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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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三聲卻說田單幻想著師妹舒解了之後,卻因這羞恥的舉動而沾染上一陣莫名的心慌,他似乎褻瀆了師妹呢…
他忍不住有些罪惡和內疚,繼而又格外想要立刻見到她,然後坦承,他好像,喜歡上她了…
然而一整天的徒勞沖淡了少年的欣喜,整個侖臺都沒有她半點蹤跡,她像憑空消失了,雖說父親有過待,可他說不清為何焦慮──哪怕能看到她留下的隻言片語也好…入夜,他再次從甘草廂房中惆悵閃出,頭正碰上半途風塵僕僕趕回來的袁彤術,有些吃驚:“大師兄,你怎麼早回來半個月?”袁彤術有些焦慮,也顧不得不好意思:“我心裡有些掛心不下,就早早回來了,”說完切切的往房裡四處張望“小師妹呢?”田單心涼了半截:“爹說師妹跟他告了假,連夜出府尋你去了,難道你竟沒有碰上?”袁彤術有些慌了神:“我回來路途匆匆,哪裡見得著小師妹的影兒?!莫非竟然走散了!”田單說不上哪裡不對頭,莫名的煩躁,遂道:“你剛回來,且安心歇息一晚,我去書房一趟,幫師妹拿本書,你在這裡等我,回來再商議此事。實在不行,明我告假出去尋她吧!”言畢,田單幾下閃進了夜中,幾個穿梭到了後院的書房,他還記得甘草最想要看的那本《天啟劍訣心法》,那天不知師妹為什麼會臨陣脫逃,匆匆不告而別,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那師妹央求他找這劍訣心法的急切渴望卻做不得假,是以先拿到了手再說,到時臨行帶上這本,等見了面,師妹瞧了必定歡心,也就不會對他再有芥蒂了。
他躡手躡腳的翻了翻書架,終於找到了那本心法,趕緊揣寶一樣揣進懷裡。又把書架整理整齊,發現書架同往似乎有些微微的不同,剛想仔細摸摸看看,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微怒的喝斥:“半夜不睡,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來書房做什麼?”田天齊盯著兒子,有些不快。
田單嚇得一哆嗦,手邊一排書來不及碼好,都散落掉了地。
他忙解釋道:“師妹天資聰穎,我給她習了天啟劍訣,想參詳參詳心法,我也學得不太紮實,所以我來幫她查查看,好去告訴她指點惑。”田天齊臉登時變得難看極了“她竟敢未經允許偷學我田家獨門劍法?”田單忙解釋道:“是我看師妹基已在,就把劍訣暫且給了她了。”田天齊大怒,一巴掌把他倒在地:“荒唐!我田家的獨門劍法,怎可隨便給別人看?怎可隨便給一個女子?”他這話說的倒也對,秦家的獨門劍法,被他佔有,自然也就成了田家的了。再說了,這本劍法,是他當初幾乎毀了半身身名賣身得來,豈可隨便便宜了別人?
田單又驚又懼,不解道:“可是,可是她是親傳師妹啊!袁師兄可以學,為什麼甘師妹不行?”田天齊瞪著他“袁彤術生憨直,將來必為我所用,你甘師妹的底細是非,你都知道些個什麼?”田天齊心裡有些淡淡的無奈,這個兒子,叫他保護的太好了,反而有些矯枉過正,有些事情,是應該叫他懂得些現實變通了。
田單又是憤怒又是委屈,一時捂著臉說不出話來。
田天齊冷冷道:“罷了,這事我已經知道了,待再見得你師妹,早把劍訣拿回就是,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要教導這個寶貝兒子,倒也不在一時,但是自從他有了秘密,夜夜想著調教他的小野貓,別的人出現在書房多少有些礙事。
田單還是挪不開腳步,猶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耐著子問道:“爹…袁師兄回來了,說沒見著師妹,師妹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田天齊不耐,話也越說越重:“田家的弟子,就算不見三兩,能出什麼事?倘若出什麼事,也只能是她學藝不,不配當我田家子弟。先回去吧,這事後再說。”田單聽的這敷衍的話有些煩悶,但還是一本本去收拾地上散落的書本。
之前兩人的爭執早已驚動密室中的甘草,她在這裡關了好幾,看不見也聽不見,是以有一點點微弱的聲音就警覺得很,聽的是田單的聲音,漆黑中也辨不清哪裡是門徑,只能循著聲音的遠近一點點摸爬過去,湊近那覺中的來路,舉起沉重的手,用盡氣力在那壁上狠狠鑿了三下。
田單正收拾著,似乎聽見書架這面似乎有三聲輕釦,有些不解,正要豎起耳朵分辨,聽見父親咳了聲道:“好了,太晚了,別撿了,回頭讓下人來歸類吧。你趕緊回去。”待田單告退,田天齊心急火燎的就要進密室,突然想起什麼,又退出書房奔著伙房去了。
田單依言離開,走到半路,越想越是心驚,想想父親對甘草的態度,和父親前後有些矛盾的話語,以及剛才那奇怪的三聲叩響…
“三聲叩響?”田單忽然茅頓開,他突然想起那甘草給他講的小猴子的典故,終於似是明白,在後花園兜轉了一圈,直到瞧見書房燈滅又回了書房,在書架上一陣摸索,竟給他發現了藏在經書後的機關,開出一道暗門來。
他豎起火摺子順著階梯級級走下,驚疑不定的看著四面的刑架和石,室裡的氣和一股難辨的靡氣味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前方一個窈窕的女子,勉強披著已經破爛不堪衣不遮體的淡紫衣裙,猶掩不住那雪白的肌膚,無力的臥在地上,狼狽極了,幽幽道:“你來了。”她突然咯咯笑道“這回有吃的麼?你要真把我餓死了,可就一了百了,沒得玩了。”她受夠了,她算明白了,她再委曲求全,賠上自己的屈辱合,田天齊這老狐狸也是對她不是鎖手就是鎖腳,換湯不換藥,她再也懶得跟他費半滴心思。
田單幾乎不能確認,語結半才驚疑道:“甘草!?”甘草給他喊得回過頭來,見是他,愣了片刻,良久沒緩過神來,卻也沒有特別高興“沒有想到,你竟然摸得到這裡,我原沒報什麼指望的。”田單一把撲上來抓住她紅腫的手腕,才注意到她的手鐐,心驚跳,隱隱預到什麼,彷彿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要被瞬間顛覆!
“甘草,這是怎麼回事?誰抓你來的?”甘草給他抓的生疼,一把抖開他:“你還猜不出嗎?還是你不願相信?”田單眼裡全是火焰,像要燒了她,一把抓住她半是赤的肩膀,卻被上面的青青紫紫刺痛了雙眼。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甘草聽見書房有微弱的動靜,輕輕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誰。
他發愣之間,甘草皺了皺眉,問道“有沒有吃的乾糧,我快餓死了。”她那一身的半赤半,無一不昭示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然而她此時卻還笑得出來,還能這麼平淡的問他能不能給他吃食?
田單簡直無法忍受她那般的鎮定,搖著她的肩膀,盯著她快要爆發:“不許你這樣笑!──”甘草笑容斂起,整個人卻是因為力耗損懶洋洋的,也懶得跟他廢話,隨手往石後一指:“去那邊藏起,給你看一出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