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臉上青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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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季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身首兩分，死於馬下。下戰馬也被刀鋒掃到，痛嘶一聲，大步奔逃，帶著他血淋淋的半截身子，落荒逃去了。

看著主帥慘死在戰場中央的模樣，安南軍兵，俱都嚇得渾身戰抖，遠遠望向戰場中那蘇琥那英俊威武，威風凜凜的身影，眼光中也都充滿了驚疑恐懼。

蘇琥沐浴在陽光之下，渾身金光燦爛，仿若戰神一般，揮動著鮮血淋漓的大刀，放聲斷喝道:“胡季已死，爾等還有誰敢上來戰！”這一聲清厲的吼聲，自安南軍頭頂隆隆而過，看著以驍勇著稱的統帥被當場斬殺，賊軍人人面如死灰，再無戰心。

凌峰在城牆之上看的清楚，見敵軍已呈敗象，舉槍大吼道:“全軍圍殲！多斬幾個賊兵，立功報國！”埋伏在東西兩邊的大明軍隊，及張輔的中軍，一起殺出，將胡季五萬大軍包圍在其中，蘇琥更是一馬當先，拍馬狂馳而出。後面各營將領，也不肯怠慢，紛紛率軍突出，大軍如水般，向對面的敵軍掩殺過去。

狂猛呼嘯而去的大明朝廷大軍，如巨濤拍岸，迅速將敵軍的防線沖垮，雖然有賊將率親軍死戰，終究還是擋不住一波波的猛烈攻勢，紛紛被斬殺當場，五萬賊兵，四散奔逃，大多還是跪地投降，做了俘虜。

在大軍的後方，張輔居中調度，井井有條。在他的分派下，旗號招展，各支軍隊的將領看著打出的旗號，分進合擊，四面追殺堵截安南大軍，讓逃去的敵軍士兵數量，降到了最低。

眼看著敵軍已然全軍覆沒，城牆之上中央指揮若定的凌峰臉上，終於出了欣喜興奮的笑容。＊＊＊欽州城下，大軍雲集，大明朝軍隊面對著堅固的城池，已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先後趕來的各州征討安南護駕的軍隊，加起來足有十萬餘人，與城中叛軍相比，數量上已雖然相差有五萬，訓練程度卻遠遠超過了城中的烏合之眾，盡聚集於南征大元帥張輔帳下，聽從他的指揮。

欽州距離南寧城不過兩百里路，凌峰返回都是很輕鬆的事情，本來有的將領提議，要多等幾州的援軍趕來再行攻城。

可是又有消息傳來，安南國王胡漢蒼已經逃回安南，正四處招兵買馬的要率安南援軍向這邊趕來，因此張輔定下決議，要儘快攻城，若能趕在安南援軍來前攻下欽州城池，便是最好不過。

對於攻城，凌峰可是外行，儘管他是大明王朝的皇帝，但是他並不干涉張輔的指揮，老老實實地站在城下，看著攻城內行的張輔指揮大軍前往攻擊。

欽州城原本並沒有多高的城牆，原本城內也只有萬餘人，隨著安南軍將欽州作為北上大本營之後，這裡的城牆被加高加厚了許多，士兵們防守起來容易得多。

凌峰眼睜睜地看著大明將士推著攻城木驢車，衝到護城河邊，將麻袋包起的泥土包摔到河中，儘量快速地將護城河填滿，讓人可以通過。這護城河是天然的欽江，好在現在是冬季，河水並不急，而且河水很淺。因此大軍冒著安南軍的劍雨，飛快的在河面上搭建通路。

當護城河被填滿之後，河水溢滿向低窪地，大明士兵們又冒著箭雨，衝過河去，架起雲梯爬上城牆，與敵軍猛烈拼殺。

雖然殺傷了部分敵軍，卻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傷亡無數。試探的攻擊過後，張輔命令蘇琥為攻城先鋒，加大攻擊力度，那慘烈的廝殺、染滿鮮血的城牆戰場，讓遠處督戰的凌峰不忍再看，轉過頭去暗自咬牙，嘆息自己終究還沒有練到臉厚心黑。

對於這樣普通的戰鬥已經難以忍睹，只有多經歷過一些殘酷的戰鬥，才能練到歷史上各代名將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經過一天的苦戰，張輔終於下令鳴金收兵，率軍回營。大營中，凌峰端坐在帥位之上，面沉似水，環顧著下面的各營將領，沉聲道:“今天的戰鬥，你們都看到了。

