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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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蘿抬頭看見楊宗志的面容,看清楚他雖長得英俊灑脫,但是與自己心中的那人,卻無半點相似,不恍惚道:不對的。再又想到:是了,是了,他定是長得與神玉山那個賤婦一模一樣,像足了他母親才是。
她想到這裡,彷彿看見那人與神玉山賤婦一起神仙眷侶,遊歷大山名川,夫恩愛,心中又念起自己多年的傷心之事,切齒道:“哼,你果然是他們的賤種,我的秘香雖然不能制住你,但是我用武功難道還不能捉住你麼?”她說完這話,竟再也不顧何淼兒還在楊宗志手中,右手揮起,徑直向他們二人擊去。
楊宗志見聶雲蘿忽然好像發瘋了一樣向自己擊來,而且看她勁風來處,竟然要將何淼兒與自己一起重傷,不大吃一驚,手中將虛弱的何淼兒一摟,身子一折,退了開去。
聶雲蘿並不放過,又騰身追了上來,楊宗志退了幾下,已經退到祠堂的牆壁邊,身後再無騰挪餘地,而聶雲蘿卻一點也沒有停止的意思,楊宗志無奈,只得右手運勁施展破長刀法回擊了過去。
兩人的勁力在空中相,砰大的一聲,何淼兒夾在他二人中間,只覺得自己被壓制的難受窒息,不啊的一聲嬌喚了出來,兩人聽到何淼兒的呼喊,不由都是一窒,停下手來。
楊宗志抬頭看聶雲蘿陰沉著臉,皺紋密佈的臉上陰晴不定,心道:她此刻情緒如此不定,我若再想問她什麼,只怕也是問不出來,好在我現在知道了這曹雄的名字,到底與我有沒有關係,我到外面去找一個知江湖密事的前輩人物,說不定就能打聽出來。他想到這裡,便道:“聶前輩,我將這何小姐,還給你,我們罷手,好不好?”聶雲蘿萬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功力卻是如此深厚,自己受他一擊,到現在還在氣血翻湧,兀自平息不下來,而這小子竟然還好像沒事人一樣,她不能開口說話,只能點一下頭,表示同意。
楊宗志知道這聶雲蘿口腹劍,常常口中說著溫和的話,可是心中想法和手中行事卻是狠毒無比,對她不由得多了個心眼,展手將何淼兒緩緩推到她面前,看見她微微伸手接了過去,再緩緩倒退著走到祠堂門口。
這才平氣下來,他抱拳道:“聶前輩,你口中所說的曹雄,我確實是不認識的,不過我忘記了過去的記憶,自會去查探一番,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揮手大步走了出去。
何淼兒軟著身子,靠在師父懷中,強行將自己轉了一點方向,看著楊宗志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想起自己這一天的甜漫與心酸,心情大起大落,突然覺悲從心起,怎麼也都抑制不住,哇的一聲放聲哭了起來。
聶雲蘿呆呆的站了半晌,聽到何淼兒這聲大哭,才溫和道:“傻丫頭,別哭了,那個小賊已經走了,師父答應你,一定會捉住那個小賊,給你,給師父報這個仇。”說完狠狠的一咬牙,牙齒吱吱作響。
楊宗志退出祠堂,眼見外面守備之人,受傷的不少,看來那淮南八仙倒是手下一點也不留情,他毫不停留,順著來時路一路縱躍出去,不多一會,就出了西羅天教的大門。
出了大門,他不想:曹雄…曹雄,到底這曹雄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他一路想,竟渾然忘記了自己的白馬還留在西羅天教裡,信步走過山腳,走到了一個碎石聳立的山麓之下。
他垂頭走路,渾不知方向,突然背後的玉笛的一聲輕響,楊宗志微微一驚,暗道:怎麼回事,這玉笛生了反應,每次都是有事發生,難道現在…現在。
思到此處,楊宗志驀的到一陣壓力隨身附體而來,猶如自己身處何淼兒的小樓之中一樣,那壓力就如大海汐,迫近身,自己渾身都到萬分不對勁。
楊宗志停下腳步,抬頭一看,見前面山麓間依稀站了一個人,此刻夜深人靜,月黑風高,那人樣貌氣質看不清楚。
楊宗志心中惴惴,暗道:在何淼兒的閨房之中時,也是他麼?這人為何要留難於我,難道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麼?
