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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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私下談。”唐惟的頭微微一側，對程立言說:“程律師，有份文件要你過目一下，等會兒我再跟你談。蘇珊，”他叫了下自己的秘書，“給你了！”

“是。”蘇珊在自己的座位起身，點點頭。

“唐先生，這是你剛才開會時的來電紀錄。”

“ok！傍我吧，我等一下看。”唐惟隨手接了過來，然後對李安卓說:“這邊請！”李安卓沒有異議，跟著他的腳步。

她本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準備好要跟唐惟獨處，再見到他所勾起的回憶太複雜，但是為了齊齊——她強迫自己穩住自己的心神。

唐惟進入自己的辦公室，自在的拉了下領帶，然後輕撥了下頭髮，優雅的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黑眸專注的望著她。

他有些驚訝李安卓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年畏縮的影子，微揚的下巴反而多了幾分傲氣，而且她變得漂亮多了，不過他並不確定自己比較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她。

李安卓銳利的上他的視線，不費彼此的時間，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齊齊人呢？”唐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懶懶的看著她，微揚起嘴角，愉悅的說:“我喜歡你的直接。”她瞪了他一眼，“這裡沒有任何人在乎你的喜歡與否，我沒空跟你閒聊，我很忙，我只要齊齊！”

“把事情解釋清楚，”他對她微攤了下雙手，臉上的笑容依舊，“你自然可以看到他。”

“我不認為我有事情需要跟你解釋。”李安卓沒有回應他的笑容。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多得是女人巴結逢，但可不包括她，她對他的笑容已經免疫了。

唐惟沒理會她不友善的口吻，逕自說:“顯然我們的認知有段不小的差距。”

“那是你的事，”他的語氣雖溫和，但她不吃他那套，“只要把齊齊給我，我立刻走人。”

“李安卓，”唐惟撫著下巴，幾近自言自語的道:“你變得可真多！我還記得當年小小的你，常常不顧大太陽的跑到我家門口，站了一個下午只為了送我一個紅龜粿，現在怎麼…”她雖然總是裝出剛好路過的樣子，但他知道她等了他多久，只是那時怕她害羞，所以從沒故意戳破她。

“夠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來提醒她十年前所做的蠢事。

“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李安卓的口氣有些尖銳。

他對她挑了挑眉。她的反應真是烈，他的話並沒有帶著一絲惡意，但顯然怒了她。

看著她氣呼呼的臉頰，唐惟撐著下巴，帶著盈盈的笑意看著她。

李安卓覺到自己的心跳因為他的模樣而怦然加速，她的臉一冷，對他生氣，更對自己生氣——她怎麼可以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被他影響？！她拒絕沉於他人的笑容之中。

“齊齊呢？”她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盛氣凌人的問。

“對不起，”唐惟笑笑，不是很真心的道歉，“在你把事情解釋清楚之前，你見不到齊齊，我也只能繼續跟你耗下去。”

“你！”她不悅的微眯起眼，話中有刺的說:“我還以為你的時間寶貴。”

“我的時間確實很寶貴，”他的語氣溫和，不理會她話中的諷刺，繼續對她微笑，“不過為了我妹妹，天大的事，我都可以壓後。”

“別說得好像一副手足情深似的。”李安卓的語氣冷若寒冰，她提醒自己，他是個高明的騙子，可以表面上對你很好，好像你真的很特別，心裡卻認為你比垃圾還不如。

“要喝點什麼嗎？”唐惟彷佛沒聽到她的話似的，“看樣子我們會耗很久。”她憤憤的看著他，他的表情溫和，但是眼神卻表達了強硬的立場。

如果她不照著做，她壓別想帶走齊齊！

李安卓很快的衡量情勢，壓下心頭的不快，拉開他面前的椅子，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吧，你想要知道什麼？又要我解釋什麼？”看出了她的妥協，唐惟很快的說:“如果我讓你到不愉快，我很抱歉——”她深了一口氣，打斷他的話，“省省吧！有什麼想問的就快問！”看著她，唐惟心中生起異樣的受，有些失望更有深深的失落。多年不見，他當然不指望他們可以絡得像是摯友，但至少不會是這樣，比陌生人還糟糕，她的態度好像他們是仇人似的。

他一直覺得她很可愛，甚至是特別，對她也一直把持著友善及好，但她卻對他不屑一顧。

“我的妹妹十八歲就離家出走，”他的聲音降低了幾度，輕柔中帶了絲危險，“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如果你是我，你會有什麼反應？”

“很高興有了個外甥。”這女人就像刺蝟似的渾身都是刺，而且她的態度擺明了想跟他吵架的樣子。

“你很有趣！”唐惟撐著下巴打量著她。原本總是掛在鼻樑上的眼鏡不見了，細緻的彩妝使她整個人亮了起來，她並不特別漂亮，但是卻有獨特的味道。

她對他的評語聽而不聞，只是逕自問:“還有別的嗎？”

“有點耐心，”他的視線飄向她閃著怒火的黑眸，“我從最簡單的問題問起好了，齊齊的父親是誰？”李安卓的心一突，沉默了。

唐惟專注的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反應，“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又重複了一次。

“我不知道。”她平穩坦然的回視著他的目光。

他眼底閃過懷疑，“你不知道？！”

“沒錯，”李安卓聳了聳肩，“當年唐歆來找我，說她離開了唐家之後便無處可去，要我收留她，我同意了，之後沒幾個月，她的肚子大了起來，我才知道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