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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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失魂落魄的騎馬沿著洛河向上,繞過河上的小橋,才回到方才落水的地方,遠遠看去,見到那邊簇擁了一群人,不時的…還能聽見小小的壓抑哭聲。
楊宗志心頭一呆,頓時從方才三皇子的陳述中回過神來,想起了婕兒的傷勢,他急著拍馬快趕,來到人群中,便見到中央的地面上輕躺了一位蘇紅長裙的佳人,此刻佳人滿面蒼白,一頭漆黑的秀髮不知是被河水淋溼,還是被寒氣所侵,無神的帖服在額角,耳際邊,再看她那面容,依稀里還能分辨出過去輕笑解語時的風情,嘴角彎彎的勾住,帶起一絲寧靜般的沉沉笑意,似乎是睡了一般。
楊宗志看得鼻頭一酸,方才在河水中時,他親眼見到婕兒中箭,竟然不敢多看她的面容,此刻仔細瞧了清楚,才頓覺心碎難,他長一口氣,緩緩蹲下身子,用手撫摸在婕兒細弱的肩頭上,肩頭上此刻還了一支竹箭,箭簇從肩頭一穿而過,將鎖骨對穿個夠,外的傷口上已是血模糊,哪裡還能看出過往那細膩的肌膚和雪白的酥。
楊宗志只覺得一股暖在腔喉頭處打滾,便要伸手抱起婕兒,虞鳳在一旁放聲大哭道:“婕兒姐姐,你快醒醒,你…你為了救我送命,鳳兒…鳳兒這一生哪裡還能過得無憂無慮,你…你快醒醒呀!”她一邊說話,一邊略顯癲狂的搖著婕兒虛弱的肩頭,楊宗志看得眉頭一皺,回身瞪了她一眼,見到她怯懦的朝自己瞟了一下,手中脫力,口中的哭聲似乎小了一些,楊宗志看著那過去驕傲無比,高高在上的鸞鳳公主,此刻…竟是覺得說不出的厭煩難過,若不是她皇兄,自己的爹孃怎麼會被人活活死,若不是…若不是她兩位哥哥爭權,婕兒怎會又遭了這無妄之災?
楊宗志輕輕甩手抖開她握在萬婕兒肩上的小手兒,呵斥道:“放開她!”虞鳳聽得小臉一呆,心底裡忽的湧起莫名的驚恐。
楊宗志不再看她,而是快速的站起身來,大聲叫道:“牛大哥!”牛再跳出來道:“在!”楊宗志皺眉道:“你帶著眾驍騎營衛士將鸞鳳公主解救下來,此刻便應該快快將她送回皇宮去,免得…免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擔心。”牛再抱拳道:“是!”虞鳳驚叫道:“相公!
…
你…你。”楊宗志心煩意亂的向後揮了揮手,牛再便上前勸說道:“公主請坐下官的戰馬,下官等護送公主回去。”楊宗志心頭一動,兀自對著清冷的洛河道:“牛大哥,鸞鳳公主不會騎馬,你們…你們還是護送她走著回去罷!”虞鳳聽得芳心一悽,遙想起當…自己曾經懇求相公教自己騎馬,便是那一次…從未騎過馬的自己無比暢快的躲在他身前胡亂駕馭,到了後來…還是他將座下的驚馬制服下來,並在洛都皇宮門口和自己深吻了好一陣。
往事如昨,清晰的歷歷在目,她隨著牛再等人往回走幾步,忽然轉過身來,高聲嬌喚道:“相公…鳳兒…鳳兒在宮裡面等你,你…你辦完這裡的事情,便來御花園找我,我…我一直等著你來。”楊宗志不想再為了虞鳳心憂,轉而扶起地面的婕兒,將面龐湊近婕兒的鼻息,還好…鼻息中尚有餘溫,輕輕噴出素淡好聞的香味,他嘆了口氣,道:“我們先走罷,無論如何…也要先找個郎中大夫,將婕兒的箭傷治好才是。”此時已過中夜,天氣寒徹,半空中卻悄悄掛出了一輪彎月,月光皎潔,如同輕紗一般披散在地面上,使得地面上也起了一層銀霜,不仔細看上去,便難以分辨這到底是寒冬的霜降還是輕柔的月光。