楊宗志暗自揣測,不敢近前,也無法退後,那人站了好一會,仰頭看著天上濛的月,忽然轉回頭來,輕喝道:“小子,出招。”楊宗志一愣,不知那人到底是何意,便也不動,靜觀其變。那人等了一會,又哼道:“婆婆媽媽的,廢物一個。”說完再不等待,右手衣袖一攏,一掌推了出來。
楊宗志自在點蒼山功力大進之後,一路出山江湖少逢敵手,除了面對鐵劍卓天凡以外,其餘皆是取勝,因此對自己此刻的功力信心十足,這時聽到那人口中鄙夷之語,卻也起他的傲氣,想也不想,便著他的掌力痛擊過去。
兩人掌力輕輕一,在空氣中未曾引發任何波動,彷彿兩個人只是輕輕握手一般,但是楊宗志身處其中,卻是到自己右手一陣劇痛,手掌輕顫,顯然那人功力更是深厚一籌。
那人倒是未曾想到楊宗志能接下他一掌還不反身退後,口中夷了一下,輕道:“好。”右手化掌為指,嗤的一聲點了過來,楊宗志大驚,暗道:這是劍氣麼?怎麼卓前輩的劍氣之法,這人也會的?
楊宗志知道自己遇到了生平勁敵,手上不敢含糊,施展出傅多坡親傳的擒月槍法了過去,兩人在這無人幽靜的山麓下,鬥得驚心動魄。
過了一會,楊宗志恍然道:不對,這人手中所使的,並不是劍氣,卓前輩在用劍氣的時候,手中彷彿有一把若有若無的氣質寶劍,劍鋒掃過,無可匹敵。這人指力雖雄厚,但是氣勁出來,只能擊中一個點,其他的地方,卻是照顧不到。
楊宗志先前被這人殺氣壓力所制,心中不有些怯意,手中也是短了幾分,這時明白過來,才是豪氣湧集,哈哈一笑,徑自轉身騰身而起,運起了雲龍九轉的身法。
楊宗志將身法運到極致,在空中仿若一道青煙,那人指力雖快,卻也無法近到他的身,楊宗志在空中將那人的步法方位看了個通透明白,見他腳下依稀踩的是八卦步,依照乾坤,坎離四象行走,每走一圈,便換一個方向。
楊宗志哈哈一笑,垂落下來,手中施展擒月槍法徑直取向那人下一步的坎位。那人在下面,越打越是心驚,他初時僅是出手相試,並未運足全力,到了後來見楊宗志越來越從容,不也是慢慢加力。直到楊宗志騰身而起,那人恍惚明白過來,兩人招數在坎位盡力一擊。
楊宗志從天而降,本就蓄勢良久佔了便宜,不過二人這招過後,俱都退後三步,卻顯是個不敗不勝之局。那人沉了一會,突然道:“小子,你是從點蒼山來的?”楊宗志息暗道:原來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的,那他為何要為難於我?便答道:“是。”那人微微轉身,側對楊宗志,口中渭然嘆氣,過了一會,才悠然道:“小子,你…你好好對她,若你待她不好,即便是你武功不錯,但是我要對付你的話,可有的是手段。”楊宗志一愣,不知他口中說的“她”到底是指的誰?不由接口道:“什麼?”那人霍然轉頭怒道:“婆婆媽媽的,我看著就生氣。”只是這句話說完,他又轉回去,痴痴的凝望面前,不再多說其他的話,楊宗志順著他的目光而去,依稀看見他面前有一個大大的土堆,土堆前是一塊高高的巨石,看上去倒像是一座墳墓。
楊宗志見他對著這墓冢發呆,矗立良久並不再發話,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人恍若一塊石雕一般,紋絲不動,過了一會,一口幽幽的長嘆發來,這嘆氣聲中,又有惋惜,又有懷念,為這茫的月平增一股滄桑之意。
楊宗志心中一動,暗想:看來這墳墓之中,掩埋著對這人極重要的人和記憶,所以他呆呆的看著這個墳墓,顯然是在回憶過去的事情。
