一片,什麼也看不到。等待復等待,良久毫無消息,劉智似是等得不耐煩,埋怨道:“爹,我們受騙了,一定是範鳳陽搞的鬼,路上偷聽,也是他支使手下人乾的,看來外傳消息不假,印家妹子如非忍受不了,絕不會跟他公然決裂。”劉智由於無法透視陣外情景,話聲很大,原是試探質。哪知話聲甫落,陣外人嘿嘿笑道:“公子真聰明,這話可是說給在下聽的?”劉智暗一震,道:“朋友本沒動?”陣外人道:“在下原本想去,轉念一想,縱然取來食物,也打不開陣門,所以就沒去。屆時,不管誰生誰死,賢父子可以恢復自由。”劉智道:“朋友怎能當得了範鳳陽的家?”陣外人道:“我是男人,所以知道男人的心理。大丈夫難免…”警覺失言,住口已遲。劉智接口道:“大丈夫難免不賢,對不?”陣外人強辯道:“在下覺得這話,不該出我之口。”劉智還要再問,劉永泰喝道:“儘自嘮叨沒完,還有什麼好說的?”陣外人卻不肯就此住口,道:“老英雄莫非已有所悟?”劉永泰沒答理他。陣外人道:“不說在下也聽得出來…”他究竟聽出來了什麼,卻又不說明白,自是希望從劉永泰的嘴裡,得到更為肯定的答案。

劉永泰儘管氣得要死,卻是不肯上當。陣外人連碰兩次無趣,也沒再開口。適時,一絲蚊蚋聲音,傳入劉智耳中,道:“孩子,別出聲,也別回頭,仔細聽著。老身上官蘭,令尊大概知道。陣外匪徒乃天南金氏俊極高手,此時晴空萬里,深恐一擊不成,反而誤事,故老身亦不敢貿然接近,毒臂神魔金星石,暗算牧野飛龍,奪得玉龍丹,不僅未死,且已練成萬世魔功,並還約有常山老怪鄭七,毒蜂雷登,陰山五鬼等妖巨擘十餘人,俱在天池。”

“範鳳陽滅絕人,已拜金星石為師,手下網羅窮兇極惡之徒,難以數計。亦散佈天池四周。殺嶽,奪嚴,,無一不真。印天藍得雲老人之徒公孫兄妹相助,幸逃追殺,得以不死,實屬僥倖。今夜雙方定在酉正會面,一場血搏,勢所難免了。公孫兄妹以及龍大俠子弟門徒,總共不過十多個人,武功再高,奈何眾寡懸殊,今夜處境,至為惡劣。此外,尚有黑白兩道人物,志在奪取公孫兄妹月雙璧,亦可能為虎作倀,助長兇威。老少諸魔俱擅魔功,且有北紀殘餘子孫劇毒助陣,非你父子所能力敵。群雄之中,令尊或有人,如能勸止彼輩蠢動,化除這一部份壓力,即無異幫了大忙。鬥場在天池西岸,去此約二十里,竭力趕去,亦非半個時辰不可,此刻務須養息體力,稍待天黑,老身再設法救你們父子脫困,至時趕路要緊,已無暇詳說,故先告訴你。令尊脾氣火爆,你斟酌情形,婉轉對他說吧,千萬不能形之於,你們看不見匪徒,匪徒卻看得到你們,如被警覺,老身就要多費手腳了。”語聲至此而止,劉智至震驚,忖思良久,方才傳聲說道:“爹,上官蘭是什麼人?”劉永泰雖然火爆,江湖歷練甚久,經驗卻極豐富,現聽愛子突然問起這麼一個問題,神情又極慎重,詫問道:“前輩奇人,比為父輩份尤尊,問她作甚?”劉智道:“她適才傳聲指示孩兒幾件事。”劉永泰亦傳聲問道:“她指示你幾件什麼事?為父何以沒聽見?”劉智道:“她怕爹忍耐不住,不敢對你講。比那聽聞還翔實而嚴重,並請爹聽了之後,千萬不能形之於,以免被陣外的匪徒看破,影響全局。”劉永泰嘆道:“從連見聞,為父已經參詳過了。在路上邀截我們的賊子,必然就是範鳳陽派遣的爪牙,而非月魄追魂,幾年不見,這畜牲已壞到如此地步?我已想通了,你但說不妨。”劉智道:“範鳳陽本就不是好東西,以前善於掩飾故未先知其惡,他早拜毒臂神魔金星石為師,還能好到哪裡去?蘭姥指示孩兒,金星石奪得牧野飛龍的玉龍丹,不僅未死,且已練成萬世魔功,現在就在天池,還約有常山二怪、毒蜂雷登等老號魔頭十多個,以及魔子魔孫和北紀餘孽百餘個,實力之大,駭人聽聞,對付這幹老少諸魔的魔功、毒功另有專人,無須我父子手。蘭姥天黑破陣,救我父子脫困,代我們的任務,是勸住群雄,不要趁火打劫,助長兇焰。現在教我們多休息,培養神體力,破陣之後,立刻就得趕去。”他如何不知父親的脾氣,是以僅說要點,不敢多所形容。劉永泰聽了之後,仍不駭然變,道:“對付魔功毒功,非一般武功所能勝任,我父子的確不上手。除蘭姥外,還有什麼高人,在天藍這一邊?”他亦覺事態嚴重,臉倏變即隱。劉智道:“蘭姥說只有雲老人和牧野飛龍的弟子十來個人。”劉永泰喟唉輕嘆,心情至為沉重,道:“休息要緊,到時候再說吧!”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家父子突被一聲厲喝驚醒。但聽:“什麼人?”接著便是幾次對掌聲音,與淒厲吼叫,耳中即又傳來蘭姥聲,道:“此陣已破,匪徒亦己伏誅,謹記我言,火速趕去,孩子們人單勢孤老身得先走一步了。”話聲由近而遠,去勢甚速。

