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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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惹人煩惱的小姑娘啊…回想起這些與古叮噹的互動情形，皇甫少凡又笑又嘆、又煩又惱，不知過了多久，清脆的銀鈴笑嗓再次由遠而近飄來…

“大叔…大叔…”一手端著新煎好的湯葯，一手揪著“狗皮膏葯”

…

白文麒，古叮噹叫笑著踢開房門，飛快奔至邊叫人。

翻湧思緒被打斷，他緩緩睜開溫和俊目，漾開一抹舒緩淺笑。

“怎麼了？”

“該喝葯了！”一手把熱騰騰的葯碗遞給他，一手則把手中的“狗皮膏葯”給丟上榻，讓他們義父子倆相親相愛，同時忍不住嘟嘴抱怨。

“大叔，你家小表是怎麼回事？沒旁人可粘了嗎？”就只專粘她一人，實在令人無力啊！

心知她只是嘴上愛抱怨，皇甫少凡微微一笑，喝下她端來的葯汁後，忽覺前一緊，垂眸一看，原來是被丟上的白文麒揪住了他衣襟，小小的身子整個窩在他懷裡，瞠大的雙眼直勾勾凝著他。

“麒兒，義爹沒事，別擔心！”似能明白小傢伙的無聲詢問，他笑笑的了黑小頭顱，滿心慈祥。

看看他，又瞧瞧那從來不發一語的小表，古叮噹不甘寂寞地也往沿邊坐下，雙手托腮，笑咪咪調侃。

“你家小表很在意你呢！”頓了頓，想到什麼似的，又馬上補充“其實劍兒和黑臉大叔也是，只要有人想傷你，他們就一副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模樣，對你真是忠心得不得了。大叔，你老實招來，究竟是幹了什麼豐功偉業讓他們這麼愛戴你？”

“因為我也很在意他們。”輕聲低笑，皇甫少凡悠悠道。

這算什麼答案啊？

“大叔，你別想矇混！”皺了皺小俏鼻，她揶揄叫笑。

“小表在意你，那就不說了，可是黑臉大叔和劍兒呢？他們對你的忠心與恭敬太過異常，簡直像是在供奉神主牌，我懷疑你是他們兩人不知哪代的曾爺爺轉世來著的。”

“胡說些什麼？”被她亂七八糟的形容給逗笑，皇甫少凡輕描淡寫道:“展元原是死囚，被我所救後便跟在我身邊了，至於劍兒本是孤兒，好些年前我在他奄奄一媳將他撿了回來，就是這樣了，沒什麼的。”哦…原來他是黑臉大叔和劍兒的救命恩人，所以兩人才忠心耿耿地視他為主啊！

總算明白這三人的關係，古叮噹點了點頭，滿臉希冀笑道:“那我以後也去撿個小甭兒回來好了，這樣就能多個忠僕可照三餐奴役，多好。”光想就覺得興奮呢！

“…”一陣沉默，皇甫少凡無言問蒼天。唉…為什麼她就是有辦法把好好的一件事想成這般令人心寒？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當作沒瞧見他的無奈，古叮噹徑自幻想得樂的，好一會兒後，她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抓起他手腕診起脈來…

咦？為什麼大叔的脈象還是這麼奇怪？這些子，她使出無常叔叔教她的方法，很盡心盡力的照料大叔，想盡辦法要化去他體內“夜夜愁”之毒，可為何情況卻始終不是照著自己的預想走？

她對大叔用的方法和當年對自己用的完全一樣，可是呈現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太奇怪了！

如今，大叔體內多股劇毒相互抗衡，卻又不會因循著一物剋一物的天彼此化去，這…這完全脫離了她的理解範圍了。

咬著，古叮噹難得柳眉輕皺，沉許久卻始終沒出聲。

“怎麼了？”輕聲詢問，皇甫少凡神安寧。

“大叔，我問你，你原本夜夜如針扎的劇痛，現在依然如故嗎？”失去慣有的輕快，她異常嚴肅。

“嗯。”頷首點頭，他柔聲又道:“可和之前比較起來，那股劇痛已減輕了不少，這完全是你的功勞。”他相信，照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完全化去體內劇毒，慢慢痊癒的。

“可是…可是…”焦慮地起身來來回回踱步，古叮噹雙手亂揮，不知該怎麼解釋他身子的狀況，就在此時，一回身，視線卻被他發心的一抹銀白給引過去。

“大叔，你的頭髮…”直衝到他面前，她愕然瞪視著本該一片烏黑的髮。

“怎麼了？”納悶。

“有…白髮！”全是由髮處泛白，雖然目前還不算多，但是印象中，他以前應該沒有這樣的。

白髮？皇甫少凡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卻見她忽地撲進懷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哇…大叔，對不起，一定是我害的…”

“你…你先別哭，有事慢慢說，別急…咦？麒兒，你怎麼也哭了？別哭！痺，別哭啊…”迸叮噹哇哇大哭，白文麒這小傢伙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不對勁而跟著哭，可憐的皇甫少凡被這一大一小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給搞得手忙腳亂，一下要安撫這個，一下又要哄著那個，實在境況悽慘。

許久、許久過後，兩人哭聲漸歇，古叮噹才在柔聲輕問下，將他目前的身子狀況一五一十道出，末了，忍不住心虛地垂下螓首…

“大叔，對不起，我明明記得當初自己是這樣化毒的，可是如今你的情況卻變得好奇怪，就連發處的髮絲都變白了…”眼角還掛著淚，她覺得好抱歉。

總算明白一切狀況，皇甫少凡卻畔依然噙著慣有淺笑，眸光溫柔地凝著她。

“當初，你說我活不過三個月，可如今三個月期限已至，我卻依然活得好好的，這全是你所賜與我的，還道什麼歉呢？

“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才是！再說，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所以我很明白情況真的有好轉。倘若，身子的康健得用一頭烏髮去換，那也很值得，不是嗎？”呵…這丫頭哭什麼呢？他捱過了她原先所說的三個月，就表示她的方法是有效的，不是嗎？

怔怔的瞅著他溫文笑臉，古叮噹這下總算破涕為笑。

“大叔，你好溫柔喔！”聞言，皇甫少凡一楞，溫雅面容泛起淡淡紅，似乎有些尷尬。

“真不愧我要喜歡的男人，果然有氣度！”捧著腮頰，她如今不再憂慮，反倒佩服起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了。

“…”再次無語問蒼天，皇甫少凡不想自問…他自作自受，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了嗎？

才不管他在想什麼，也不理白文麒奇怪的子，她柔軟嬌軀一傾，柔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優美薄印下一吻，在倏然大瞠的驚詫眼眸下，發出得意的格格嬌笑聲…

“大叔，你放心，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絕不會讓你去見閻王的。”話聲方落，俏麗身影如一隻小紫蝶般翩翩飛舞而出，眨眼間已不見蹤影，想來是要去想法子怎麼讓他死不了。

指尖悄悄撫上薄，似乎還能受到方才那一瞬間的柔軟觸與溫度，皇甫少凡失神了…

當她對昏的他以口哺葯時，他的也擁有這樣的溫潤觸嗎？唉…他該拿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如何是好？真是惱人啊…憂煩中，優雅薄卻不自覺地盪開一抹寵溺笑意，心情不如想象中的沉重，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微甜。