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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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容易有喜悅與苦悶的人就不需要朋友了?”她從不到自己有這方面的匱乏。
“那這時候,朋友的存在便成了一個備胎。備胎也很有用的,誰知道突發狀況什麼時候會來。”這人真能拗。備胎?好像不是用在這兒的詞,她低頭淺笑,了只剩冰塊的果汁,久久不想抬頭。實在是他專注的眼光一直放在她臉上,看得她漸漸不自在。
不疑惑著:他對“朋友”都專注到像在研究什麼稀奇物品似的不懂得移開目光嗎?
“我…該回去上課了。”她看著表,鬆了口氣的找到離開迫人眼光的藉口。
“喔喔,好,我付帳。”他連忙起身,膝上的餐巾掉落,他掏出的皮夾也掉落。他趕忙彎下身去撿,結果頭往桌面撞了上去。
又是令人不忍卒睹的慘狀…
她偷偷將書本掩住嘴,怕他看到自己笑得太明顯的線。嘲笑人是不對的,笑人笨拙更是殘忍的,但…真的好好笑…
這人,叫範群,一個笨拙的男人,居然是因為他的笨拙,她深深記住了他,在心版上。
真的是風水輪轉,兩年來都是範群單方向找她當心情垃圾桶,如今咧,可真是慘,她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一天!被她愁眉苦臉的縮在表哥這邊唉聲嘆氣。
這時候不免怨嘆起自己明知道雞婆是不智的行為,偏生就是忍不住雞婆了一回,落了個如今牛皮糖加身,真正是悔不當初,她幹嘛因為不忍見表哥太過哀怨而加入羅家一家子事件中攪和!並且從此黏上一個牛皮糖?
那個高齡已三十的趙家老頭總是得她咬牙切齒悔不當初。
為了想知道羅家人何以有奇特的格,她一次又一次給趙令庸騙去公司當小妹,沒支薪不說,還為了得到更多情報而傻傻的賠上了寒假,偏偏他說的“艱辛”一點價值也沒有。直到她的週休二、假、寒假全被拐騙走,當定了白工小妹之後,才悔恨的想起這些資訊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由羅紹身上問出來…那個熱誠坦白的呆子會很樂意提供的。
唉唉唉!她實在很困惑為什麼趙令庸突然莫名其妙的充在她的生活中。
“羅紅的童年幾乎都在醫院裡度過?為什麼?”將卡布其諾放到表妹面前的桌子上,範群為自己倒了杯不加的藍山。
“心臟不好。因為常被告誡不能有太亢奮的情緒起伏壓迫到心臟,久而久之,她的格便養成了冷淡。”
“她現在看起來很健康,可能是病治好了吧?”他憂慮的輕問。
“嗯,開了好幾次刀。”她大大喝了一口咖啡,角沾滿了泡沫“我這星期六有幸見到羅夫人一面,發現她們母女長得好像。羅夫人剛開完刀,不能勞,只是來發放中秋節禮金。叫憐的工讀生小妹我,終於在做白工三個週末之後,收到第一筆進帳,有二仟元耶,如東小妹工讀生都有這種價碼,那趙老頭的進帳一定多得嚇死人。不然那天晚上他不會破例請我吃牛麵。”以前拖著她加班到入夜,總是一碗陽麵、一顆滷蛋打發掉她。
這男人真的是她生平僅見最摳的男人了,虧他穿得人模人樣,嘖!
“小秋,這個男人喜歡你,你覺不出來嗎?”聽了好幾次的抱怨,範群反倒詫異著如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趙令庸在追求她呢?否則以那種事業心重的男人來說,哪來的閒工夫去逗一個小女生玩?
