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誤會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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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沉默片刻道:“你這話說得有理,只是…靖哥哥…”劉志恨明白她的意思,道:“我明白,但莫說我這做兄弟的無情,待到那個時節,我是不會幫你們的,所謂徒死無益,義兄痴傻,我卻不會…不過這事你終究還是得說的,他縱是不為你想,也該為了你們的孩子想…”黃蓉心中卻是一痛,她是聰明之極的人,哪用得說,心中早知道那個木頭郭靖怕是寧願與城皆休,也不會為了她而改變,郭靖這人平常還好,曲直隨意,但一旦認準的事,卻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頓了一頓,黃蓉忽然道:“瞧我這記,哥哥來了,我豈能不親自下廚,你先等著,我去做飯。”劉志恨也來了興趣,道:“是麼,我也來吧。”黃蓉道:“這卻是怎麼能行,哥哥可是客人。”劉志恨道:“蓉妹,你既然叫我哥哥,怎麼還拿我當成外人?”兩人說笑著出了門,卻見郭芙等一眾人在門口蹲著,黃蓉笑臉徒收道:“幹什麼,沒得半點規矩。”眾人忙跳著逃開。
那邊魯小玲纏上魯有腳道:“義父,這人什麼來頭,怎麼黃幫主這麼給他面子?”魯有腳故玄虛道:“小丫頭,咱們丐幫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幫,秘密多著哪,也是你能盡知的?”氣得魯小玲自旁直著跳腳,卻是不提。
武修文道:“芙妹,那人看上去,好怪啊!”郭芙道:“能有什麼怪的?”武敦儒道:“弟弟說得是,芙妹,你沒見師孃笑得這般開心嗎?雖說師孃平裡也是笑咪咪的,但什麼時候這麼高興過的…”郭芙心中一動,暗道:“可不是如此麼!”卻是氣道:“胡說什麼呀,你們…不理你們了!”大小武齊聲道:“芙妹,別走呀,我們錯了。”卻是那郭芙悄悄來到廚房,只見母親與那個“段大哥”一身白衣廚衣,兩人說說笑笑地在一起做著飯,想來,黃蓉何曾這般笑過?只見那個“段大哥”手起刀落,無論是去鱗還是切,莫不是奇快無比,便是母親也不惶多讓,有時兩人還停了下來一起說話,甚至還拿著鍋盆相互地打鬧,哪有一點平常幫主的樣兒,更不似對著自己的母親樣,她心下不由一緊,心道:“爹爹平常老是罵我,孃親卻是對我回護有加…莫不是我不是爹爹的孩子?而是這個人的…要不然怎麼娘一定要我大禮參拜這人呢?”她卻是多心,只是這念頭一經有了,便如魔咒般,不停在她耳邊瑩繞。
忽然,武敦儒在她耳邊道:“芙妹,你怎麼了?”郭芙一驚,猛一回身,卻把武敦儒嚇了一跳,只聽郭芙著惱道:“幹什麼,嚇死我了!”武敦儒心道:“咱們這是誰嚇誰呀!”那邊廂黃蓉聽得動靜,過來一看,道:“芙兒,怎麼了?”郭芙忽然發足狂奔,沒得會,竟是沒了影了。黃蓉一怔,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叫來了大小武,卻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劉志恨道:“這樣可不好,這事可大可小,蓉妹,你不啻是親自去看看吧。”黃蓉嘆道:“卻又是要你…你看看,這丫頭,便就是這般的不省心!”劉志恨道:“好了,還不快去?”黃蓉脫下廚衣,展開輕功,飛奔而去了。大小武正要走,劉志恨卻是叫住了他們道:“上哪兒去?”武修文道:“我不放心芙妹,想去看看…”武敦儒也道:“我也是…也不知芙妹早怎麼了…”劉志恨淡淡道:“她們母女的事輪得到你們兩個管?過來,幫我升火,你!去把這鱔魚了,不會?斬了它的頭,把肚子嗤開,把內臟全給我…”且不說劉志恨如何支使大小武,那黃蓉提著一顆心思,追去半響,只聽得一人聲道:“是我爹爹,不是我爹爹,是我爹爹,不是我爹爹…”她提著心小步過去一看,卻是郭芙,手持一朵花,正一瓣一瓣地撕著,地上已經飄了不少碎花,也不知她折騰得了幾多花兒。
