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回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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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回敬2這下連了空了心看向了情的眼光也有些不善了。
畢竟當了塵之死確實存在一些疑點,他雖然犯下戒,但事實未明就生生死之變,且人盡皆知他武功比了情只高不低,那麼了塵又是如何死的呢…
了情對人只說當時那一掌是要掌斃那妖女,結果誤傷到勾結妖女逃跑的了塵,結果致死。其實當時他見了塵助媸妍逃竄,確是要打了塵那一掌,只不過他當時不知了塵已然散功,否則借他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在那種說不清的情形下殺人的。
這些媸妍心中都清楚,每每想起,對了塵的恨意便少了一分,不由更多一分。了情或許不是蓄意殺害了塵之人,或許不是歹毒之人,但是絕不是什麼好人,想到了塵死狀,她便無法原諒他,今,她就是要賭一賭了情心中那點蓋彌彰之心。
人撒了一個小慌,便要更多謊話去圓,偏偏有的事太過嚴肅,是一點謊話也容不得。怪就怪在,了情當初對權執念太重,不容自己出一點差錯。
“女施主,今事關重大,關係到我白雲寺百年基業,恐怕由不得你信口雌黃,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可一個都別想走了!”了空冷冷喝道。
媸妍身後六女身形微動,似要集結陣法,媸妍擺了擺手“說自然是說不清楚的,不過好在,了塵大師落髮前與宋神醫互為摯,是以宋神醫今非要來驗上一驗。”田單與宋玉卿年紀相仿,因此這話也並沒引起什麼懷疑。
早有一身青布衣的清秀男子走上前來,眾僧見到和氣有禮的神醫,也只有點點頭,何況,事情到了這步,除了驗屍,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了情是確定那屍體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就算他下了重手,但只要不致死,他們都沒有理由問詰他,頂多說他暴躁了些罷了。
何況,他當時怎知了塵會拼死護了那女子?而了塵又怎生的散功硬受了。
開棺,了塵英俊的臉已經有些腐爛,眾人皆不忍再看,微微別開了臉去唱往生咒。
宋玉卿宋世家自然是無人質疑的,誰人也不會和神醫無端的過不去,也斷然不會想到這其中曲折的把柄和牽制。
他戴上手套,小心的將屍體翻過來,揭開衣衫,那背部的致命傷痕便顯出來。
“了塵大師是死於貴寺金剛掌之下。”他說罷已經除掉手套,焚香清潔,立於一邊,不再看第二眼。
餘光瞥向旁邊的女人,她愣愣直直的看向那個傷處,竟毫不知避諱一下。她這意態失去了那層囂張,竟有一種失態的脆弱,讓人憐惜,他甚至疑心自己看錯了,這樣的女人,怎會是那個每月控制他們痛的幾死去的人呢。他吃的苦頭並不多,但是她的冷漠最讓人深刻。
此時她不可視的美便軟弱了下來,像是除去了外衣。
宋玉卿修長的手指微動,竟忍不住大著膽子突兀的握住了她的指尖。她好似是還在失態之中,竟沒有發現反抗他的觸碰。兩人衣袖遮掩,亦無人窺見。
宋玉卿突然覺得有電從那指尖傳過來,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悸動──那種悸動,即使是曾跟女子那一次肌膚相親瘋狂歡,也完全無法抵擋這小小的觸碰所帶來的觸,他身旁的這人如鬼魅如仙姝,讓一向清高的他難得動心了。
了空看向了情“這創傷可是你所造成?”了情頷首“是我打的,可是我本意並沒想加害師弟,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宋玉卿指尖微涼,才察覺她不知何時已經甩開他的手指,他上前一步,在那傷處用巧力一拍,竟然緩緩出一枚青鋒針,幽光清晰可見。
了空了心大駭“這是?”宋玉卿點頭“致死的並非那一掌,而是掌中的毒針,了塵大師身手極好,那一掌他便是生抗也是無礙,只是若是鴆毒藉由這掌力侵襲,恐怕七經八脈立時閉合,便…”一句話,那便是著了暗算了。
了情大驚,見眾人看他的目光已經不善,道“不可能!”他惡狠狠看向媸妍“你以為偷樑換柱找來一句屍體就能矇騙與我?”他突然出手快如閃電揭向屍首的面部,可是…什麼也沒有…反而是腐爛的屍被他抹了一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沒有假面,那面容雖然腐爛,但是依稀可辨,就是了塵無他。
媸妍身體突然散發出可怕的寒氣“夠了!你白雲寺如今就是叫我等看你如何侮辱死人的屍體嗎?”她語氣突然尖酸刻薄“便是了情大師再如何嫉妒,對著死人,也無需去侮辱人家的顏面吧?”了空沉痛的看向他“師弟,你還有什麼話說?”了心也道“怪不得你要親手替師弟裝殮,原來…如此!”