“喜歡?我的老天!我當然明白什麼是喜歡該有的表現。我高中時期收過一些情書與花,有二愣子替我在公車上佔位子、跟蹤我回家;大學時,學長藉社團或功課的理由約我去圖書館或一同舉辦什麼活動;再有就是我同學的哥哥約過我看電影…這才是喜歡的表現,並且力求表現出最出的一面來讓人印象深刻,你有見過人反其道而行的嗎?如果今天,你表現愛慕的方式是去羅紅身邊不斷的逗她、騒擾她、欺負她,我懷疑你早就被人剁成碎片、棄屍荒野了。更別說可以進行到現在這樣,成為“朋友。”哈,大哥,我真不知道你要怎麼跨越朋友這個鴻溝,直接說要追求她有那麼難嗎?”範群苦笑。
“我與她,還是當朋友就好了,我很樂意當她一輩子的朋友。”
“喝!不會吧?我還以為這只是一個手段。”
“她不可能會與我回本,我不該撥她後又耽誤她。這不是你一直在告誡我的嗎?目前能與她成為朋友,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他以往沒有談過情,卻深深明白情的易放難收,何苦在女孩子最美麗的初戀上留下遺憾?
“當她是妹妹看待?”秋晏染不可思議的叫出來。
“那對她最好。”他是這麼認為著。
“像那個趙痞子一樣?沒緣沒故陪了她十五年,卻只當個妹妹看待?你們男人都在想些什麼呀?趙老頭如果自卑於年紀太老這我是可以理解,但你呢?不會真的自卑於本人的血統就真的卻步了吧?”他笑。
“不是自卑,而是不忍心讓她與家人分離太遠,小秋,你是知道如果我追求她,必然冀望可以有結果。”
“你這種心思老早就有了,可不會因為你今天拿她當朋友就可以死心。少來。”騙她那麼多。
“對。所以這種痛,我不想讓她也嚐到。能與她成為朋友,已是我最大的幸運了。”秋晏染突然想到什麼,抓過手袋,掏出一張四寸大小的照片。
“喏,從趙老頭的相本中a來的照片,是去年過年時拍的。羅紅不喜歡照相,能a到一張獨照可以說是歷盡艱辛,賠了我下星期六的美好時光。”也就是說又得去趙老頭那邊做白工了。
他連忙接過,痴痴的看著照片中的人兒。照片中的她,穿著寶藍的寬衣,坐在靠窗的一角,盯著一盆蘭花看著,渾然不覺有人捕捉到她的倩影入鏡頭。
“小秋,謝謝你。”他簡直移不開眼了。
能看到表哥這麼高興,她也就不枉這麼犧牲了。
“表哥,本那邊,非回去不可嗎?有沒有想過在臺灣定居?”
“不行的,我爺爺年紀大了,一直希望我可以幫他幾年,就算不入主公司,至少也要隨時在他召喚得到的地方。我不能不理會這一切。”
“即使婚姻也是?都可以讓家人因需要而安排?依照你那些堂兄弟的慣例,全部排名門千金相親,然後結婚,結合成更大的利益團體?”她真受不了本人大戶人家的門戶之見。她阿姨不就是因此而進不了川端家的大宅?雖然川端家如今已軟化了,反倒是阿姨不肯步入那個大家族。但門戶之見永遠不會消失的。
“我並不想結婚。”在遇見羅紅之前,他沒有這門心思,遇見她之後,其他女子再也不能入他眼,更不可能有結婚的念頭了。
“我父母也不會允許我把婚姻奉送在利益上的結合。”她拍拍口。
“算你腦袋清醒。我真擔心你好商量的格讓你爺爺牽著走。”
“該堅持的,我從不讓步,雖然我抗拒的事物不多。”他又看向照片,再捨不得轉開眼。
“當你與“朋友”羅紅相處愈久、認識愈深、引愈重時,我懷疑你可以讓這份純純的友誼維持多久。”她又反過來道:“再有,倘若她喜歡上你了,怎麼辦?”他怔住,對著照片道:“我想,她不會喜歡上我吧。在她面前,我只是個笨拙的男人。女孩子會同情笨拙男人,卻不可能會去愛上。”想到那些糗事,不免面孔又一陣赧然。
但他的笨拙讓她笑了…
範群不知道該為這一點歡快還是憂愁。
只能小心翼翼的,將她美麗的笑容收納在記憶的寶盒中,一輩子珍藏。
朋友?如果只是朋友,哪會牽牽念念?
你的一顰一笑,都是我悸動的來處。
愛上你,若是我的宿命;硬稱朋友,便顯得矯情。
朋友是一條溝,我必得跳過。
建了距離又拆了距離,別笑我反覆。
請讀取我急切跳動的心…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