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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劍下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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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孟非清的力足,她可以利用劉志恨的這一記出腿,在跳開的同時展開反擊,然後連綿不斷,佔穩上風,可是現在不同,她沒那個餘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可現在她是心無餘力也不足。劉志恨則不一樣,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就在於他的武功是自己的武功,他成功的創出了自己的武功,乾坤一氣功。不要小看乾坤一氣功,它也許不如八荒**唯我獨尊功的威力,也不如先天功的霸道,但這卻是劉志恨自己創出的武功,正如三分神功讓他一舉踏足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名號中,這門乾坤一氣功也向人說明劉志恨的真實實力。因為這門功夫是劉志恨創出的,不要以為這是一門小小的武功,要知道,江湖上創出一門拳術劍法並不足為奇,多了去了,但江湖上能創出一門上乘一的內功心法,這可就是難能可貴了。其實在江湖上,很多武功的創立,創功者都是據想像力寫的,比如西域有一門乾坤大挪移,功法分七層,但寫這門功法的人自己也只練成了第六層。本就沒有第七層,再比如六神大識別,古往今來,就沒聽說過有人練成的,劉孝練成了,也是取巧,不算是真正練成,所以,創出一門真正實用的內功法訣,當真是難之又難。比如黃裳,他遇上了仇家,自己家人給殺得死光光,後來他在一地潛心幾十年,出來時,他的仇人都成老頭子了,而他修成了九陰真經又能怎麼樣?幾十年的苦學博聞,創一門功夫也要幾十年,劉志恨創這乾坤一氣功的可貴,也就可以明白了。可以說,兩人就實力來說,其實是孟非清佔著上風,但問題關鍵就在於,孟非清算到了劉志恨修三分神功,修三元合一,可她有陰陽八荒**唯我獨尊功傍身,自覺能對付劉志恨,這才約戰了劉志恨,可她怎也是想不到,劉志恨也不是白過的,他不旦修成了三元合一,還練出了乾坤一氣功,正是這門功法,把孟非清在體力與力上拖得落在了下風。由此可見劉志恨取得今的成就是多麼的不容易,眼見勝利在望,劉志恨不由笑了。

孟非清大慟,忽然大叫了起來:“啊…”在她的清叫聲中,她身上的氣機竟然增強了。劉志恨一驚,再看孟非清,她竟然於退後的一瞬,生生點了自己身上神庭、人中、天突、紫宮、膻中、鳩尾、中脘、關元、曲骨、會陰這十處中直線,這一法生生讓她強迫著自己進入天人合一之境界。壞處是,時間一過,她就會變得力不集中,意志力薄弱,到時,劉志恨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打敗她了。但,在打敗她之前,她的狀態可是全滿的,這個狀態不是指她的內功,也不是說她的體力,而是在現有的情況下,孟非清知道自己算計上比不過劉志恨,便用了此法,來讓自己對付劉志恨,是成是敗,就看此了,如果她勝了,那麼她就算退出了天人合一之境界,也一樣會輕鬆走人,但如果說她這樣還勝不了,那一切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劍起,劍揚,劍光,撒!只是瞬間,孟非清的劍就向劉志恨攻來,劉志恨只覺得眼前一陣的眼花繚亂,身上的一層甲給連連劃了三劍,如果不是他身前的甲,那麼劉志恨就有可能見血了。劉志恨大怒:“可惡!”青幹劍起,布起一道青濛濛的光,將自己周身護住,現在,情況不對,他要先求自保了。至於天人合一,劉志恨才不會做那種損及自身道基的事來,這對人的神是很大損傷的,一旦用了,不是十年二十年可以補回來的,是劉志恨是斷然不會強用的。說白了,這樣做的後果不在於眼前,而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那才是真正要人命的東西。