好一會,那人才轉回頭,看見楊宗志還站在那裡,不皺眉道:“小子,你怎麼還不走?”楊宗志不答話,反問道:“前輩,這裡面埋著的,是什麼人?”那人彷彿甚不耐煩,喝道:“你管這麼多,作甚麼?你只要記住我今晚和你說的話,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然…嘿嘿。”那人嘿嘿嘿嘿冷笑幾聲,徑直拂袖離去了。
楊宗志待他走遠,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走近那墳墓石碑,仔細看了起來,透過頭頂悠悠的月光,看見那墓碑修葺得甚是整潔乾淨,上面一排豪邁大字寫道:“愛史氏翠翠之墓,愚夫西門松泣立!”楊宗志看的心中一片悵然,搖頭思忖:史翠翠…史翠翠,那不就是筠兒的親身孃親了麼?那這個人…這個人難道是西門松教主不成?不對不對,我聽說這西門教主已經遭人暗算,自己都下不了了,這人好好的,怎會是他?
他沉默良久,不緩緩將身子靠在史翠翠的墓碑旁,坐了下來,方才與那神秘人手,實在是用盡了楊宗志的全力,此刻一放鬆下來,他只到渾身說不出的倦意上湧。
坐了片刻,他覺得腦中漸漸糊了起來,茫間,一會是筠兒那嬌美出塵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深情低語,隱約喊道:“大哥,大哥,你怎麼還不來看筠兒,筠兒等你等得心也痛了,人也消瘦憔悴了,大哥,你快來吧,筠兒求求你快來吧。”再過一會那面容又一轉,變成一副清麗可人的模樣,卻是何淼兒,對自己咬牙恨道:“傻瓜你說,你是要去東邊,還是要留在西邊,哼哼,你偷看人家那個…,人家都還沒找你算賬,你若是去了東邊,我便恨你一輩子,而且我和孃親一樣,再也不會過上一天快活子,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楊宗志一時只覺得心頭矛盾之極,渾身彷彿置於一池冰水之中,冷的自己忍不住想要打戰,得得,得得兩聲過後,楊宗志突然醒轉過來,抬頭睜眼看見天已經微微發亮,此時正是啟明星過,夜風高,自己坐靠在筠兒孃親的墳墓旁,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頭頂幾片翠綠的叢草枝葉,繁茂的盛開,那上面不時滴下幾滴絲水珠,滴到自己的頭頂,再順著面頰滴落到自己的襟上。
楊宗志垂頭呆望著前的水漬,記憶起自己夢中所想,不有些惘然,暗道:我是外人,這東西羅天教之間,雜纏著幾代人的恩怨情仇,若想要輕易去化解,只怕是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我此時身份已然暴,再想從容行事,更是難上加難,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
楊宗志想到這裡,只覺頭頂又是一滴水瑩瑩落了下來,灑璃於他的面上,他突然心中一動,拍腿道:是了,我懷中不是一直有著王有期所作的他自己的面具麼?我是外人,但他卻是羅天教中的人,自己只要冒作他的身份,暗中撮合行事,也不容易受到排斥,到時候不管事情成與不成,也好身退走,趕緊去洛都,找尋爹孃的消息。
楊宗志腦中急閃,便將這件事想了個清楚,不由心情舒暢不少,抬頭再看,頭頂隱放光芒,初霞一過,天空更見晴朗,萬里無雲,猶如碧水藍天。
楊宗志站起身來,啊的伸了一個懶,從懷中取出王有期過去在北郡作下的面具,輕輕覆蓋於自己面上,這才哈哈一笑,對著筠兒孃親的墓碑行了個禮,漫聲道:“昨夜多謝伯母留宿一宿,小子深受伯母恩惠,必不讓伯母您失望就是了。”說完轉身,大步向羅天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