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你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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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稟今的問題直入中心,吳老沉著臉沒有立即回答。
可是,下一秒,他又接著問道:“吳老,晚輩不是有意您,只是這些事我知道一些,但並不完全,我不想帶著拼湊而來的真相誤會了不該誤會的人,這一點希望您老人家諒解。”吳老把茶盞重新端在手裡,湊近嘴邊輕嗅一口“這茶真是不錯,你不再嘗一杯?”似乎有些答非所問,陸稟今皺了皺眉,等待他的下文。
“年輕人,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因為我已經退居幕後這麼多年,腦子早已不如往年靈光,況且既然我卸下權利,自然不會再過問世事,更不要提過去了那麼多年的事了,這一點也希望你能理解。”這個老謀深算的老爺子兜了半天,本是一個字都沒有洩,陸稟今知道再追問也不會得到心中的答案,不有些黯然,但是此行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
有句話說得好,不否認即使承認。
如果他父親當年的事與某集團真的毫無牽扯,那麼吳老大可否認,但是他含糊遮掩,就已經表明了這其中確有隱情,並且真相已經很接近他的猜想。
得到這一點訊息,陸稟今又定下心來,他對著吳老笑了笑,然後端起新上的茶水品了一口“吳老的茶果然是需要細細品味的,晚輩一時急躁,實在是抱歉了。”他話說的世故而禮貌,吳老也不再警惕“剛剛的你問的事我會忘記,今天你來也只是陪我切磋棋藝,不管對誰我都會這樣說,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陸稟今明白老人家的意思,點頭表示謝意,就在這時,剛剛那位領他進來的中年男傭走了進來,向吳老彙報道:“薄家有客到訪,小姐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吳老笑著朝客廳的正門外望去,陸稟今不動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客廳外進來一群人,三男兩女,衣著華貴,原來是薄董事長,薄夫人,薄易和季雅,還有滿臉隨意的薄辛。
薄董事長當先走了進來,一進客廳就望著吳老的方向打招呼道:“吳老,真是不好意思,薄某攜家人叨擾了。”吳老是認得薄董事長和薄夫人的,隨即微笑著指著主座東面的一排位置說:“薄董事長客氣了,我老頭子常年獨居,有貴客光臨,自是欣,哪裡談得上叨擾呢?”隨後他望了薄易和季雅一眼,問:“這位公子和小姐是?”
“是薄某長子薄易,和…”薄董事長在介紹季雅時猶豫了下,可還是咬了咬說“是犬子的未婚。”吳某一聽,心中一沉,薄家有兩位公子,這全松原的人都知道,薄辛前幾公然在sk集團的酒會上拂了自己外孫女的面子,邀請另一個女人跳舞,那麼薄家如果還對和杜氏聯姻抱有期望的話,最好的彌補辦法就是換成大公子薄易來親近自家外孫女。
可是,現在這位叫薄易的年輕人已然把未婚帶來拜訪自己,這其中的意思恐怕很明顯,他不打算也不會和杜氏親近。
剩下的就還是那個讓人頭疼的風薄二少了,吳老下意識地拿餘光打量了眼薄辛,見他毫不拘束地在東面的客座上坐了下來,長腿閒閒地一敲,意態悠然地品著傭人端上來的茶水,不心中暗諷“難怪這個年輕人會是娛樂報紙和花邊新聞上的常客,的確風肆意,隨心所。”見吳老面不虞,薄董事長咳了咳“易兒,辛兒,還不趕緊見過吳老。”薄易聽見父親的催促,用十分恭敬客套的語氣說道:“吳老,晚輩薄易一直久仰吳老大名,今天得見真容,實是有幸。”吳老心想你不打算和我的外孫女美茵往,我也無需和你過分近乎,於是冷冷淡淡道“大公子和這位小姐,郎才女貌,璧人一對,自是有幸。”這話說的冷淡而疏離,薄易卻不在乎,季雅靜靜地喝著茶,也不敢多話。