按這樣的攻城方法，我們要多久才能攻下城池？敵人的援軍過幾便能趕到，到時候我們會面臨揹負受敵的狀態！那後果就會不堪設想！”蘇琥道:“回皇上，我們必須得加大攻城的力度，才有希望在敵軍趕來之前，攻下欽州，立一不敗之地。”坐在旁邊的副帥黃中一聽還要拼命攻城，不知要死多少人，想起今天看到的血死亡，便覺喉嚨發乾，站起來拱手苦笑道:“皇上，據末將看，此城城高牆厚。

而且裡面有十五萬守兵，甚至比我軍還要多出五萬餘人，這樣看起來，想要迅速攻下此城，恐怕不可能。不如我們圍城打援，只要消滅了賊兵的援軍，還怕城中的賊軍不軍心大亂，早歸降麼？”蘇琥柳眉微挑，瞪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地道:“黃將軍，我看你是被安南軍打怕了！圍城打援，若讓他們趕來，裡外夾擊，我軍便立即處於不利地位，反倒是要固守大營，等待援軍了！”

“蘇琥，你這話什麼意思？”黃中一聽蘇琥諷刺自己的話，坐不住了，站出來道:“難道我黃中是貪生怕死之輩嗎？只是這一天下來，我大明將士死亡過五千人，如此打下去，本就是得不償失！”

“不要爭執了！”南征大元帥張輔站起來道:“皇上，據末將看來，城中賊寇雖多，但大多都是新招來的民，未經戰陣，今天一攻城，他們已心慌了。

只要加大攻城力度，敵軍必然會出破綻。據末將之見，不如圍三缺一，放出一條道路給城中賊兵逃走，他們必然心無戰意，不多時便要逃出城去，那時我們攔路截殺，可必勝。”凌峰一聽，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張輔如此有謀略，剛才聽到蘇琥與黃中的爭執，他甚至打算明天自己親自帶士兵攻城，憑著自己無比的武功，定能在城牆上撕開一個口子，甚至將城牆打塌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沒想到張輔卻更加的謀略，比起自己剛剛想的意氣用事更加能體現一個真正統帥的智謀，心中不由暗暗點頭。

“張元帥的提議甚好，依朕看來，明天就按此辦法攻城！”蘇琥聽了皇上對張輔的謀略肯定，當即奮勇當先的大聲請戰道:“請皇上讓末將攻打北門，末將定然攻下欽州城，為皇上分憂！”這個時候，黃中也不甘落後，道:“皇上，末將願意率兵攻打南門！”

“準。”凌峰高興的說道。

張輔這個時候繼續獻計獻策的道:“啟稟皇上，既然城中賊兵軍心不穩，我們不如在夜裡向城中出勸降文書，道是隻誅首惡，脅從者若肯投降，可以赦免。那時賊兵為了活命，兵無戰心，我軍可更容易地攻下城池。”凌峰對著張輔點頭，微笑道:“此計甚好。明天蘇琥率領一萬士兵攻打北門，黃中率領兩萬士兵攻打南門，朱駿率兩萬攻打東門，留下西門給城中賊軍。

到時候三門齊攻，只放西門與安南軍逃走，而張輔你與朕率領五萬大軍埋伏在西門外五里樹林，等到安南軍逃出，便強攻，賊軍潰逃必是驚弓之鳥，我軍勝券可期！”

“皇上…”張輔當即上前勸說道:“埋伏安南軍給末將便可，你萬萬不可冒險親征。”

“胡扯！”凌峰道:“難道你們以為朕御駕親征是前來玩的嗎？張輔，你對自己的計劃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嗎？”

“不是！”張輔急道:“末將只是擔心皇上你的安危！”

“你們當中如果有人能打贏朕，朕便不去戰場！”凌峰說著，拿出一把寶劍，揮起手掌一劈。

“鐺…”的一聲，沒想到長劍竟然被硬生生的劈成兩端落地。眾將士看著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當今聖上如此武功高強。

之前就聽說皇上平定三皇子黨，武功高強，以一敵百，如今看來，果然不虛。

“吾皇萬歲萬萬歲！”眾將士見凌峰神技，不由的高呼起來！凌峰沉聲道:“既然眾位將軍無異議，那明天請同心合力，共擊賊軍！”眾將躬身領命，心中熱血澎湃，為自己能跟隨當今聖上參與這場必勝的大戰動不已，欽州城下，大軍團團圍困，於三門強行攻打。城上的安南士兵看著城外大明的軍隊威勢，盡皆臉上變，恐懼不已，城頭上，戰況慘烈。安南軍北征元帥王森據於城中，聽著各處傳來的傷亡報告，臉上青紅不定，咬牙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