楊宗志帶著幾個小丫頭騎馬回了洛都城中,舉目四處尋找藥鋪,眼下家家戶戶早已門窗緊閉,再加上許多人聽說了城中突發變故,更是將大門死死的用門閂鎖住,閉門半步不出。沿途來,楊宗志等人敲了好幾戶藥鋪大門,裡面人若不是悄無聲息的靜謐,便是傳來破口大罵,卻無一家開門。
如此走了三五家,楊宗志的心頭也漸漸怒起,抬眼一看,面前有一家頗具規模的藥店,招牌的匾額就有人家的門庭一般大小,他抱著婕兒走過去,輕輕伸手拍門,過來好一會,裡面也無半點動靜傳來,他心知這種規模的藥鋪,平裡定會有人守夜,若是店主郎中不住在裡面的話,自然會派小廝把守,不然…被人將藥材都盜光了,恐怕還矇在鼓裡。
楊宗志將門敲得咣咣直響,響聲迴盪在空曠的街頭上,又過好一陣,裡面才有一個極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道:“誰呀,叫屍啊,半夜三更的…”楊宗志聽得心頭一怒,他此刻就怕聽見一個“屍”字,婕兒在自己懷中,雖還有脈搏餘溫,但是體溫漸漸的越來越低,脈搏也越來越弱,他轉頭掃了史艾可一眼,可兒頓時心領神會,稍一運氣,右腳伸出波的一聲,便將那木門踢了個透。
裡面人聽到動靜,慌忙披著寒衣,長著火燭出來查看,就著火燭近近的燈光,隱約看見門外站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他大罵道:“找死嗎?”楊宗志卻不理會他,徑自走進去將婕兒擺放在躺椅之上,轉頭問道:“郎中在不在?”那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還是走過來飛快的掃了一眼,只見到一個秀髮蒙面的女子,不知死活的躺在了椅子上,肩頭卻是突兀的著一支竹箭,箭心穿身而過,只留下一尾箭簇在外。
那人只看一眼,忽的心頭大驚,暗想起今夜在外面聽到的謠傳,心想:“這些人…莫非就是大家口中說的反賊了?壞了!”他一邊暗暗思忖,一邊是舉著火燭向後屋悄悄退去。
楊宗志目光一掃,皺眉道:“哪裡去?”那人呵呵笑道:“客官,你這病人乃是筋骨外傷,小店…小店醫不了的。”蘇瑤煙將那人先驚疑,後強自鎮定的神盡收眼底,她咯咯嬌笑道:“笑話了,便是個普通外傷,你們都醫治不了,你們這藥堂開著還有何用?”那人起先只是注意了唐小婕的傷勢,此刻放眼看過去,才見到…原來這男子身後跟著四位姑娘,竟是…一個賽過一個的美若天仙,這樣麗質出眾的女子,便是自己瞧見一個,也是命裡難尋的福分,哪裡想到會一次價見到了四個之多。