劉永泰率領子弟門人,隨聲追出陣外,但見暮四合,天已入夜,地上遺屍數具,蘭姥蹤影已杳。劉智道:“爹,蘭姥說,鬥場在天池西岸,雙方酉正對陣,此時趕去,還來得及。”劉永泰那裡還有耐聽愛子說完,早已揮手示意,領先飛縱而去。

祟山峻嶺中,落餘輝,易被遮斷,申末光景,天即已顯得昏沉暗淡,極看起來彷彿黑得比較早。二月十五,開已經一個半月了,由於積雪未消,天池地勢又高,寒風依舊凜冽刺骨。吊龜頭那塊新近命名的特殊地帶,除了沿著天池那一邊,無處存身,其餘三面,早已擠滿了人。暮愈聚愈濃,殺氣也隨之洋溢瀰漫。那片可能成為血搏的礦場,也許是由於地勢特低,景物也逐漸的由模糊,而混沌,終於被煙嵐完全遮沒。

入眼一片濛,什麼也看不見了。再是劇烈刺的場面,看不見,還有什麼熱鬧之可言!人群逐漸煩燥不安了,終於有人埋怨道:“這簡直是尋大家的開心嘛!”一唱百合:“騙子!”

“騙局!”最後,更有人罵出口來:“的,本就沒種,知此地氣候,還要來上這麼一手,用以遮醜,見不得人就…”有人不高興了,接口問道:“朋友,是誰用大紅帖子,把尊駕你給請來的?”罵人的人惱羞成怒,道:“老子愛說,幹你孃的…嗯!”一聲悶哼,沒了下文,這樣一來,立刻起了一片怒,紛責問道:“是誰下的毒手,有種報個萬兒!臨近的朋友,把他指出來!”你一言,他一語,氣勢兇兇,卻又找不到對象,空自怒喝連聲,無從發洩。漸漸的,這股平靜下去了。另一般不祥的預,卻又代之而起,瀰漫,擴張,無形的襲擊著每一個人,使得人人岌岌自危。

再沒有人敢於輕言惹禍了。道理很明確。這是印範兩家的爭端,除了雙方邀約助拳的人,局外人本就不歡,並且還一再明白直示危機,善意阻駕。不聽勸阻,冒昧闖來,已犯忌。如是於義憤,想打抱不平,也該冷靜思考,先探求真相。霸佔人,並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惟恐人知,遭受物議,掩蓋還來不及,怎麼還敢公然向丈夫挑戰?再是強橫狂妄的人,也不敢於犯天下人的眾怒。

何況月魄追魂以俠義自居,所誅盡是十惡不赦之徒,而道途之間,也有種種不利範鳳陽的傳聞。在真相未明以前,輕易發言,偏袒一方,便得罪另一方,如非別有用心,實是不智之極。從這個倒黴的人被殺觀察,人群之中,傾向雙方的人都有,一言不慎,便足殺身。有冤都無處訴,豈非不值?群雄這一冷靜下來,事理便逐漸清晰而明朗。誰會嫌命長?

明哲保身之道,只有效金人三緘其口。這個被殺的,雖然死得不明不白,卻不啻做了一件功德。無形之中,警惕了群雄,也拯救了群雄。

從申末到酉正,還有半個多時辰。等!在凜冽的寒風裡等,滋味可不好受!冷靜地想一想,這也是自討的。沒有誰饋你來嘛,相反的,還有人勸你不要來!為了親觀月雙璧,輕身涉險,死了都活該,何況等!落餘輝,完全消散,天愈見黑暗,而凜冽的罡風,反而愈來愈刺骨難耐!