黃蓉躡足過去,一把扣住郭芙道:“你這丫頭,沒得事在這裡糟蹋花朵,家裡來了人還不與我省心,看來我當真是把你給慣得壞了!”郭芙想跑,卻哪裡能跑得動,她回顧四周,心下一鬆,抓住黃蓉大腿道:“娘啊…”黃蓉少有被人抱著大腿,平裡郭芙不過是拱到她的懷裡,這一抱,卻是讓她心下一羞,心道:“便是靖哥哥走了,偏是受這份苦!”她正是初入虎狼之齡,心下這一顫,頓時道:“沒得正經,還不與我起來。”郭芙起身道:“娘啊…”她聲音極小,黃蓉一時竟是聽不明白,道:“說什麼!”郭芙湊在黃蓉耳邊道:“那個段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的親生父親?”黃蓉如遭雷擊,郭芙卻是誤會了,道:“這,這,這…這是真的?”黃蓉幾一個耳光搧了過去,氣道:“你這死丫頭,這話也能亂嚼舌,你當你娘是什麼人?你爹聽到你這句話不要給氣死!”郭芙兀自不信,黃蓉見她一臉不信的樣子,不由一嘆,道:“罷了,與你說罷。這可是件機秘的事情,你切切不可說將出去…”劉志恨的身份關係到趙宋皇家目下的追輯令,自然非同小可,一旦洩,當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劉志恨還好說,郭靖是非得重罰郭芙不可的。
郭芙道:“你說…”心道:“看你能編出什麼話來!”黃蓉道:“我幼時與你外公鬧了彆扭,一怒之下出了家門,遇到了你爹爹,還有便是這位…劉志恨!”郭芙卻是聽過這個名字的,頓時道:“他就是劉志恨叔叔?”黃蓉道:“可不是他麼,當,便是他一路幫著我和你爹爹,後來,在桃花島上,你外公有心把我許配給他…”郭芙心道:“是了是了,這才是正理!”黃蓉卻是不知,道:“但志恨哥哥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加上我又與靖哥哥情投意合,便於暗中放水,成全了我們,後來,我們家更是多次蒙得他之相助,這之後,我才能和你爹爹在一起…只是後來,他卻因為一點小事去了,你爹爹和我找了他半天也找不到,甚至有人傳言他死了,你爹爹大是傷心,卻不想前段時間,竟是在重陽宮中遇上了,他現在化身為銅先生,現下更是被誤認為大理段氏中人,這一番牽扯可是大了,他已然得罪了北地武林,現在又得罪了大宋官家,如今,只怕是還要再加上大理段氏,一旦他身份暴,天知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情,他與你爹爹情不同,你爹爹仁厚,他下手卻是無情,到時不知會死上多少人,故此,這話我只與你一個人聽,你切切不可傳揚出去。”她這一番話本是要說清,但這話又豈是能輕易說得清的?在郭芙卻是另一番理解。她的想法卻是:“情劉志恨叔叔的確是與我娘是好的,外公也的確是想要他二人好的,只是我娘卻先與我爹爹定情,之後出了許多的事,才又和劉叔叔好,但卻礙於前言,只得從了我爹,只是…我只怕還是我娘與這劉叔叔的孩子,不然,我娘何必說什麼‘他卻因為一點小事去了?’哪裡是什麼一點小事,分明是他們有了關係才有了我,劉叔叔這才遠走,實是怕事情敗,娘卻是機靈,不知怎麼的竟然騙過了爹爹,不然,她為何要對我說‘這話我只與你一個人聽,你切切不可傳揚出去’這話,分明是因為我就是劉叔叔的女兒…天!我竟然不是我爹爹的女兒…”一時間,郭芙只覺得世界都顛倒過來了。
原來我不是爹爹的女兒?而是我娘與劉叔叔的私生女?