眼前這位說話的女子,眼角里盡是俏麗的風情,那一身曲線畢,豐肥,便是找遍整個洛都的煙花柳巷,也難見到這般誘人沉淪發狂的婀娜好身材。那人目中出魂予授的,眼珠子轉了幾轉,便道:“那好,各位客官請稍等,在下這就去準備準備,立刻出來。”楊宗志有求於人,自然不會過分留難,任由他走回後堂去,那人一入後堂,便急得滿手亂,忙不迭的跑進裡屋喚醒了屋子沉睡的小廝,對小廝悄悄道:“你…快從後門出去,咱們家裡來了反賊,你去報官,讓大老爺們領兵來捕。”那小廝正睡得糊糊間,聽了這話,眉頭飛跳道:“哦…反賊?掌櫃的,那…那讓我去瞄一眼到底反賊們都生得什麼樣,可都是五大三,蓬頭亂髮的不成?”掌櫃的在小廝頭頂上了一記,瞪眼道:“快去報官了再說,遲些時候…自然有的你瞧。”小廝才羞赫的笑笑,轉而飛快的從後門中潛了出去,掌櫃的站在漆黑的後院中氣良久,在心頭盤算:“那男的倒真是長得人高馬大,可他身邊的女子嘛…卻是恁的貌美出眾呀,哎呀這樣美麗的女子,若是能有一個落入我的手心,我便…我便一世享用不盡啊,若是得了兩個,那我做夢都會笑醒了!”如此一想,那掌故的不心癢難撓,盼望著將蘇瑤煙那豪聳的嬌軀整個抱在懷中,深深的擠入她那前偉岸的豐碩之中,品嚐個夠,空氣中一滴冰涼的水滴在臉上,他才痴的回了神,裝模作樣的咳嗽一番,便尋了問診的隨身包裹出門去。
楊宗志等人候在大堂中早已是不耐煩,史艾可坐下又站起道:“哥哥,這老頭子不會是心中害怕,就這麼…就這麼跑了吧?”蘇瑤煙靜坐一旁,聞言咯的一笑,嬌媚道:“他跑不了…”史艾可奇道:“你怎麼知道?”蘇瑤煙輕輕的抬起皓潔的小手兒,目光在自己潔白的手指尖上轉了一轉,才笑道:“過一會你便能知道了。”
“你…愛說不說!”史艾可吃了癟,心頭暗自憤憤不平,便連一直跟她爭鋒相對的柯若紅,這次也罕見的站在了史艾可的一邊,她站起身來道:“師哥呀,我也覺得那老頭子是跑掉啦,要不然…我現在進去看看?”楊宗志心頭暗自稱奇:“這麼點小事情,又有什麼好爭的?”他此刻的心思大多在負傷的婕兒身上,自然不願多做理會,只是點了點頭,柯若紅得意的衝史艾可暗自打了個眼,轉而步履輕輕的向後堂走去,方一走到後堂,面正見到那掌櫃的揹著包囊走出來,柯若紅看得目中一呆,過去湊地聲道:“老闆,我跟你打個商量,你看可以麼?”那老闆只見到恍惚一個人影,待得那人影走到身邊時,他才聞到一股甜甜膩人的女兒家香味在鼻下湧起,方才回城之時,史艾可與柯若紅因為不用再進宮去,因此便將侍衛服換了下來,換上了隨身的女裝,此刻的柯若紅又穿上了前幾的淡紅長裙,將她嬌小玲瓏的身段修飾的窈窕豐。
掌櫃的沉的深一口氣,但覺心頭一麻,再低頭看過去,見到這彷彿年紀小小的青澀姑娘,竟然波高翹,肥膩人,比起方才見過的那位豐肥的女子差不了多少,可那女子的年紀明顯比這個大,假以時,這女子再長成一些,粉面桃腮的,依稀里便能超過前一位,啊…這真是個亂人心思的小丫頭啊,若能每天晚上抱著她睡在上,聞著這麼饞人的香味,便是第二天死了也是值得。
“老闆…我問你話呢?”
“咦…呀,你…你剛才要說什麼?”柯若紅怒眉道:“我是說,你一會出去的時候,便說你要逃掉,被我又捉回來了,你看可好?”掌櫃的聽得心中一驚,暗道:“她怎知自己要跑掉,還是說…方才我派小廝出門,被她給偷看到了?”他不動聲的沉道:“這是…這是為何?”柯若紅飛著眉角,兀自想:“哼…那個丫頭,便是…便是今夜將師哥抱在喜堂裡,一邊說話,一邊還偷偷親師哥的女子,哼…若兒才看不慣她,說不得…只好幫幫史丫頭咯。”柯若紅咯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道:“你別管這麼多,只管照我說的去做,成不成?”
