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搬起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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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資深氓,陸羽對他們那緊盯著小花的猥瑣目光甚是不滿,他抄起一拳頭那麼大的鵝卵石,對著紅磚的院牆猛然擲出。
白光一閃,驚天動地,鵝卵石要比紅磚堅硬得多,當時就把那磚牆打出個臉盆大的凹陷來,眾人一驚,牆頭上的人掉下來好大一片。
陸羽悻悻地看著他們,輕輕拍手退到一邊。
“呵呵~”小花最知陸羽心思,偷偷一笑,回過頭來又對那個還沒站起來的女人說:“你確定那孩子是他的?”
“確,確定。”女人說。
確定你就磊落點,吐吐明顯是底氣不足嘛。
小花回頭看看陸羽,陸羽點點頭。
“呼?那你要多少錢?”長出一口氣,小花又問。
“啊?”女人一愣,這事兒不是談好的麼,她轉頭看陸羽,陸羽左顧右盼權當沒看見。
“嘖!”見她這樣,小花很生氣,她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耳光“我要你看我呢!”女人捂臉,不敢吭聲。
大姐頭就是大姐頭,作風真硬朗啊…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陸羽看著也是一皺眉,小花的做法,太蠻橫了,不過一個女孩想在這混子云集的地方站住腳,這也是必須的,想想當年那個呆萌小女孩,再看看今時今的冷臉美女,陸羽不嘆,唉,女大十八變喲。
“我問你話呢!”見她不太合作,小花又把手舉了起來。這下那女人學乖了,身子往後,抬頭道:“十萬!就十萬!”還就十萬…當時,高中三年的用度也就幾萬塊,一般孩子每月的生活費也就五六百,對一個沒有正當職業的學生來說,十萬塊已然是很大一筆錢了。
“哦。”小花點頭,又踢踢一邊的小軍師“錢呢?”
“我沒那麼多錢,羽哥答應先給我墊上了…”小軍師害怕,往後一躲囁嚅道。
“是麼?”小花回頭,看陸羽。
“啊,在這兒。”陸羽又把錢包掏出來,一起給小花,小花翻翻,裡面還有幾張銀行卡,和一個身份證,名字叫陸羽的身份證。
“咦?”小花還沒看過那證件,伸出小手夾出來仔細觀瞧,不看不要緊,眼睛往下一瞟當場笑噴。
身份證上的照片,鮮有能看的,陸羽也不例外,本來儒雅俊逸的一張臉給那攝影的糟踐壞了,那髮型跟個勞改犯似的,鬢角的頭髮也被推平,兩隻大耳朵往邊上一伸再加上那圓領的白體恤,真是要多矬有多矬。
這是山上下來的猴麼,小花抬起手,用手背捂嘴一轉身。
笑了…笑得那麼無恥…虧姚靖說你好多年都沒笑過了,怎麼可能嘛。
笑你妹!笑你妹!笑你妹!
陸羽捂著額頭,儘量不看她,別人莫名其妙,可他哪能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完了,又要被這妮子笑話了,悵然無比地眺望遠方,陸羽默默詛咒這個總拿自己出氣的小丫頭永遠嫁不出去。
“看我幹什麼…幹你的去!”見她再一次跑過來,小陸像趕蒼蠅似的一甩手,隨即低頭貓趕緊躲到人群裡。
“借錢要還哈,你們都看見了吧,羽哥借他十萬塊!”小花說。
“哦。”眾人看得清楚嗎,齊聲答應。
小花也不多說,把小陸的身份證銀行卡出來揣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連那錢包一起扔了過去,十萬塊,一個錢包怎麼裝得下。
“你看看夠不夠。”小花挑挑下巴,對那女人說。
“夠,夠。”明知不夠,那女人也不敢多講,這就是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啊。陸羽是遠近聞名的仁義大哥,小花確是人盡皆知的心狠手辣,那女人敢跟陸羽討價還價,卻不沒有膽量跟小花窮得瑟,人善被人欺,就是這麼個道理。
“數清楚了,不夠就說。”小花依舊盛氣凌人地看著她,重複道。
“夠,真夠…”女人說。
其實,她妹妹本就沒懷孕,即使懷了,那孩子也不是他的,小軍師乾的那點事兒,跟懷孕構不成因果關係。
陸羽猜的沒錯,今天的事兒,就是一個套,空手套白狼的陰謀而已。
陸羽出手闊綽,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兒,他們聽說陸羽不差錢,又愛結勢力,於是小軍師他們湊到一起演了一齣戲,扯出那麼多的典故,說到底就是要騙點零花錢,對面那些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兒,唯有年紀尚輕的小六一直矇在鼓裡。
話說,這餿主意還是小軍師自己出的,有意思吧。
不過,他那小算盤打得還明,一來,通過這事兒自己要對陸羽恩戴德,這就為他那下賤的倒戈披上了“知恩圖報”的華麗外衣,進而為將來“成功打入敵人內部,再一舉攻破飛魚堂”的“宏圖大志”鋪平道路。
二來,他堅信,仗義疏財的陸羽絕不會跟自己的兄弟斤斤計較,這十萬塊錢的事兒也不會在他心裡停留太久,有錢人不差錢,這是他那幼稚的世界觀裡顛撲不破的真理。
坑蒙拐騙的事兒他做了很多,有心得、有技術、有經驗,或許在潛意識裡他和地上那女人一樣,早就把陸羽當成一個幼稚多金的小白菜了吧。
智商不達標的人,向來不少,智商不達標偏偏以為自己是天才的人,也不少。
這是為什麼呢?
無知者無畏。
俗話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著的墓誌銘,這句話深刻體現了“道德”這玩意兒在現實世界中的單向作用,教科書裡,它是電,它是光,它是唯一的力量。
而現實中呢?
枷鎖而已。
為什麼岳飛就不能逃?因為他是英雄。
為什麼諸葛亮不能踢走阿斗?因為他是忠良。
善惡到頭終有報,這話不假,只是,所謂的報應往往來得很晚,太無力,太蒼白。
作為一個壞人,陸羽可沒那份俠肝義膽,他知道,自己成不了郭靖喬峰那樣的蓋世英雄,可他也不願做一個為萬世唾罵的佞小人,說到底,他只不過是個男人,一個很無恥又很溫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