“叮叮叮…”一連十二劍,孟非清的嫡仙劍狠狠點在劉志恨的青幹劍上,孟非清立時意識到,雖然她的劍法厲害,但的確是奈何不了劉志恨的青幹劍,她不知道這口青幹劍是以劉孝的玄鐵重劍和天外隕鐵在一起合鑄而成的,別的不說,最最是堅固,用於防守,當真是再妙不過了。這十幾年間,劉志恨一共鑄了七口劍,其中一口由龍劍是全部用玄鐵鑄成的,另一口便是這青幹劍了,是由玄鐵和天外隕鐵在一起合鑄而成的,再有其它的幾口劍,只是用那剩餘的玄鐵來鑄刃鋒,用料可就更少了,玄鐵雖好,但料少呀。孟非清忽然笑道:“可惜,青幹雖好…惜無鋒…”劉志恨神情一動,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孟非清合身撲上來了,這是幹什麼?要拼命麼?當真是蠢,對於我們這種高手來說,拼命也就和送死沒區別了,劉志恨這樣想著,但卻也覺得不大可能,以孟非清的聰明,再怎麼樣,也不會這樣傻的吧?果然,孟非清一下子闖入劉志恨的劍圈,她不顧自己的劍,與劉志恨的劍硬拼,突然,在一次對擊之後,孟非清五指伸出,也竟然利用嫡仙劍緩和了劉志恨青幹劍的劍勢,再行赤手強攻,這麼一把的就抓在了劉志恨的青幹劍上,青幹無鋒,如果劍有鋒,劉志恨翻手就可以把孟非清的五指絞掉,但問題就在於,青幹無鋒。劉志恨瞳孔微縮,看得出來,孟非清的判斷力也是大大的進步。眼見孟非清抓著青幹劍,另隻手提著嫡仙劍向著劉志恨狠狠刺下來。劉志恨大恨,再無多想,先一步移開,再一指點在嫡仙劍上,孟非清手一抖間,就覺得劉志恨往青幹劍裡輸入內力,要震斷孟非清的手指。孟非清哪是那麼好震斷手指的,立時運功回擊,兩股內力強擊在一起,竟然引發青幹劍的青鳴,一股發自劍本身的潛力生出,竟然生生反過來震開了孟非清的手,但劉志恨一時間也無法控制劍。震盪!劉志恨心裡明白。

“呀…”孟非清想也不想,直接出重手,提著嫡仙劍向劉志恨狠劈,劉志恨也運力穩住了青幹劍,大力回擊過去。這一次對擊中,孟非清用上了陰陽八荒**惟我獨尊功,劉志恨同樣用上了他的乾坤一氣功。

“把嫡仙劍這樣細的劍做大刀使,你孟非清蠢透了!”劉志恨來不及說出這話,只能在心裡想了。兩劍一個對擊,只聽“錚”一聲,不出劉志恨所料,從哪說都是絕世好劍的嫡仙劍竟然斷了。而青幹劍也由這一擊再次引發了劍體的震盪,讓劉志恨虎口發麻,拿捏不穩。劉志恨的冷汗立時泌出。竟然是這樣!在第一擊中,引發了青幹劍的震盪,由得那時,孟非清就定下了心計,所以才把嫡仙劍做大刀使,兩劍相後,縱然嫡仙劍斷了,可還有半截在孟非清的手裡,而青幹劍卻會因這種震盪而不能使用,以嫡仙劍的斷來換取這一瞬間青幹劍的不能使用!這就是孟非清的算計!劉志恨大吼一聲,就見孟非清的劍狠狠向劉志恨的身子刺來,武功到了這兩人的地步,不要說用斷劍殺人了,哪怕孟非清拿的是一鐵條,都可以捅進劉志恨的身子裡,哪怕是草,也一樣可以讓劉志恨重傷,更惶論一口斷劍,而且這口斷劍還是那麼的鋒利,不損其餘。

“嗆啷…”在這出鞘的聲音的同時,還有一股龍之聲。

“噗!”一柄灰濛濛的劍刺入了孟非清的身子裡面。劍上龍未消。

在關鍵時刻,劉志恨拔出了由龍劍,這口全由玄鐵打鑄的劍順利無誤的刺入到孟非清的體內,這下,孟非清死定了。看著這口不起眼的由龍劍,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口能切金斷玉的寶劍呢?只是,劉志恨的眉頭是皺著的。一口血從孟非清的嘴裡了出來。劉志恨緩緩出了劍,此時,孟非清的斷劍離劉志恨的身子只有那麼一點點,幾貼到劉志恨的甲了,雖是斷劍,但以孟非清的武功,想要刺入劉志恨的身體裡,和刺入一塊豆腐裡沒有任何區別。