“喲…”掌櫃的探手將紋銀納入手心,手心裡也是一沉,他氣道:“好…那就這麼辦。”柯若紅這才裝模作樣的領著掌櫃的從內出來,笑嘻嘻的道:“師哥呀,果然史丫頭她沒有猜錯哩,這老闆真的要逃,正好被我給堵住了,捉了回來,嘻嘻!”蘇瑤煙咯咯一笑,嗤鼻道:“真是這樣麼?”柯若紅嬌怒道:“怎麼,你不信我不成?你…你可以問問這個老闆嘛,他自己說的總是不會錯的罷。”蘇瑤煙咯咯眨眼嬌笑道:“方才這位老闆呀,真是苦著眉頭出來見我們,可是待得見到公子身後的幾個美貌丫頭後,他呀…便是眉飛舞的哆嗦個不停,試問問,這樣子…他還怎麼捨得走哩?”楊宗志聽得眉頭一皺,站起身不悅道:“什麼時候了,你們怎還有心思爭論這些無謂事情,老闆…請你移步過來,看看這位姑娘可要不要緊?”掌櫃的磨磨蹭蹭的走到這邊來,低頭看一會,又轉頭出去看看窗外的天,楊宗志急問道:“怎麼樣?”掌櫃的心下嘀咕:“怎麼還不來呢?”口中卻是敷衍道:“唔…傷的…傷的還可以,啊不對,傷的極重!
““什麼還可以…又極重?莫非你敷衍我不成?”楊宗志心底一怒,臉頓時便有些不好看,那掌櫃的笑呵呵的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現下…”話剛說到這裡,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掌櫃的面一喜,飛快的彈開身子,大叫道:“死反賊們,哼哼,我早已讓人去報官了,看你們還不束手就縛?”轉而又對蘇瑤煙等人溫言道:“姑娘們切莫驚慌,我心知諸位都是受這賊子脅迫,萬不得已才會從了他,一會…官差來了,在下自會替姑娘們作個證人,也好洗刷掉姑娘們的嫌疑!”
“耶…”史艾可和柯若紅料不到這老闆竟然自說自唱的演了這麼一出,看著老闆趾高氣昂的模樣,哪裡有半點要身逃掉的打算,蘇瑤煙忍不住在一旁噗嗤一聲捧心笑了起來,柯若紅叉住柔細的肢,怒哼哼的道:“好你個瞎了眼的老闆,反賊…還受人脅迫,你知道…我師哥他是誰麼,我告訴…他就是當今天下的兵馬大元帥…”話剛說到這裡,窗外一個威嚴的嗓音傳來道:“若兒…”柯若紅本怒衝衝的對那掌櫃的訓話,聽了窗外這不怒自威的嗓音,竟是嬌軀打了個哆嗦,登時氣勢便小了下去,低垂著小腦袋,轉頭期期艾艾的對窗外嬌暱應道:“爹…爹爹…”
“哼…”柯宴冷哼一聲,邁著大步從外走進來,眼神四處掃了一眼,在楊宗志身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靜躺在竹椅上的唐小婕幾下,這才對柯若紅怒道:“你還不跟我走?”
“走…?去哪兒呀!”柯若紅結結巴巴的答了一句,繼而又去可憐兮兮的看著楊宗志。
柯宴氣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老家去了。”他稍稍寧息一些,才輕聲道:“若兒,咱們是北郡幽州人,你一次也沒去過幽州老家,難道不想去看看家裡還有些什麼人麼?”柯若紅聽得小臉一呆,抬頭見爹爹面慈祥,一襲美髯許是被寒風吹久了,有些僵硬的垂落在前,她飛眼偷瞥了一旁的楊宗志一下,才小聲惴惴的道:“那爹爹…你這次去幽州城,要去多久?”