在煩燥與企盼的等待中,月亮萌了芽!驀的,濛的礦場上,突然傳來連串沉悶響,如雷,如鼓,不知是什麼東西響!凝結不動的煙嵐,也如開了鍋的蒸氣,翻騰,釀湧,捲揚不停。所有圍在場邊人的眼,也都睜大了,驚疑,駭汗,凝視不瞬。怎麼一回事?群疑莫解!難道印範兩家,在這種情形下,業已展開了爭搏?滾騰煙嵐,隨著翻湧,逐漸稀薄…稀薄…稀薄…終於完全消散。

一輪明月,已在天池東岸湧現。礦場上背湖面山,並肩肅立著四個青年人,左邊兩個是男的,右邊兩個是女的,一如新婚夫婦與男女儐相。但身上穿的並非吉服,一律白勁裝,背背寶劍。

居中男女二人。左為月魄追魂,右是印天藍,部份人見過,認識,外首男女二人,陌生之極,不知是誰。四個人並肩站在房架子前五丈處,月魄追魂道:“範鳳陽進場答話。”一聲沉哼,分開群雄,從正西魚貫入場五個金衣蒙面人,約蹬十丈,也成一列站定,身材高矮,體態肥瘦,相差極微。居中金衣蒙面人道:“本場主親臨觀禮,姦夫婦是否還須本場主主婚?”月魄追魂道:“聽口氣,你很象是範鳳陽了?!毒臂神魔金星石,計有三子四徒,除一人伏誅,還有一人何故未到?”範鳳陽道:“毒臂神魔早在三十年前作古,本場主今年二十八歲,無緣得見,你以俠義標榜,殺傷無數,如今誘裼我,並公然登門示辱,如何向本場主以及天下英雄代?”場外旋即揚起一片鼓譟聲:“殺死姦夫綴姻,為武林申張正義!”

“範場主修養太好了,何必還跟他們廢話!”

“要這個沽名釣譽之徒,先作代,也好死而無怨!”

“殺呀!殺呀!當天下英雄,把姦夫婦明理典刑,也好教後世知所炯戒!”範鳳陽大方地轉身作了一個羅圈揖,道:“常言說得好,德不孤,必有鄰,各位盛情,範鳳陽拜謝了!請靜肅,請靜肅,縱然不必再聽他們胡說八道,也該教他們後事代一下,也好九泉瞑目。”人群又是一陣鼓譟:“範場主舊情難忘,還有點依戀不捨呢!”

“不對,越是範場主的仁慈寬厚處。”

“別嚼咀了,聽一聽狗男女還有什麼好說的?”群雄以為這次又要將發生血事件,不移目望去,哪知竟平安無事。範鳳陽正頭面,森厲的說道:“有話快說,本場主不耐久等!”印天藍聲冷笑道:“自吹自唱,扼不盡天下的耳目,你是誰,為何前來替死?範鳳陽現在場外何處,何以自己不敢入場?”此言一問,群雄譁然,為首金衣蒙面人斥道:“賤婢莫非連我都不敢認識了,節外生枝,企圖拖延時刻,那是作夢!如無遺言,火速自裁,免得汙手腳!”印天藍切齒恨道:“餘平,別以為蒙著臉,我就認不出你來,去年偷襲山口鎮,我就隱身在你們近旁,你和朱祿談的話,我一字不遺全部聽到了,你們說,範鳳陽有替身,不僅在作惡時用替身,有時陪我睡覺也用替身…”為首金衣蒙面大喝道:“胡說,故意栽誣,哪裡容得,納命來吧”圓手掣出鐵手,便向印天藍撲了過去。身側四金衣人,亦同時配合行動,分別選擇對手。適時場外傳來一聲怒喝:“住手!”隨聲撲入朝陽牧場父子兵。此時,金星石尚未趕回,辛吉暫代主持全局,惟恐五金衣匪徒吃虧,立命金遜率領十二神煞,衝入支援。十丈距離,並非甚遠,眼看五金衣人即將與印天藍接觸。突聞一聲禪唱,起自夜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尼適逢其會,不能不管,雙方暫止爭端,有話何妨說個明白,冤怨相報,何時得了!”聲音不大,宛具無邊法力,所有在場的人,俱如醍醐灌頂,燥止妄消,佇立當地,有如泥塑木雕。老尼聲音又起,道:“印施主有何委曲,請為老尼一道。”聞聲而不見人,不知隱於何處,印天藍望空一福,悽惋說道:“難婦原與霍棄惡訂有婚約,業已娶有。不料婚事驟變:事因毒臂神魔金星石,發現絕緣谷藏寶,劫留期滿礦工,從事挖掘,藏寶未得,卻挖出金砂,自更不肯罷手。但絕緣谷乃難婦祖遺礦山,深恐為時過久,被難婦發覺無法立足,遂唆使其徒範鳳陽,設計渡騙霍棄惡神兵探險,墜入無底深淵。