“為什麼?”劉志恨也有不解的時候了:“不要說你下不去手,或者你還愛著我,你明明可以在我之前把你的劍刺在我的身上,雖然這樣一來,我們是兩敗俱傷,但一樣是我勝了,因為我會殺了你,而你最多也只是重傷我…不過你也可以榮幸了…我受你這一劍的傷,只怕你前腳走,我後腳就會跟上來呢…只是你的劍卻莫名其妙的停頓了…”雖然那停頓只是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可也足夠讓劉志恨出由龍劍,再狠狠反刺在孟非清的身上了,時間這種東西,在高手之間的對拼中,是一點點也不能猶豫的,只是思想上的一個細微小變,都有可能改寫戰局。的確,孟非清的斷劍在刺中劉志恨的最後一剎那停頓了一點點,它短得不如一次眨眼,但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功夫,對於劉志恨來說已經儘可夠了,他如自己想的一樣,出了由龍劍,再刺入了孟非清的上,此後,他才有時候想孟非清的劍為什麼會比自己慢上了那麼一點點的原因,只是,他再是聰明,也是想不出來,人的想法千奇百怪,沒有誰可以說自己完全瞭解另外一個人,因為一個人的思想太怪了,他能在一瞬間想出一百上千個想法,有好的有壞的,還有莫名其妙的,比如劉志恨自己有時就會想,自己要是突然殺了自己某某最親的人會怎麼樣,劉志恨當然不會殺那些人,但未必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著由龍劍離了自己的身體,孟非清忽然笑了,她的斷劍落在了地上,人也向著後方倒下去,劉志恨猶豫了一下,終於在她倒地的最後一刻抱住了她。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劉志恨道:“不要和我說天下有什麼沒有為什麼的事…凡事必有因,哪怕那是多麼的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孟非清看向自己的劍,輕嘆道:“你沒看見…我的劍斷了麼?”劉志恨看向那斷了的劍,道:“那又怎麼樣?”孟非清吐出一口血道:“劍斷…情斷…人也當亡了…”她呼出口氣道:“我血…我劍…我情…我這一生…”她苦笑:“雖然我一直爭著…但是…天意如此…要我…血…要我劍斷…要我情消…既然如此…我死就是了…何必一定要拖著你…”劉志恨有些說不出話來。孟非清的聲音道:“我雖因愛你而恨你…可是…到了最後…我發現…我其實…還是愛你的…如果有下次…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倒真的…願意…散去我的武功…那樣…你一定會要我…是麼?”對著孟非清的美貌,劉志恨只得老實承認:“的確…如果你肯自廢你的武功,白骨魔君以死,我的確是不會把你給別人…”孟非清道:“只可惜…我是個…江湖…人…武功…比…命…還重要…其實…只是我…以為…比…命重要…你知道麼?看著你…和她…一起手拉著手…我就想…人還是要這樣…有伴才好…”劉志恨也是嘆息:“你說得不錯,一個人,縱然再強,也是孤獨,我的兒子和我說了獨孤求敗的故事,我現在才明白他的心情…”他看向郭襄,如果不是陪著這個女兒讓他明白到了親情的這一點,劉志恨到死怕也是心中孤寂吧。一個人就是一個人,再強,可要是一個人的話,就對難免渴望親情或是友情,尤其是在自己事業有成的時候,你擁有的一切若然沒有人和你分享,那又算得了什麼?想到這,劉志恨也是懷萬千,道:“你還有什麼心願麼?”孟非清的眼神離,瞳孔開始散光,道:“你…抱抱…我…我想…死時…溫暖…一點…”劉志恨嘆了口氣,抱住了孟非清,這的確是他能做的,這時劉志恨才發覺孟非清的美麗,她的確是那麼的美,如真正的仙子一樣,但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份情,劉志恨卻是拒絕了,他們從頭到尾的見面都是用劍說話,最終也的確是一個人死在了另一個人的劍下,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後悔。