“什麼我這次去幽州城?”柯宴沒好氣的駁了她一句,道:“是我們一道去幽州城,咱們這次去了,哎…後便不會再回來了。”
“啊…”柯若紅聽得大吃一驚,心想:“不回來了,那我…那我還怎麼同師哥在一起?”她驚訝道:“爹爹,你的官以後也不當了不成?”柯宴轉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嘆息道:“洛都要變天了,大雪一旦蓋下來,過去的事情便俱都不存在啦。”柯若紅聽得一呆,茫道:“爹爹你說什麼,我怎的聽不懂?”楊宗志搖頭道:“你爹爹是說,今朝中發生這樣的事情,皇上這是要秋後算賬的,今天…我們在座幾百人,俱都聽到了皇上的家事和不堪的往事,得知皇上的為人,以皇上睚眥必報的子,遲早…為了防止自己的秘密洩,也要對那些知情的人一一下殺手的。”柯若紅聽得一愣,哦的一聲,又道:“可若兒答應師哥,一沒有清楚他爹孃的死因,若兒便一不能離開他身邊哩,不然…人家不是作了個無信無義之人了麼?”楊宗志嘆息道:“若紅師妹,方才我追出城去的時候,我爹孃的死因,已經全都由三殿下跟我說過了,我爹孃他…我爹孃他們…”他說到這裡,轉頭看了端坐一旁,燭光中的倩兒一眼,繼續道:“我爹孃他們都是被皇上給死的,雖然和你爹爹脫不開干係,但是…說起來,我也同樣是罪魁禍首,我現下心灰意懶,報仇的事情已經不想再提了。”
“呀…清楚啦?”柯若紅滿目痴呆,這樣一來,自己…便再也沒了賴在他身邊的藉口啦,這兩天來,雖然自己只是跟在他身後,作了個冒名的小親兵,但是…心頭充滿的甜卻是過去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甚至…自己都會偷偷心想:“一直要是都不清他爹孃的死因,那該多好,這樣…自己也一直都被他捆住啦,就這麼一輩子,哪裡也不去,就跟在他身邊,作個無憂無慮的小親兵啊!”柯若紅轉頭羨慕的看了看一旁的史艾可,見到她素來對自己甚為不善的眼神,此刻也湧起不捨的神來,柯若紅心頭一悽,忍不住幽幽的紅了雙眸,死死咬緊紅,就是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一旦開口,便會…止不住的痛哭失聲出來。
正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嗓音高叫道:“在下乃是新任龍武衛將軍圖滿,楊大將軍聽令,皇上有旨…著楊大將軍速速入宮覲見,不得延誤,否則…將以軍法伺候!”史艾可聽得一跳而起,飛快的跑到窗戶邊,打開一道縫看出去,見到不知何時,窗外已經圍滿了高舉的火把,火把照下,門前廣場上俱都是騎馬帶著兵刃的將官,密密麻麻的不下數百人,史艾可跳回來道:“怎麼辦,哥哥,那昏庸小皇帝莫不是要提前動手了?”楊宗志也走到窗戶邊掃了幾眼,才點頭道:“皇上此刻急召我入宮,只怕是已經知道了三殿下脫身的事情,哎…我此刻要是跟著他們入宮,想來再也難以出來了。”蘇瑤煙嬌笑道:“公子,我們殺出去便是了,怕他什麼,人家早跟你說過這小皇帝不是好人,勸你不要幫他,你現在幫了他了,他反而過來害你,端得恩將仇報!”楊宗志閉目沉思一會,窗外人又高喊道:“楊大將軍,皇上對你甚是倚重,下官也對你頗為敬仰,你切莫令下官為難,還是乖乖的跟下官一道走罷,否則的話,我們便要放火箭你們出來啦!”楊宗志心道:“皇上看來這是撕破臉皮了,他下給這圖滿的旨意,說不得便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此一想,他回頭對史艾可等人作了個揖,道:“可兒,煙兒還有…若兒,我現在求你們一件事情,還望你們幫我辦到。”史艾可奇怪道:“你要求我們什麼,你說就是了…咦,你不會…真的要跟著那什麼狗將軍回去罷,那可不成,我不答應的。”柯若紅被他乍一喚道“若兒…”幾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得聽了後話,才是嬌氣無比的寬解道:“師哥,你別放棄,若兒陪著你一起殺出去,咱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也死在一起!”楊宗志苦笑道:“豈有這麼容易,難道你爹爹,你就能放下不理了麼?”柯若紅被他說得一呆,轉頭為難的看了看自己身後的爹爹,見他蹙著濃眉,顯然心下也在暗暗盤算。