復挽請劉伯父為媒,結成秦晉,用意無非在藉重這層關係,永霸絕緣谷,不再歸還。結髮七載,範鳳陽並未視難婦為,經常著替身代替伴宿,生有四個子女,面目俱不相似,難婦雖有所疑,苦無證據。金星石師弟巫無影,擅化裝,替身舉止亦經摩仿,真假亦難辨認。場中五人,即是鐵證,神尼除去彼等面紗,不難一望而知。”五金衣人面紗,忽然無風自起,凌空飛去,現出五張相閱面目,鐵證如山,不容再事狡辯。老尼聲音嘆道:“冤孽!冤孽!施主何由得知其中一人為餘平?”印天藍道:“去年年底,難婦在知範鳳陽替身伴宿事,痛苦回溯,始行發覺先父遇害之夜,枕邊人實即餘平。範鳳陽藉此脫身,往盜秘策,被先父發覺,遂遭毒手,死於賊子碧陰摧魂毒功之下。

二子即彼時受孕,像貌酷似餘平,非他而誰?”老尼聲音道:“餘施主有何辯解?”餘平如夢初醒,試一行功,發覺真氣阻難通,抗無力,俯首不語。老尼沉聲一嘆,道:“豺狼之,勢難相處,別覓佳偶,應無不宜。”印天藍雙膝一屈,跪在當地,道:“月魄追魂實女扮男裝,於義憤,代雪不平,是以同行無忌,祈神尼明鑑。”月魄追魂亦將頭巾摘下,散滿頭青絲,復莊肅說道:“弟子郭曉梅,參見神尼。”老尼慈藹聲音說道:“施主不須多禮,老尼看得出來,看得出來。那位施主也是一位姑娘可對?”另一個女扮男裝的是姍姍,童心未泯,覺得改裝好玩,因而也改了裝。這時被老尼指出,莞爾一笑,也把頭巾換掉,道:“老神仙看我扮得可像?”老尼道:“施主純樸未鑿,希善保天真,像!像!像!”姍姍喜道:“我扮不好,是二姊幫我改扮的哩。”老尼道:“施主四姊妹,殺機透華蓋,除印施主事故外,莫非還有其他恩怨?”另一少女道:“弟子杜芸,家師牧野飛龍…”老尼截口說道:“原來你就是杜丹胞妹,年前化裝黑叟的那位姑娘,你們和公孫兄妹的事情,老尼已有耳聞。不須再說。我受人之託,就是為金星石來,且待我先跟他見上一面,再作決定。”姍姍急忙接口道:“老神仙,先別忙,還有珍姥樹家滅門血案,我哥哥姊姊仍被老魔扣留,當作人質呢!”老尼哦了一聲,道:“還有這等事,待我一併向他問個明白。”聲音陡轉蒼沉,道:“金星石金施主,請現身答話。”自老尼到達,群雄即如醉如痴,聽的清,看得見,就是不能動,老少諸魔尤甚,恍如夢魔。

老尼聲音如雷乍展,群雄與諸魔亦被震醒,不由連聲驚歎。

辛吉如電掠入場中,獰厲喝道:“老夫來了,妖尼怎不現身?”老尼聲音叱道:“你兩手血腥,一身臭氣,死裡逃生,猶未省悟前非,老尼不用見你。不過,有幾件事,要你親口答覆我。第一件…”

“住口!”辛吉身為四極之首,萬世魔功僅差金星石一籌,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業已測出老尼隱身位置,截口說道:“妖法可以欺世騙俗,卻嚇不了老夫,你躲在空房頂上,裝神扮鬼,便以為可妖言惑眾,為所為,簡直是作夢!朋友們,這是姦夫婦的詭計,莫被障眼法所騙,妖尼由老夫親自對付,誰殺死姦夫婦,月牌便歸誰所有!”混跡在群雄行列中的魔子魔孫,立刻隨聲附和,道:“月魄追魂卑鄙無恥,印天藍一定是被妖法所,才背叛丈夫,失身受騙,武林中容不得這種害群之馬!”

“他說範鳳陽有替身,他現在不就是用替身麼?不知又是哪家的好女子,受了他的騙,不得不跟著他共誠!月魄追魂,武林重寶,有德者居之,他怎配!”

“什麼重寶不重寶,殺死姦夫婦,為武林仰正義,為後世立楷模!”

“殺啊!”

“殺啊!”

“當仁不讓,莫落後啊!”好聽的話,都被這群魔子魔孫說盡了。並且還派出來一部份人,發起帶頭作用,領先往場中跑,一邊跑,一邊還揚聲說道:“與其等人賞,何如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