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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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我導這部戲？”劇團裡大夥差不多都散光了，曉希難得比較晚走，這時才起身收拾東西，而身旁一個不悅的聲音，突然冷冷地這樣問道。

“是啊，有何不可呢？”她對著單遠笑了笑，語氣有些嘲，卻沒有發現之中參雜的哽咽。

“我很好奇這樣的劇情主軸會有怎樣的內容出現，更好奇它的結局！除了殺死王子和變成泡沫之外，還能有怎樣的發展。”

“我不認同你這種消極的作為，這是在傷害自己，你又何必這樣呢？”他受夠了他身邊一堆女人都是這副痴情樣，又偏偏情路上坎坷，一個個隨時面哀慼，搞得連他自己也多愁善起來。他的情路又何嘗順遂了呢？但他可沒有像她這樣啊！

懊死，又想起那個丫頭。

單遠暗自咒了聲。

“是啊，我就是這樣。”曉希酸苦地一笑。

“我本來就不是個豁達的人，就愛鑽牛角尖，讓自己陷入痛苦中，隨時提醒自己那悲慘事件的存在，你何不把它當作是我樂於面對現實？”相同無奈的情緒讓他放軟了聲音，像在對自己說話一般:“真的不考慮忘了他嗎？不再找個會愛你的人？”

“單遠，我試過，這一年半你也見到了，我不是沒有接受過其他人的邀約，我也想忘了他，可是真的好難…”她的笑容快要撐不住了，水汪汪的眼睛，像是隨時會溢出淚水似的。

“就像人魚公主與巫婆的易一樣，若王子沒有愛上她，她便會化作泡沫。有些事，就是這麼別無選擇地愚蠢。”

“得了，你沒有辦法接受其他人，本是因為你的心底，始終抗拒除了他以外的人。”他不以為然地橫了她一眼，否決了她那自欺欺人的說辭。

“你還想用自己的青陪他一起耗下去嗎？”

“我也想接受其他人啊！如果能夠將他完全從我腦海中除去，我又何嘗不願意呢？但我實在沒有那個心思和力量，再去費心找個人，和他培養情。”單遠搖搖頭，出一菸，抬手正點上，卻不知怎麼地停住了動作。三秒鐘後他煩躁地甩掉它，吐了口氣，抬頭對她建議:“不如…讓我陪你吧？”曉希愣住。

“咦？”他輕笑了聲。

“別擔心，我並不是期待我們之間衍生出怎樣的情，你不要把焦點放在『往』這個關係上頭，我們都不需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就…就把它當作是兩個寂寞的人互相作伴吧，如何？”單遠畢竟身為她的學長，和她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實在也不希望看她再這樣沉淪下去。

現在的曉希像是位於泥沼的中央，完全不具生存意志地緩緩陷入。就算他多管閒事吧！雖然不像他的作風，但這樣的決定，其實也是在為自己找條出路。

在關心她、勵她的同時，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話一般。

曉希的話也有一半道中了他的心事，他的心思也是這樣不理的啊！藕斷絲連地，怎麼樣都忘不了那個“她”

…

除了這些的因素以外，他可沒有忘記，他要耍些老伎倆來測試看看路禹凡真正的心意。

讓自己成為她訴苦的唯一對象，是他計畫的第一步。

曉希仍是反應不過來，喃喃地道:“我不能給你什麼的，你何必費時間在我的身上？”

“我也沒有要你什麼，只是希望能夠以更理直氣壯的身分來關心你。我剛剛說過了，就當是作伴。其實…我真正喜歡的，是一個在別人懷裡的女孩，所以我多多少少能夠了解你的受，情不是說放就放的。”當他自己遇上這種事情，便明白，所有能夠理分析愛情的人，是因為沒有身陷其中。

所以即便他勸她勸得很瀟灑，其實他也知道，那真的是很不容易。

兩個人就先在一起吧，或許很快就會結束；也或許就這般牽扯下去了。而在他安她的同時，也當作是撫平自己的情緒吧！

單遠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瞭，這個提議真是一舉數得。

“你沒有必要負擔我的苦惱和哀傷。”曉希低嚷著。

“不值得的。”

“但我想要。我們都需要注意力的轉移…我需要一個對象；而你，需要一雙臂膀。”他伸手輕搭上她的肩。

曉希抬頭望著他，有些悽楚、有些軟弱地，將額抵上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