她越想越是心驚,一片心思,當真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卻聽黃蓉在一旁道:“芙兒,芙兒?”郭芙一下清醒,心道:“這事決計不能讓爹爹知道!”當下道:“娘…是我錯了…”黃蓉嘆了口氣,笑道:“這就好,以後切莫再存了這樣的心思…”郭芙心道:“是了,你怕爹爹知道!”黃蓉道:“一會兒,我會讓你劉叔叔認你為乾女兒…他武功之高,不在你外公之下,你先前的失禮真是大大的不該!”郭芙心道:“果然,還是變著法子讓我們父女相認!你說得‘失禮’,怕是我不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行禮吧!”她竟是越想越歪了,這番心思要是讓黃蓉知道了,不氣瘋才怪,只是她雖是聰明絕頂之人,卻是如何想得到女兒的心事?
兩母女心思各異的回來,卻見通風處,大小武支好了天棚,擺好桌椅,正在一道道地上菜,什麼糖醋排骨,魚香絲,水煮魚,宮保雞丁,麻婆豆腐,紅燒,夫肺片,回鍋,雞,醋熘雞,圓籠粉蒸,東坡,東坡魚,泡菜魚,雞豆花,瓤蓮藕,板栗燒雞,水煮片等,還有品名菜炒桂花魚翅等等。
黃蓉道:“怎麼這許多菜?”劉志恨出來道:“還是小玲姑娘好,來幫我的手…”他也是想不到,那魯小玲平裡不喜清潔,卻是能做得一手好菜,兩人配合之下,速度大快,不覺就多做了許多。
黃蓉略一思恃,竟是取來了黃藥師親釀的“百花玉酒”黃藥師出品,必屬品,這酒藥材難齊,便是黃藥師,也不過釀了三壇,他自己喝了一罈,剩下的說死也不讓動了,道是自己死前一氣喝光。
郭芙心底越發地認定了,心道:“是了是了,便是這酒也拿出來了,還說什麼沒關係?便是爹爹也不見你與他喝過!”她卻是不知,在她未出生之前,黃蓉曾給郭靖喝過,郭靖喝了之後道:“可惜滲了水,味道太淡,不及大漠的燒刀子!”直把黃蓉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眾人坐定,沒上幾口,就紛紛叫好。
郭芙吃了一塊,竟是入口即化,不由道:“這是什麼菜,這麼!”劉志恨得意道:“這也是巧了,這叫酸辣狗…”郭芙一怔:“狗?”劉志恨道:“狗又稱黃耳、地羊。它在所有的家養動物中歷史最早,出現在數千年前。其祖先是狼,民間有‘天上的飛禽,香不過鵪鶉,地上的走獸,香不過狗’。又有‘香’之美稱。民間還有‘狗滾三滾,神仙站不穩’的諺語。也是我運氣,竟是教我撞見了,那麼膘肥體壯,我當即一掌劈死了它,拿來入菜…”黃蓉心道:“糟了!”郭芙已然叫道:“我的大黑!”大小武道:“我們發現時…已經遲了…”劉志恨道:“不過一隻土狗,有什麼可惜的…”郭芙道:“我的大黑不同,它很能幹的…”這大黑她訓養經年,最得她心意,如今卻入了菜,郭大小姐怎麼能不傷心?
劉志恨道:“那也是土狗,我在藏邊見到的狗才叫大,那是最高級的獒犬,大的能有一頭驢子般大,到時我抓一條賠你!”郭芙原本悽苦,好容易養大的大黑便這般沒了,但一想眼前這人是她的親生父親,頓時什麼脾氣都沒了,再一聽那般比驢大的獒犬,頓時興趣上來,她本就是喜歡這些走雞鬥狗的玩意,小時玩蟋蟀,待得大了,便對狗兒上了興趣,她這病卻是家裡染上的,郭靖又是養大雕,又是養俊馬,所謂走馬放雕,便是如此,郭芙一心想找只好狗來配這馬與雕,聽到有了好狗,頓時覺得高興,再一想,那狗鮮美,實是捨不得不吃,眼見著大小武不住下筷子,當即道:“這是我的狗,只能由我吃!”卻是把個眾人樂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