“野有蔓草,零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畢,劉志恨放下了孟非清,她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她在死時才得到了她想要的,劉志恨擦乾了她臉上的血,白淨的臉,讓她和真正的仙子一樣。郭襄輕聲道:“秀骨天成肌如雪,清水作凝香玉。烏雲秀髮比夜黑,人比真仙更勝仙…她真美…”劉志恨嘆道:“可她死了…”收好了自己的兩口劍,笑道:“我餓了。”郭襄“噗”地笑了出來,帶著林雪仙,三人尋了一處山坳,挑了幾塊石頭,坐了下來,吃著帶著的食,這些有些硬了,加了水與火,化開來,這才吃一點,劉志恨吃得多一點,大概五六口,林雪仙卻是吃了大半塊。郭襄也吃了點,但正如劉志恨一樣,她這樣的高手的確是不用吃太多。

正自吃著,一陣風吹來。郭襄伸足踏滅了火,在劉志恨身邊坐下,鼻息間,劉志恨身上滿是打了兩天的汗味,但郭襄心中一片幸福。忽然,她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你說過你要告訴我的秘密,現在可以說了吧?”劉志恨失笑:“你怎麼還記得?”郭襄道:“我說的話和你說的話我全都記得…”劉志恨笑了笑,沒說話,郭襄惱了,跳起來道:“你到底說不說?”劉志恨拿出小葫蘆喝了一口,,輕輕嘆了一氣,忽然對林雪仙道:“能不能動?走開。”林雪仙一聽秘密就怕,見劉志恨要她走開,哪還敢有一點停留,立時站了起來,用她最快的輕功而去。又是一陣風,郭襄和劉志恨都在聽著林雪仙的動靜,只覺得她奔出了兩人神識之外,這兩人才張開了眼睛。

“現在可以說了…”郭襄說著坐到了一邊,她也知道這事必然非同小可,是以也是小心翼翼。劉志恨拿起小葫蘆要喝,可發現,這回卻是真的喝光了,他竟然在剛才沒注意到這一點。劉志恨的眉頭皺著,嘆了一氣,道:“這世上,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你若然不知道,說不定是件好事,可你知道了,反而會平添很多苦惱。”郭襄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過得怪怪的,明裡我是你最最疼愛的子,我也很喜歡這樣,但…你從來不碰我…你甚至很少吻過我…我真的想知道這是為了什麼…他們說…我是你的玩具,你這是拿我當女兒玩…是不是?”劉志恨搖頭道:“我從沒有拿你當女兒玩過…”他深了一口氣,道:“你不後悔知道?”郭襄道:“我不會後悔的…”劉志恨道:“你現在說不後悔,但你聽了之後,卻就會後悔了…”郭襄搖頭道:“你不說我才急呢…你…你…你不要嚇我了,有什麼說就是了…求求你…說吧…”劉志恨看著郭襄,這是一張細小的臉,二十年如一的臉,這樣的一張臉,這樣的一個女孩,如果是作子,一定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劉志恨道:“過來…”郭襄怔了怔,走了過來,劉志恨笑道:“在我身前坐下…”郭襄頓了一下,在劉志恨面前老實的坐了下來,仰起一張人比花嬌的俏臉,看著劉志恨。劉志恨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出輕輕捏住郭襄的臉蛋兒。郭襄笑了,手捧著劉志恨輕輕捏她臉的大手,不住的娑摩,女孩的眼裡,滿是愛意,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劉志恨娶了她卻又不碰她,為什麼劉志恨雖然不碰她,卻是又對她那麼的好,好得到了過分的地步,郭襄很喜歡這樣被人關愛寵著,只是她真的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般糊里糊塗的子,她真是不明白,不明白的事自是想要明白的。

劉志恨深了口氣,鼓足了再三的勇氣,終於道:“…”華山,天氣雖冷,但陽光明媚,在這光與冷中,一男一女靜靜的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