只有薄辛時不時從間溢出輕輕嘆息“失望吧,你就失望吧。”雖然聲音很低,幾乎很難聽清,但吳老的臉上還是一震,他叱吒政壇多年,自己女婿家世又顯赫非常,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晚輩輕視和奚落,不怒從中來“這位是薄二公子吧,似乎是有話要對老朽說?”薄董事長夫人怕自己兒子說錯話,乾淨捏了捏薄辛大腿,痛得他當場叫住聲來,不知是不是故意讓人聽道:“媽,你幹嘛捏我,吳老在跟我說話呢。”薄夫人尷尬地朝吳老笑了笑,話卻是對自己兒子說:“吳老面前,你要收斂點,別在像平時一樣隨隨便便。”薄辛不服氣地低低嘟囔一聲:“一個卸了權利的老頭子,又什麼好在意的,杜家我都不放在眼裡,又何況是…”話還沒說完,薄董事長重重打斷:“辛兒,那天你行事如此草率,還不快向吳老道歉!”在自己父親眼神的威下,薄辛不情不願地舉杯朝吳老施以一禮“吳老,我不喜歡像我大哥一樣說客套話,但是他的話有一點我承認,那就是您的真容,確實很令我吃驚。”吳老見他這樣輕佻,不握了握紅木扶手“哦?我的真容令你吃驚?這是何意?”薄辛把一隻腿從另一隻腿上撤了下來,訕訕地笑道:“我以為吳老你是個年逾古稀,體型發福,憨態可掬的糟老頭,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神矍鑠,風度翩翩,保養的竟然不輸我父親。”他的話表面看來是在恭維,可在場的所有人聽出了話裡的嘲諷,吳老礙於薄家人和陸稟今在場,一時無法發作,只憋著氣不再說話。
“辛兒,你太不像話了,你明知道吳老是什麼身份,怎麼還該信口胡說!”薄夫人怕兒子得罪吳老,把頭湊近薄辛耳邊,用接近語的聲音警告道“今天你無論如何要向吳老和杜小姐表達聯姻的請求,否則你父親一定會撤回你在集團的所有權利。”薄辛冷哼一聲,也以同樣程度的音量回到:“媽,我的事你別瞎心,薄易敢娶季雅,我就敢回了杜家。”母子倆私下的互動引起薄董事長不滿,他滿臉歉意地對吳老拱手道“犬子一向被我夫人寵壞了,言行舉止難免沒有分寸,但是他人還是很有能力的,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在替我管理公司。”薄董事長雖然恨鐵不成鋼,可這種時候,還是得找機會給自己兒子臉上貼貼金,於是賴著老臉,說了這一番話。
吳老在政壇上經營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風沒見過,當然不會在明面上和一個晚輩過不去,尤其這個晚輩還可能和自己的外孫女結好,於是他半是威嚴,半是寬容地說道:“薄二公子的事蹟,我之前略有耳聞,據說做事果敢,下手狠準,頗有薄董事長當年的風範哪!”說完,他望了一眼一直冷眼旁觀的陸稟今“這位陸總的父親當年似乎和薄董有一段淵源,不知薄董事長是否還有印象?”吳老的這句話,話中有話,似乎在暗示和提醒什麼,和之前惜墨如金的樣子判若兩人,陸稟今知道他是被薄辛的放肆和無禮怒了,只是礙於身份沒有發作,而是把矛頭拋給了自己,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接近真相的機會。
陸稟今站了起來,對薄董事長和薄易點頭一笑:“易你回來了?薄董事長,晚輩陸稟今是薄易的朋友。”薄董事長意外地打量起眼前這個樣貌和氣質都清貴的不容忽視的年輕人,似乎在他的臉孔上尋找著什麼,於是疑惑地問道:“吳老說,你父親和我是舊識,這是真的嗎?”陸稟今想與其隱晦迂迴地探聽,不如乘機直面,他接盤,於是淡然地開口:“薄董事長,你和我父親的事我並不清楚,但是吳老既然說您和我的父親有一段淵源,大約是不會錯的。”薄董事長見他說得慢條斯理,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相必是真的了,只不過令父的姓名是?”陸稟今知道關鍵的時候來了,凝神屏息了幾秒鐘,然後沉重地開口:“家父陸會山,不知薄董是否還有印象。”聽到陸會山這三個字,薄董事長的面容出現了瞬間的波瀾,似乎是驚訝意外,又似乎是早有所料似的,而薄辛則看好戲似地冷哼了一聲。
“你的父親是…是陸會山?”薄董事長的聲音已然顫抖起來“是…是真的嗎?”
“呵呵,”陸稟今臉上出淡淡的嘲諷“家父名諱,晚輩怎麼會隨便亂報,自然是真的了。”薄董事長,到倒了一口氣,臉有些蒼白,但很快恢復平靜:“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裡聽過,但似乎多年沒有接觸,因而有些記不得了。”說謊!陸稟今在心中暗道,既然你記不得這個名字,又為什麼會這麼驚慌和意外,你分明就記得很清楚。
但是他口頭上還是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薄董事長果然貴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