“我…”了情被堵得沒話說,他不知為何會有人專門動了屍體來害他,那女子口中卻依然飄出陣陣不留情的話語。
“想我曾經被雲遊的了塵大師救過一命,也知道了塵大師武功高強,不在我之下,試問區區一掌如何傷的了他?便是你,嫉妒他要繼任主持之位,耍下如此陰招!”
“我區區小女子,也曾聽聞了塵大師品高潔,屢屢拒絕前來請!問吉的閨秀小姐,如今又證實貴寺出了叛逆,那麼之前風聞了塵大師縱慾,恐怕也不定內有幹坤呢…”說著,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情。
了情再如何好,也由不得她這樣顛倒黑白,何況了情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他狠狠咬牙“你…!賤人!”說著就打上前來,跟媸妍過招。
媸妍眉眼一彎,滿意之極,由間出彎刀,沒有曲折的對招,也沒有華麗的招式,聚集了半身功力直截了當的劃破長空直接劈向前方。
了情雖然怒極攻擊,但是媸妍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殺手,不過她那一刀太直接,是以也沒有人會認為了情就會這麼死掉,所以也並不十分有悖常理。
然後意外總是有的。
只見斜裡突然衝出一個人影,卻是那先前指證了情的花娘,傾身擋在了了情身前,將他牢牢護住,叫的撕心裂肺“不要傷他!”那一刀將她徹底貫穿,花娘驀然回頭,含笑喚道“允哥…”已經活不成了。
了情先是不可置信的大驚,突然似乎明白過來,眼神濛,又似震撼“是你…”竟然抱著刀深入幾分,刺入心口,血噴湧出來,竟讓他大口吐出血來,堵住了他的口,眼神竟是一片茫然,同時赴死了。
那頭刀柄還在媸妍手裡,她之前的從容也都變作不可置信,彷彿沒有想到那一刀竟然就這樣輕飄飄的致死了對手。她連面紗什麼時候掉落下來都不知道,只是呆呆看著對面一對屍體“蓮華閣收留孤苦無依的女子,我作為閣主自然要為她們抱不平,早知蔣娘子痴心如此,至今也必要跟他同生共死,我必定不會揪住不放了…”說罷有些失落至極的意興闌珊,轉身就走,眾人見她難過至極的樣子,竟也不忍上前阻攔。
這怎麼看也實在是一場意外。然而這一切又實在太快,竟像是一場誤傷。
這麼一場意外便以一對鴛鴦的殉葬收場。經歷了這一場變故之餘,媸妍走出幾步,整理好心緒,回頭衝了空做了一揖“六後武林大會,還望住持到場,天家狗已死,武林是需要新的血了。我蓮華閣期待諸位大駕。”一時語畢眾人心中驚疑不定,不解這強勢而出的蓮華閣到底要做什麼,是正是,一時頭結耳,心中沉重。
了空目送她離去,眼神複雜難辨,良久,他目光落回地上了塵的屍首,到底心中不忍,放下追究上去的念頭“了塵師弟再受不得驚擾,將他速速入土為安吧。”說完竟是不看那兩具屍首,擺擺手走了,好像疲累之極。
了心無措,不解其意,只得代弟子“如此便將他二人合葬在寺外山腳下吧,也算是一番功德。”兩天前:媸妍找到面目滄桑的花娘,將她細細打量了一下“你離家族許多年,失心失身,可還記掛你的相好?”
“不,我恨!求閣主賜我功法,教我後殺了他!”
“以你的天資,恐怕再學個十年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我眼下有個法子,可以立刻叫你趁機殺了他,可願意?”
“奴婢願意!”
“即使賠上命也願意?”
“呵呵,與其這麼活著,不如瞭解我這唯一的心願,早死超生去,償還爹孃的恩情。”媸妍點頭“那麼好,…如此…這般,到時你再衝出,趁他為你震撼失神的一剎那將他抱的緊些,我會解去面紗,你便趁他認出我將刀刃貫穿,造成他自盡殉情的假象,只是這需要你極大的毅力,不知你瀕死時可還能堅持?”
“奴婢苟活了十來年了,又怎會堅持不了那最後一口氣一點痛?”
…
即使她失手堅持不下去,也會坐實了了情始亂終棄的本,不管如何,他的住持大典都休想繼續。一個落魄被驅逐的罪僧,她想取他命照樣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