楊宗志氣道:“一會…我出去應付那位圖滿大人,你們趁機…便從這後門一道溜出去,一旦出門,馬不停蹄的向北門趕去,希望還趕得及沒有封門,可兒,煙兒,若兒,我的妹子倩兒,她不會武功,身子骨也弱的緊,我便將她給你們了,還有…還有這婕兒姑娘,也都給你們帶走,你們若沒有好去處,便去北郡界的鴻冶城,筠兒和淼兒她們此刻…也許已經在趕去的路上了罷…”他話說到這裡,語氣已經變得有些惆悵,倩兒忽然大哭道:“志哥哥,倩兒不走,倩兒就留在這裡陪你…”這些子以來,這嬌痴無限的妹子,漸漸變得懂事長成了些,也不像過去那般嘰嘰喳喳的,而是沉寂了許多,楊宗志心頭一柔,伸手在倩兒秀美的發頂撫了幾撫,目中滿是不捨之意,倩兒抬頭哭道:“志哥哥,倩兒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比如…咱們爹孃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還有一些倩兒的心裡話,你別讓倩兒離開你,倩兒上次入宮就錯了,這回再也不會重犯一次。”楊宗志苦笑道:“傻丫頭,你有什麼錯不錯的,只有志哥哥,才是真的對不起你,我答應你,這次之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身邊一步,而是每天陪著你說說話解解悶,陪你去北郡吃各個地方的小吃,倩兒你還記得麼,當初你一到望月城便嚷著要去吃望月樓上的燈飯,就是如此…我們才會碰到煙兒和筠兒她們的呀。”倩兒和蘇瑤煙的秀眸中一齊出緬懷無比的目光,楊宗志又道:“但是這次不行,有一些事情我一定要去做,而且這位婕兒姑娘身受重傷,恐怕這天底下…也只有淼兒能夠醫好她,你們快些帶了她一道向北去,才不枉我過去以來的一番苦心安排!”他說了這話,再也不忍多看一眼,而是轉身大步拉開木門走了出去,圖滿等人坐在高馬上,早已等得頗不耐煩,但是…楊宗志聲名在外,他心頭暗自有些忌憚,因此只派人將這四周圍住,卻不下令強攻。
過了一會,藥堂內毫無半點動靜,圖滿眉頭一皺,正要舉手示意放火箭,卻看見木門咿呀一聲,跨步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影籠罩在團團黑影之下,一時卻還看不清楚,圖滿眯著眼睛笑道:“可是楊大人,下官恭候多時啦。”楊宗志揹著手向前走去,來到圖滿馬前不遠,忽然笑道:“我說哪一位是圖滿,原來是你!”圖滿聽得一呆,繼而有些暗喜,笑道:“大將軍也識得在下麼,在下過去只不過是個龍武衛將官罷了,身份低微,難入大將軍法眼。”楊宗志哈哈笑道:“圖大人,你且湊下身子,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圖滿哦的一聲,見到熊熊火光下,楊宗志滿臉都是沉靜之,目光清明,沖天的火把照在他的俊臉上,竟是說不出的人,圖滿緩緩的就低頭顱,笑道:“大將軍要說什麼,還是跟下官回去了再慢慢細說也不遲。”楊宗志等他的腦袋湊到自己的頭頂處,才吹了一口氣,笑道:“圖大人,借你的…寶馬用一用!”圖滿心頭大驚,便要揚身而起,卻見楊宗志猛地伸手一捉,就拉住他的領口將他拖了下來,摜在地上,接著楊宗志飛快的騎上駿馬,哈哈大笑著催馬而去。
身邊數百軍士,個個手持弓弩,沒得號令之前,卻無一人敢搭弓箭,待得圖滿再站起身時,楊宗志早已跑得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背影,圖滿心頭大怒,扶住官帽破口大罵道:“好個狡猾的小子,你們還愣著作甚麼,笨蛋…還不趕緊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